那些正派人士都纷纷离开了天下镖局,余下风影。无影和依靠在宫言肩膀的上官海棠,还有一旁默默凝睇着他们几人的天括。飞扬和叶心,这个角落空荡荡的,却演绎着不言而喻的情。
飞扬不想再看到宫言和上官海棠亲密的神情,眼角匆匆瞥开了,有点受伤,微微低着脸说道,“天括,你们为什么要让那些人过来看这出戏?”
她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不是想找他们收押冥月教的杀手吗?为什么明明可以抓到他们,却又放了他们?难道宫言对上官海棠还存留着一丝怜爱吗?他是不忍心看到她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吗?
飞扬神色有点受伤却湮没在这漆黑的夜色下,果然他对自己的承诺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为什么她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而且似乎还深陷在他的柔情下。
天括黑亮的眸中带着复杂之色,喃喃地说道,“宫言其实不想与冥月教为敌,让那些武林中人来看这出戏,其实只是为了一个见证,如果只是天下镖局或者拜剑山庄的人证实是冥月教人有意嫁祸的,并不能让人臣服,宫言他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呵呵…是吗?飞扬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他与上官海棠的情似乎也增进了,那她算什么?她转身低语地说道,“他确实是用心良苦…”
为上官海棠洗脱所有罪名的用心良苦,她向自己下了媚藥,他现在不但不责怪她,反而用心良苦为她脱罪,如果这都不算情的话,那自己就是个傻子。
天括以为她懂了宫言的用心,微微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笑道:“你知道他的用心就好。”他还怕飞扬不懂宫言所有的苦心孤诣。
飞扬不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寂寞的夜空,叶心和天括都若有所思地看着风影他们几人。
上官海棠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依靠在他温暖的怀中,虽然身子柔软得没有力气,可是如果能一辈子都依靠在他身边,她就算瘫软也心甘情愿。
“海棠姑娘,在下向你们下软香散也是迫于无奈,在下不想看到血腥之战,所以只有委屈你们暂时瘫软了,避免无谓的争斗,至于冥月教主的所作所为都与你们无关,在下也不会跟你们计较。”
宫言心平气和地说道,转而眼睛绕过天括他们,凝睇着飞扬,微笑地说道,“飞扬,把解藥给他们吧。”
果然他还是在意上官海棠的!飞扬隐忍地咬着有些泛白的娇唇,好…他要解藥,那就给他。
她倔强得再次回头看着宫言和上官海棠,沉重的脚步轻移至前,颤抖的心有些落寞,“这是你要的解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休息了。”藥交给宫言后,她就匆匆离开,如果自己再呆一秒的话,只会听到自己心破碎的声音。
终于离开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偏僻的角落,失魂落魄地推门进了房门,无力地靠在门边,闭上双眼回忆起来到这里以后的一幕幕。
他跟上官海棠的事跟自己没关系,她为什么要介意?她不过只是异时空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谱出自己想要的恋爱,恋爱注定是要受伤的,徐阳不就是最好的告诫吗?她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
她沉重的心思宛如深陷大海,她到底该怎么办?这份注定没有结局的恋爱为什么想要抛弃却如此的心痛?痛得无法呼吸了…她是大夫,可以医治身上的伤痕,却无法医治心里所受的创伤。
“眉目里似哭不似哭,还祈求甚么说不出,陪著你轻呼著烟圈,到唇边讲不出满足;你的温柔怎可以捕捉,越来越近却从不接触,la…la…茶没有喝光早变酸,从来未热恋已相恋,陪著你天天在兜圈,那缠绕怎么可算短;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未留住你却仍然温暖;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望不穿这暖昧的眼,爱或情借来填一晚,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望不穿这暖昧的眼,似是浓却仍然很淡,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注:是王菲的粤语歌《暧昧》飞扬的泪水若即若离,竟然情不自禁想用歌声来宣泄自己绞痛而犹豫的心情,她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那么心痛?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就不会在他身上用尽所有的爱,可惜现在还是受伤了。
门外,天括和叶心正巧走过,听到凄美的歌声都被吸引过来,听不懂的语言竟然是出自飞扬的口中,她到底是什么人?天括若有所思地低着深邃的眼睛,他从来都不知道飞扬的身份,宫言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这不能不让他怀疑了,叶心好奇地眨了眨眼看着沉思的天括,低语地说道,“飞扬唱得歌你听得懂吗?”她还从来没听过这种语言,难道飞扬是外域来的?
“不懂,可是却听得出她现在很苦恼,好像有心事。”天括淡淡地说着。
……—
翌日清晨。
飞扬顶着两只熊猫眼出来,还很不雅观地打着哈欠,昨晚一夜未眠,都在想着她与宫言的关系,她走出了房门,抬眼看着微微刺眼的阳光,手不觉抬起遮挡着刺眼的光。
她昨晚做了最艰难的决定,与其那么痛苦地维护着这份异时空之恋,倒不如潇洒地放手,让他找个能与他长相思守的人,迟早她还是会回去,她痛苦就好了,“哎…”她无奈地叹了叹气,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刚踏出没几步,便远远看见上官海棠和宫言朝这边过来,飞扬微微征愕地凝睇着他们几秒,上官海棠不是回去冥月教了吗?怎么现在还在天下镖局?
看到他们亲密的有说有笑,她的心还是有点隐隐作痛,微微低着脸与自己挣扎,她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逃避这份没有奇迹的恋爱吗?为什么她现在还要在意他跟上官海棠…
算了…她不必去在意他与哪个女人,总之他幸福就好…她淡淡地厥起嘴笑了,也朝着他们过来,宛如没事一般问候道,“你们早啊…”
宫言和上官海棠听到她的声音都微微一怔,看着这样笑靥如花的她,总觉得今日的飞扬有点怪,却不知道哪里怪。
宫言刚想要开口却被上官海棠插来话,只见她一脸的歉疚,哪里还有昔日的傲气,却是我见犹怜的娇美模样,“言公子,谢谢你不计前嫌,海棠已经不会再替冥月教卖命了,也许今日一别,今生都无缘见面,但是海棠的心中永远只有言公子…”
亮晶晶的泪水夺眶而出,宫言怜惜地替她抹了落下来的泪,依然很有风度地笑着:“在下知道,海棠姑娘保重了…”
“嗯,我会的,海棠走了…”上官海棠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几步回头凝睇着他,再见了!她的心里永远只有他,如果她没被教主杀死,那么她就会离开冥月教,在他身边守候着,剥掉杀手的外壳,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真心想要刻骨铭心的爱。
上官海棠离开了,这个明媚的天下镖局余下宫言和飞扬,可是两人之间却被无形墙隔膜了。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上官海棠的…飞扬眼角有意无意瞥了眼他略微失落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滋味,算了…她淡淡地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