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傍晚时分,马车一路狂奔,这会儿大约已经出了京都,楚潇然此时几乎整个人都瘫在车上,小脸绿的很环保。
由于“逃跑”路线多是抄小道近路走,再加上马不停蹄的狂奔好几个时辰,一路上严重的颠簸将一个无奈的现实摆在了楚潇然面前——她晕车了!而且晕的是马车…
楚潇然一边强忍着呕吐之感,一边在心里将自己鄙视了一百遍啊一百遍,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她都不晕,居然栽在了马车手里,回想前世她就是个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主儿,果然,越原始、越天然的交通工具,对她的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秦殇则一直在一旁笨手笨脚的轻抚着她的背,眉头紧锁着,满脸担忧的神色,好几次他想喊人停住马车,但思量过后,总是张了张嘴,又颓然的合上。
“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楚潇然!”秦殇一面手足无措的安慰楚潇然,一面撩起纱帘看向外面道。
楚潇然点点头,嘴唇全无血色,勉强的对着秦殇笑了一下。
又跑了一会儿,眼见着楚潇然的脸色越来越差,秦殇把楚潇然拉入自己怀中,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有些抱歉的对她说:“对不起,害你这么难过…”
楚潇然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回答,虽然她没有封建社会严格的“男女授受不亲”想法,但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微微的红晕。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楚潇然干脆闭上了双眼,干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一次吧,就这么一次…楚潇然意识朦胧的想着。
嘱咐过马夫快速前进,尽量驰的平稳一些后,秦殇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楚潇然更舒服一些,她闭着眼,看着她卷曲着的狭长睫毛,秦殇的嘴角溢着淡淡的笑。
接下来不到一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楚潇然也不知是睡是醒,只是在迷茫的意识中,感觉秦殇在给她穿衣服…
穿,穿衣服!楚潇然还有一丝理智,尽管身体难受得不行,仍然是费劲全力的张开眼,用力的向后一挣。
秦殇被她这突然的动作也弄得一愣,惊道:“怎么了?很难受?”
楚潇然这才看清,原来秦殇是的确是在给她穿衣服,不,确切的说,是在给她系披风,不但系上她自己的,秦殇还把他的大氅也裹在了她的身上。
阿弥陀佛,楚潇然当时就为自己方才不纯洁的思想,心里默念了一遍,赎罪。
“怎么不说话?”秦殇看着楚潇然这副样子,不确定她有没有什么事,伸手试了一下她的脑袋,没有发热的迹象。
“没什么,到了吗?”楚潇然醒过神来答道,身体仍然很虚弱。
“我想吐!”还不等秦殇回答,楚潇然忽然一捂嘴,就想下车,怎奈身体状况很差,要不是秦殇挡了她一下,险些栽了下去。
“我扶你!”秦殇也没废话,跳下马车后,就将楚潇然抱了下来,立即扶着她到小路旁。
“哇”的一声,楚潇然很快便吐了出来,一路上差点颠的她五脏六腑都离了位置,由于没怎么吃东西,最后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秦殇一边托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转头喊道:“拿水来!”
立即,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便将水袋递了过来,楚潇然侧头一瞟,完全陌生的脸庞。
喝了一口水,喘了口气,楚潇然才有气无力的向秦殇问道:“他是谁?”
“嗯?”秦殇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人一眼,长的也不帅啊!那她问他是谁干嘛?再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好!
看了看楚潇然依然询问的眼神,秦殇用下巴一点那人,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道:“江策,他叫什么?”
“江策!”还不待江策回话,楚潇然抬头惊道。
这一抬头不要紧,楚潇然看见了黑压压十几个人,立即一阵眩晕,道:“这,这都是?”
秦殇这下才明白,楚潇然不是对那个人有兴趣,而是想知道大家的身份,也是她一路难受,自己才机会没跟她说明情况。
“这是朕的小亲卫队!”秦殇给楚潇然解释道。
“将…军也在?”楚潇然又问道,本来想带个姓,可是这江将军实在是太过别扭,又不知道他是什么将军,楚潇然只得这样稀里糊涂叫着。
“这次是江策亲率他手下的十五精英侍卫保护朕!”秦殇这话是说给楚潇然的,却看着江策点了一下头。
“此乃臣的职责所在。”江策单膝跪地行礼道,一排人也跟着跪下行礼,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占着,甚是显眼。
古时的月光和星光是分外明亮的,既没有高大建筑物的遮挡,有没有严重的污染,一片淡淡的光芒就洒在他冷峻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线条,楚潇然看了看,又细看了看,诧异道:“易邪!”
易邪瞟都没有瞟她一眼,也跪下给皇上施礼道,“臣,见过皇上。”
“都起来吧。”秦殇看见楚潇然方才惊讶的反应,心底有一丝小小的不爽,板着脸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公主身体不适,今天就不要再赶路了,就在这儿落脚吧!”
“遵旨!”众人皆起身道。
楚潇然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人烟,只有一条常年跑出来的小路,旁边似是私人的院落里,闪烁着幽暗的灯光…
忽然感觉脚一离地,楚潇然整个人已被秦殇拦腰抱起,向那个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