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夕快步上前,只手挡在那张樱唇上,低声在她耳畔说道:“有人。”苏绯烟被他紧紧拥在怀中,耳畔刮来阵阵热风直刺得她全身酥麻,闻着那男子气息,顿觉晕生双颊,眼中清波仿佛烟雾一般渐渐恍惚,她芳心如有鹿撞,砰砰乱响。奕夕抱紧怀中女子便朝着附近嵩草堆跑去。苏绯烟娇躯似无骨一般软软倚在他胸膛也不知如何是好。
奕夕剑眉半蹙,屏息凝神朝外望去。“驾...”周遭火光四起,呼声连片。那淡淡月光下,百多名黑衣大汉远远奔来。
“这儿有火堆,看这痕迹怕是刚刚熄灭。”一道尖锐声音朗朗传来,银波中一个黑衣男子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站在众人之前,赫然正是瀛易身侧的冷漠男子。
那男子眼光如刀锋般锐利,他冷冷环顾四野,低沉喝道:“搜。” 奕夕心中一惊,暗暗思忖:这些山贼是来找他二人吧。那些黑衣大汉举着火把四散寻来,他心中暗道:山贼人多势众,与其相斗无益,何况绯烟手无敷鸡之力,更需要人时时保护。
夜风习习,葳蕤婆娑似浪。那些黑衣大汉提着火把四处搜寻。其中一个正向他们藏身之处走来,奕夕心中一紧看着那微微发亮的火光凝眸思忖。忽得脑中电光一闪,他暗暗引气,碧光轻轻迸射,嵩草微微摆动,他紧了紧怀中女子。忽的他们所处之地换作对面光景,赫然正是刚刚对面那个高大山贼提着火把翻着嵩草堆。原来他竟是用五行谱中的“移花接木”来暗渡陈仓,借月光与周围嵩草混淆视觉。
“哈哈,他奶奶的,还是腿长走的快,你竟然抢在老子前头了!”那黑衣大汉粗声笑道。
奕夕不知那山贼声色,生怕一语漏出破绽,便也不答。那山贼见“他”沉没不语低低咒骂一句便自孤走开。
奕夕见他走远轻轻舒了口气,便欲撤去这上古术法,忽的那纵马的冷漠男子向他望来,他心中又是一惊,当下屏息凝神。那些山贼一个个无功而返,缓缓聚了起来。那高大男子策马昂首,凝眉四顾。他心中暗自疑惑,方才明明有道气息传出为何瞬息间便消失不见?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他凝眸蹙眉,目光冷如寒冰,少时沉声道:“走。”
那男子当先策马而去,众黑衣大汉随即跟他离去。众人渐渐消失,只能远远听到几声马鸣或是几声吆喝。
夜色寂寥无声,月光轻柔弹波。寒风习习吹过,嵩草卷起阵阵涟漪。奕夕长长舒了口气,顿觉怀中似抱着一团熊熊烈火。忽的记起那女子还在怀中心中立时涌起一阵狂潮。他低首望去,但见那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此刻正轻柔抵在他胸膛上,那火热娇躯倚在他怀中偶尔微微颤动。香风阵阵,她吐气如兰,时而蛾眉半蹙,时而明眸蝉动,那玉面娇羞,香腮恍若滴出血来。奕夕痴痴看着怀中女子渐渐恍惚,胸中的烈火汹汹焚烧,周身如被炙烤,喉中干渴难受,宛如野兽一般沉声咆哮。
夜风静静拂过,卷起二人发丝。她双眸轻轻抖动,那炽热气息烘的她愈加酥麻。
“阿弥陀佛”忽然远远传来一声佛号,二人俱是吃了一惊,苏绯烟明眸轻弹,见他近在咫尺,鼻息相对。芳心乱颤不停,低低骂道:“登徒浪子。”双颊滚烫,却依旧依偎在他怀中。奕夕听得那声佛号顿觉似有大雨洒下,胸中烈火,难抑的烦感立时消去大半。
“月夜星稀,二未施主还不出来,难道是舍不得这般良辰美景,还是不愿出来见见老衲?”那声音又远远传来。
奕夕探首望去,却见林中一抹淡淡金光正向他们缓缓走来。那金光下,一个矮胖臃肿的身躯慢慢徐行,他须发尽白,慈眉善目不是望尘又是何人!望尘周身佛光摇曳,慈祥淡笑,二人被他这般撞见顿觉尴尬羞愧。奕夕立时抱着苏绯烟从嵩草丛中走出,那女子面色鲜红,低首玩弄衣袂却不言语。
望尘微笑道:“伤势好些了么?”
奕夕朝着望尘笑了笑,深深辑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救助,奕夕已无大碍。”
望尘落寞笑了笑,随即散去周身金光,轻轻叹息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二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其意。望尘“砰”地一声忽然跪了下来。奕夕二人目瞪口呆,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奕夕头脑清醒,快步上前扶起望尘。
“大师救我二人,为何还要给我二人下跪,岂不是折杀我们么!”奕夕问道。
“是老衲害了苏家上下。”望尘幽幽说道。
“不,不是大师的过错,是那些津川的乱贼。”苏绯烟微微摇首。
“前因后果,天道昭昭。佛说‘既种孽,必得孽’屠杀苏家上下的津川贼首正是老衲之子。”望尘缓缓说道。
月光倾泄,柔和洒在那张绝世容颜上。隐隐约约似玉壁泛光,晶莹剔透。
“老衲当年不顾妻儿执意扔下他们出家为僧才造成易儿今日这般冷漠残暴的性子,苏家灭门,与老衲有很大责任,更何况易儿是老衲之子,子债父偿,天经地义。老衲今日便是请罪来了,施主可打可骂亦可杀了望尘以偿还易儿造下的罪孽。”望尘说道。
“啪......”泪水轻轻划落,倏然打在一珠嵩草上。
苏绯烟低首不语,月光照射下,她形单影只,茕茕孑立。望尘轻挥右臂,一把玉制匕首当空抛飞,缓缓飘来,最终落在苏绯烟面前。梨花暴雨,声泪俱下。他看着她这般样子心如刀割一般,却无能为力。香腮泪痕纵横,盈盈发亮。让人看了便心生伤悲,可怜难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