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楚…
不,与其说是赫连楚,不如说是未央,虽然经过精致的易容之术,楚潇然仍能清晰的分辨出,未央的神态、眼神。
兴许是原本湘宁公主的本能在作怪,对于她老人家给楚潇然遗留的这份前情旧债,楚潇然于潜意识中,仍是有着她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觉。
比如说,第一时间的准确辨认,然而,兴许凭借的,仅仅是她的感觉,一切便仿佛是那样的自然。
刺杀、血刃、未央、秦歌、南宫、争夺帝位…楚潇然只觉得,仿佛忽然间许多东西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似乎她经历的种种,都绕着一条线发芽,而后慢慢生长,最后盘根错节的相互交错,楚潇然不知道,自己在这庞大的网中,究竟处在什么位置,而这张网又究竟有多么的密不透风,谁与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与谁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楚潇然信任秦歌,几乎是没来由的,打从她第一次接触秦歌而起,秦殇也信任秦歌,虽然楚潇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纠葛、缘由,但她却能从二人的言行中,判断出这一点。\\\\\\
然而,这一刻,楚潇然却有些茫然,她忘了,秦殇是龙椅之上摇摇欲坠的皇帝,而秦歌,是优雅睿智,有着庞大亲贵支持,甚至于近乎完美的…睿王。秦歌虽无心追名逐利,他虽超脱世俗,只是。他身边的人呢?他的拥护者,甚至于他地母后呢?楚潇然有些不敢想下去,更何况此时,追逐却不是寻常的名与利,而是,天下…
楚潇然捏着手中的信,只是嘴角勾起,一直挂着淡淡微笑,却仿佛笑到石化一般。她在笑,只是这笑容,却是叫身旁的小月都觉得,竟是如此的不舒服。
“公主,这信…”想了想,小月仍是开口道,如今楚潇然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嗯?”楚潇然经小月这么一唤,才缓过神儿来,不禁心底暗笑自己。果然老毛病还是照旧犯。
“公主,自从你回宫以来,也好些日子没有失神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小月忐忑的猜测道。
楚潇然淡淡一笑,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觉得有些倦了吧。(君-子-堂-首-发)”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还是要多注意身体,莫要太过费神才好。”小月点点头,劝慰道。
“小月。送信来的人还在宫外候着吗?”楚潇然将信折起,随意的问道。
小月点点头,答道:“在呢,说是立等回信。”
楚潇然唇角不经意地**一下,而后只是平静道:“叫他回他家主子,便说这件事我允了。以后这等小事。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不用知会直接办便好,说起来,改日我还要登门拜谢。”
“是。”说完后,楚潇然有些疲惫的摆摆手,小月便也照她的吩咐,应着下去。
楚潇然如此一说,却也不是碍于面子。或者趋于压迫之类。对于秦歌,只此一点还下不得什么定论。她自然也没必要率先沉不住气,满肚子的怨气,想想之前二人的种种,万一只是场误会,岂不得不偿失。
或者说,楚潇然打心底里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一面是秦歌,一面是秦殇,楚潇然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他们站在敌对的位置上。
另一方面,未央是什么冷面杀手也好,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也罢,楚潇然却都不惧怕他,倒不是她胆子大,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实在叫她怕不起来这个“老情人。”
很无敌,同时也很无奈…
而且,经过几次不多的接触,楚潇然也能感觉到,未央对于她也没有恶意,至于他有没有发觉,这身体已换了主人,楚潇然也不得而知。
既然你要来,我便大大方方地叫你来,楚潇然此时心中计算的,却是有时将计就计,也未尝不是一条好计。
“公主,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儿,小月便又进来回禀道,知道楚潇然爱吃的毛病,还特地将她自制零食也捎带了过来。
只是把土豆片切的死薄死薄,然后叫后厨去炸,中间还试验着研究了一溜十三招配料,这才最终成型,而且据楚潇然的叫法,好像是…薯片!嗯,很简洁,很贴切。
楚潇然见了吃的,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一点,心道,还是小月了解她,家有小月,简直叫人无比放心,一边想着,楚潇然一边用手捏起仍旧微温的薯片,送进嘴里。
“小月,最近几天忙乎的我也忘了,太后那边,还有永卿公主,都再有没有什么动静?”楚潇然突然想起,问道。
“永卿公主似乎只有上一次,有些故意找茬的意味儿,再之后,便也没再有什么行动,不过仍旧老跑太后地寿宁宫倒是不假,只是,却也不知道有没有告状之类的。”小月规规矩矩答道。
哦?想不到这小丫头倒消停下去,楚潇然心中暗想,难不成她还真惦念着欠自己那份人情,还真是可爱。
闻言,楚潇然微微笑道:“那太后呢?”
“太后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自打召过睿王爷一次之后,不但没有再为难,而且对于淑宁宫中的用度,也不像以前那般克扣,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小月歪着头道,秉性纯真的她,自然也想不通,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儿。
楚潇然眉头微微皱起,从前用度有什么克扣的事儿,小月也不曾向她提起,楚潇然自也不知道,看起来,太后从前,却好像是对这湘宁公主穿小鞋的。
只是,看样子这转变无疑却是由秦歌身上而起,秦歌,又是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