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问道:“小兄弟,我时日不多。这里有本呼吸吐纳的功法也许对你有用,也算我报答你今日大恩。这功法枯涩难懂,重在持之以恒,坚持不懈。望你今后莫失了这般善良天性,神农九泉之下也会宽慰。”
奕夕听得“神农”之名登时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见一般。“神农,神农......”他低低念着,忽然脑中电光一闪,登时目瞪口呆。那神农是四千年前的大荒神帝,亦是华夏之祖。想起石洞长廊的石刻,那一幕幕陡然鲜活。
大荒历四四八年,神农孤战北海玄冰蛟,苦战三天三夜,以木剑将其俘获。大荒历四五一年,神农西昆仑山孤战大荒七神,那夜天地变色,风吼雷啸。昆仑山西雪高照,冰峰崩塌。神农以盖世神功,将大荒七神齐齐击败。一夜之间声名震铄寰宇,无敌天下。
奕夕“砰”地一声跪在石地。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
神农微微笑了笑,道:“七尺男儿怎能轻易屈膝!”他右手微摆,一阵清风倏然刮出,拖起奕夕。他温柔望着怀中女子,道:“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谁不曾意气风发,谁不曾踌躇志满!谁不曾暗自叹息,谁不曾心伤惆怅?万般情愫,红尘一叶。神农望你上体天心,身系黎民。也不枉我传书于你。望你谨记神农之言。”
“奕夕知道!”奕夕跪拜于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天地君亲师,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神农哈哈笑道:“想不到我神农孑然一身,临死之前竟能收到你这般徒弟。神农宽慰!”他身躯渐渐石化,片刻间两足已成英石。他温柔看着怀中女子,只手轻抚秀发,只手拥紧石像。仿佛害怕微微用力便能将她吵醒一般,轻声说道:“桑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害你白白等待千年。”
“奕夕,那书便放在为师石棺中。修道切忌心腹气躁,自以为是。越是到高深处,越要心智坚韧......”言语渐渐低落,又化作石身。“师尊!”奕夕大喊一声,他对着上古帝尊极是敬服。这般天人竟然成为自己的师傅,可不过片刻时间,师尊竟然再次化为石身。他自幼无父无母,整日颠沛流离浪迹天涯。心中一直希望也能拥有亲人,可师尊片刻间便化为石像,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抽出腰间碧竹笛,放在唇边轻轻吹起那首“刹那芳华”。 笛声忧伤娟鸟啼鸣,回荡石室。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记起神农之言,转身向石棺走去。那棺内石像紧紧相拥,嘴角含笑。奕夕俯身而视,棺内果然有一本赭色羊皮卷。他收起羊皮卷,对那对石像恭敬鞠礼,道:“师尊,奕夕定然谨记教诲,不负师尊船功之恩。”
奕夕缓缓起身向石门走去。石室烛火幽明。那石门“砰”地一声闷响竟又两侧打开。他掏出怀中玉佩借着淡淡微光向洞外走去。
天色已暗,偶有几声鸦叫。夜风习习,他青衣鼓卷。月辉如水银倾泄,他独自向白帝城走去。山路崎岖,地上雨水绽放晶光,脚下已微微发凉。一路披星戴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赶至白帝城下。白帝成城门紧闭,敌楼上灯光幽幽。守城的士兵稀稀松松,仅有数人倚着城墙,大多已经倚着石柱打起瞌睡。
“这可如何是好?”奕夕眉峰微皱。望着那高楼泠月此刻倒是颇为苦恼,若是有神农那般功力他也能迤俪飞舞,横渡瑶宫。想起神农,不禁心中微微发热。忽然记起神农石化前曾传书于他。借着月光,他从怀中掏出那本羊皮古卷。背倚城墙坐了下来。
古卷上的文字也如石刻的文字一般,龙飞凤舞。也不知为何他竟也能看懂,奕夕心中思忖:山洞遇上古神帝,又拜师受书......想来这都是命中注定。
那书卷古朴,其上挥洒刻着“五行谱”三个大字。奕夕心中一震,那字仿佛渊持岳立竟也如神农气宇一般。心中肃然起敬,翻开书卷,卷上密密麻麻刻着无数小字。其上书道:
夫寰宇之内,阴阳五行。皆源太清。
太清者,何也?乃万物之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遂有两仪四象,太乙五行八卦九宫十二时。
万物始于道,终于道。天地生生不息,万物衍变不断。
无道亦为有道,是为大道无形。
太清化五行,五行者,金木水火土。
五行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世人皆以五行相克,却不知五行之道在于因势利导,潜移默化。
水克火,土克水,土生火。以之看来莫不是火亦克水?是亦五行相生,取之于势而不在其行。
五行生生不息,若五德齐备,则大道通达。
引气,五行道之始。乃集天地精华于一身,身如鼎,引浩然之气,化为无上威力。
引五行太乙,上通天地,下筑八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