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滚滚,当空卷涌。奕夕闷哼一声,腑中似有烈火熊熊,直烧得他金星迸射,呼吸窒堵。苏绯烟胸膺如堵,雪腮陡然升起一片陀红。奕夕回首望去,心中更是一惊,他大喝一声,立时将苏绯烟抛飞而出。
青衫猎猎如飞,赤光席卷蓬舞,霎时间宛如埋身火海一般。但听得怒吼如雷,不绝于耳,苏绯烟芳心更是大惊。
李雄哈哈大笑,道:“五行火木相生,老夫当真感激不尽。”四野碧光炸涌,霎时间宛如海洋一般澎湃爆舞。奕夕心中一惊,方才只顾得冲破淤结经脉,却忘记李雄深谙五行相生之道。这般御使赤火真元,反倒激生他碧木之气。
电光炸响不绝,他气剑流光异彩,炽盛耀眼。奕夕周身震颤,但觉似有泰山生生压下,几难呼吸。碧光潋滟,几乎要将他吞没。蓦地脑中电光一闪,忽的记起五行谱中因势利导,相生相克。亢龙有悔,否极泰来。
奕夕暗自思忖:生克在势,因势而利导,则无网不破。青龙剑剑啸龙吟,碧光层层炸涌。李雄见势惊呼道:“木属神兵!”青龙剑宛如鲸鱼吸水一般,登时将李雄气浪吸入剑中。
龙吟不绝,青龙剑陡然青白莹洁,碧光爆涌,剑波潋滟电舞。奕夕纵声朗笑,道:“五行奇术,博大精深,又怎区区生克。”他丹田气海如陀螺一般迅涌旋转,五行木属生火属,但觉周身滚烫如沸,赤火真元登时如熔岩喷薄,从左手阳明经迸飞而出。
片刻间,气浪便已跃至半空。狂飙席涌,赤光陡然间变为耀眼碧芒。青龙剑剑啸鼓动,气光陡然炽盛汹汹。奕夕当空怒喝,青龙剑剑光炸吐,那层层碧浪中却又含一枚赤火流光。
他误打误撞,以体内赤火真元催生碧木真元,无意间正符合“太乙碧火刀”的火木相生,气如潮汐。却是因祸得福。但见狂飙习习,飞沙走石,月色登时一滞。
李雄冷哼一声,气光爆涌而出,仿佛耀阳踏浪,蚕自破茧。他胸膺如堵,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心中大怒:这少年竟能在顷刻间一扫颓势,若是传扬出去,自己还怎生面对天下英雄!他怒声喝道:“乳臭未干,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五行生克乃是亘古至理,又岂容你这小辈揣测!”当下毕集真元,十指蓬飞。
碧浪陡然一剧,排山倒海一般汹汹扑来。奕夕强忍翻涌气血,哈哈大笑。太乙碧火刀光焰炽烈,滚滚扫去。
“砰......”天地陡然一滞,蓦地碧浪炸裂,一阵地动山摇。气刀势如破竹,顷刻间便穿破层层碧浪。霎时间,血雨蓬空,余波滚滚。李雄闷哼一声,吼道:“今日一刀之恩,老夫来日定然相报!”
青影电闪,流光飞逝,陡然离去。奕夕长啸一声,纵身飞起。蓦地林中陡然飞来三道碧光,奕夕当空喝道:“来得好。”气刀拍空挥舞,仿佛焦雷炸裂,再看那青影,却已然不见。
奕夕心中一松,但觉胸膺如堵,丹田虚阻。神智渐渐恍惚,“哇......”地一声陡然吐出一口鲜血,立时昏厥不醒。
冷月高悬,狂飙骤止。举目望去,滚滚墨影摇曳婆娑,宛如翻腾海潮,徐徐飘舞。
夜,静静逝去。
长空万里,暖风拂过。林间沙沙作响,但见漫天落英翩翩飞舞,盘旋萦绕。
层层黄土上,还有昨夜激战留下的斑驳痕迹。顾湘儿三位师兄的尸体也被安放在那深坑之中。
她樱唇微嘟,秀眉半蹙,嗔道:“苏姐姐,你已经问了一十三遍。纵然湘儿道行不济,可好歹也是个修真,对人体脉象还是懂得。奕大哥脉象平和,呼吸有条不紊,已然无碍。”
苏绯烟明眸微红,青丝稍稍凌乱,一夜间,似乎清减不少。她蛾眉半蹙,轻声问道:“那他为何迟迟不醒?”
顾湘儿微微摇首,道:“奕大哥昨夜倒逆真元,稍有不甚便会走火入魔。纵然不是走火入魔,也应脉象大乱,没有半月时间都难以复原。可不知为何,他脉象非但大乱,反而有条不紊,平和悠长。与长理相差甚多,湘儿便也不知他何时才会醒来。”
苏绯烟听他已然无事,芳心稍安,便问道:“那李雄又是何人,昨夜他为何偷袭我们?”
顾湘儿花容一黯,道:“唉,李雄又号‘木芦真人’,是个有名的修道高手。从前与爹爹相交笃深,时常在一起论道比武。可他于修道之术,贪求上乘。不顾禁忌,更是不择手段。那年他偷偷潜入爹爹的紫光洞,妄图盗走本门重宝,‘琉璃紫光盏’。亏得先祖设下重重禁制,他取盏时触动其中一道,被爹爹发现。后来两人大战一番,李雄含恨败走,至此以后便再无来往。”
苏绯烟凝眸沉思,片刻后问道:“他昨夜埋身林中,又突施袭击。莫非你三位师兄便是为他所害?”
顾湘儿秀眉紧蹙,凝神思索,少时道:“李雄虽然处事极端,可爹爹却说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苏绯烟轻轻叹息:“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湘儿处世不深,不知这天下间道貌安然者,比比皆是。”顾湘儿闻言恍惚,喃喃道:“是啊,他既然能不顾与爹爹情谊偷入紫光洞,又有何事做不得!此番倒是连累姐姐与三位师兄了。”
苏绯烟见她这般哀伤模样,柔声安慰道:“湘儿毋须自责,纵然今番幸免,李雄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也许还会设计更多的陷阱。”
顾湘儿明眸一红,微微颔首。
但觉脑中陡然传来一阵钟鸣,奕夕神智渐渐醒来。举目望去,四野花雨纷飞,五彩斑斓。舞霭漫天弥漫,苍穹半墨半紫。繁星璀璨,银河倒悬,便有涓涓流波,淡淡化开。远远望去,海涛滚涌而来,激撞在礁石上,生起千层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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