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气浪滚滚,当空炸响。碧光穿透阴柔指气,直直袭去。邓通顿觉周身一阵“嗡嗡”脆响,但见碧光凌空拍来却无力抵挡,只能侧身躲避。
“砰。”气浪炽烈,竟将吕望身旁的一个大汉生生撞飞。
奕夕朗声大笑,十指电舞。霎时间金光、黑芒、赤浪、橙霞间或从他指间射出。邓通目不暇接,堪堪躲闪。
余波飞溅,吕望身旁大汉一个接着一个被那气浪撞飞出去。只片刻间天香居便已是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邓通心中惊惧,暗道这少年武功奇特,这般年纪便有如此真气,断然不是自己可比。却不知奕夕修习的五行谱是道法而非寻常武功,五行谱注重三才贯通,四象调和。御八方五行以纳天地归一,似武非武,似道非道。无怪邓通以为他也是武道中人。
公孙代恒缓缓斟酒,奕夕纵声朗笑,双掌凌空拍舞,碧光陡然炸涌,仿佛汹汹波涛咆哮。气浪滚滚炽烈,邓通避无可避只得暗运真气,以此硬撼。但听几声 “砰、砰”闷响,邓通与吕望齐齐被碧光撞飞而去。奕夕生性善良,方才出手时只用了三分力,只不过希望教训一番罢了。
公孙代恒便也斟完美酒,奕夕大步走回,举起玉盏仰首喝下,二人相视大笑。
“奕兄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公孙代恒笑道。
“公孙大哥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奕夕谦道。
公孙代恒略微停顿,望着奕夕肃然说道:“方今天下新定,吕氏弄权。奕兄这般武艺为何不去投身国门,为天下黎民百姓出力?大丈夫生得七尺,应当救苍生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力挽狂澜,还海晏河清。”
奕夕微微蹙眉,公孙代恒这般慷慨言辞早已将他胸中豪兴尽数激起,可她着实放不下苏绯烟。他转身看了看苏绯烟,她嫣然一笑,道:“绯烟愿随奕郎左右。”
公孙代恒喜上眉梢,道:“姑娘深明大义,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奕夕朗声笑道:“奕夕不过是个天涯浪子,承蒙公孙大哥看得起,愿效犬马之劳,助公孙大哥辅佐汉室,救济苍生。”
公孙代恒纵声笑道:“来人,上酒来!”
蓦地远远传来阵阵嘶鸣,公孙代恒身后男子向窗外望去。但见火光冲天咆哮,煌煌耀如白昼,士兵黑压压一片,长枪冷刃,熠熠生寒。那男子面色一沉,道:“有大批士兵包围天香府。”
公孙代恒微微皱眉,低首沉吟。奕夕向下望去,果真是枪林箭雨,杀意凛冽。“公孙大哥可有何妙计?”奕夕问道。
公孙代恒凝眉说道:“我方人少,苏姑娘又不能作战。战力不足,不宜相斗。古语有云‘擒贼先擒王’,稍后对敌时,奕兄若能擒住吕望我六人便安枕无忧,若擒他不得,你我也只有狱中饮酒了。”
奕夕望着楼下军马,又看了看苏绯烟,纵声笑道:“那绯烟便拜托公孙大哥了。”苏绯烟芳心一惊,紧紧握着他,道:“呆子......”
公孙代恒面色凝重,道:“若是苏姑娘少了一根头发,公孙代恒便由你处置。”
苏绯烟明眸含波,柔声道:“呆子,你要小心。”
奕夕轻笑一声,低首耳语:“呵,当然要小心了。还要与你遨游四海,生下十个八个小奕夕呢!怎会舍得丢下性命,与那些孤魂野鬼一同度日。”
苏绯烟芳心一羞,顿时香腮生起醉人红霞。她低声呸道:“登徒浪子。”六人缓缓走出天香居,大厅中食客全无,只有数不尽的枪林箭雨和汹汹杀气。
吕望见身边千军万马,心中一定。森然笑道:“统统给我拿下,切莫伤了侯爷夫人。”
风声猎猎,云团卷鼓。
月色宛如一潭秋水,沁人心肺。夜凉如洗,微微彻骨。
奕夕回首看了看身后五人,公孙代恒坚定点头。
面前千军万马,寒意阵阵。他胸中豪气血性也尽数被其点燃,不知为何,对着萧杀的战场竟觉得如此熟悉,有种莫名的兴奋。思绪飞转,恍惚间似已过了千年之久。
沉沉杀意似已沉默千年岁月,此刻突然涌起,他心中一阵亢奋。
可只有他一人这般感觉?
苏绯烟蛾眉半蹙,芳心却是一紧。她袖中纤手紧握,指间微微嵌进羊脂雪肌。也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悸动,隐隐担忧。
这千军万马前的身影仿佛流转了千年幽幽岁月,从不曾被岁月磨灭。
可又是谁的冬夏遮盖了谁的青衫?
那风中的男子长啸一阵,青衫猎猎起舞。
夜色正浓,萧瑟中点点银霞流波荡漾,仿佛秋水生起阵阵涟漪,飞泄苍穹。
纵然千军万马,纵然寒风凛冽,又能如何?他长啸不止,毕集体内五行真元。蓦地周身碧光炸涌,仿佛吞吐巨浪一般汹汹迸发。双掌间金碧黑赤橙,五光齐齐爆发。襄阳兵士蜂拥而至,宛如滚滚红潮,咆哮而来。凛冽杀气炽盛迸发,森森骇人。
寒飙习习,冷月高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