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吟别,古道难,路亭谁人盏。
天涯处,峰回转,拂生若晓梦。
幽离岁月,青舟泊来渡巴蜀。
烟雨朦胧时候,漫漫流莹,孤枕难眠。
青舟泛湖,斜阳夕照,江水碧绿如镜,青光洒落,烟波浩淼恍如云雾萦绕。两岸郁郁葱葱,绿柳花红。剑峰连天叠嶂,宛如九曲长龙斜窝。奕夕和苏绯烟乘舟泛湖渡衡江欲去荆襄。荆襄九郡,天府之国。人道是:“不似仙境,胜似仙境。”天下这般广袤,何愁无地可居。半月以来苏绯烟心中始终无法释怀,整天闷闷不语,日渐消瘦。奕夕便打算带她游玩名山大川,以此忘却痛苦。
“绯烟还晕船么?”奕夕柔声问道。她缓缓抬首看了看他,那俏脸苍白无色,痛楚纵横,自是不言而知。她微微摇了摇头,道:“绯烟不晕了...呕...”奕夕见她这般强撑心中一痛,抓住那只玉手,缓缓催动体内黑水真元替她驱除不适。
“好些了么?”奕夕柔声问道。
“恩”苏绯烟微微点了点头,玉面上微微生起丝红晕。她轻轻咳了一下,顿觉胸中憋闷去除大半。
“店家,烦你开的快些,我们赶着进城。”奕夕朗声喝道。那船首的老人白发苍苍,瘦骨嶙峋,但精神矍铄。他回首笑道:“这位公子,刚刚尊夫人还恶心,头痛想必是动了胎气吧。小老儿要是再开快些,尊夫人怕是又要难过了。”
他一口一个夫人直说得苏绯烟芳心大颤俏脸生晕。她明眸渐渐迷离,秋水似生烟一般朦胧。看着身侧挺拔英俊的少年不觉心旌摇曳,心中暗自问道:真的会和他执手白头,琴瑟相合?半响又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好不要脸,只因为他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便生得如此想法。奕夕听得那老者一口一个夫人亦是大感尴尬,可心中却是一阵激动。一路上已有不少人将他二人当作年轻游玩的夫妻,看着身侧不胜娇羞的苏绯烟讪讪说道:“船家误会了,我二人不是夫妻。”心中登时一阵空虚。那老者似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哦,小老儿明白了,二位定是私奔!哈哈...”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二人被他这般戏弄,不禁又是面色一红。
青舟缓缓荡漾在这碧绿江水上,浪花飞溅,涟漪阵阵。斜阳将去,江面上阵阵渔火闪闪发亮。天边愈来愈暗,远处暗幕恍若云雾耸耸,隐隐看得几颗星星在天穹上闪烁不停。清风习习拂过江面,引起阵阵涟漪。水波潋滟,不知不觉间已拖远了江线。
“呵,到了,二位客官可以上岸了。”老者朗声笑道。
“多谢了。”奕夕笑道,他轻轻摇了摇倚在他身上小睡的女子。苏绯烟见自己睡在他怀中不觉芳心乱跳,晕生双颊。她微微整理发丝便跟着他下了船。岸边泊口宽敞,木桥古朴,也不知度过多少岁月,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乱响不停。天色昏暗,只有几抹余辉映照大地。花香馥馥,蝉鸣阵阵。二人快步向城中走去,远远便见得一座高大城池傲然耸立与崇山峻岭之间。城门大开,门楼上用篆书刻着“荆州”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气势恢弘磅礴,门楼宽阔高大,远不是白帝城衡阳城之流可相媲美。
“先寻个客栈吧,总不能老让你跟着我夜宿荒野。”奕夕笑道。
“绯烟听公子安排。”苏绯烟轻声道。
荆州城内道路宽阔,绿树成荫。二人在城内转了大半圈方才找到一间客栈。华灯初上,客栈高楼上高高挂起两盏大红灯笼,火光通明映亮大半街道。二人缓缓走了进去。店内宽大明亮,比白帝城的白帝阁还要大上一倍,人声鼎沸几无空席。每张木桌都有人在把酒畅饮,指点江山。他拉着苏绯烟穿过人群,直向柜台走去。众人看着这横空出世的绝色女子不觉目瞪口呆,惊为天人。立时响起阵阵哗然。
平素里她最是讨厌这些赤辣目光,也不知为何,今夜站在他身旁竟会感到骄傲、害羞、喜悦.......她压低蜷首,偷偷看了身侧男子一眼,便低下头去任由那肆无忌惮的赤辣目光扫来。
“二位,二位客官倒是来的巧了,刚好还有间房空着。”那掌柜的中年男子微笑说道。一路上已有不少人将他们当作一对夫妻了。众人看了看站在苏绯烟身旁的奕夕不禁生出羡慕,嫉妒,这男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竟能有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妻子!
奕夕低头看了看苏绯烟,那女子似被烫了一般,俏脸生晕。奕夕微微笑了笑,低声说道:“绯烟,店家说这里只剩下一个房间了,附近客栈都满了。”苏绯烟思忖片刻,轻声道:“那...那就这间好了。”说罢芳心一惊,便是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何自己这般大胆。
“备房。”奕夕看着掌柜的男子朗声说道。
“客官和夫人是在大厅用膳还是在房间内自斟?”掌柜的男子又问道。
他看了看身旁女子笑道:“回房。”
大厅中众人听罢不禁唏嘘大起,原本想一睹仙女的梦想也随即破灭。掌柜招呼小二领着二人直奔二楼厢房。大厅那些上那些赤辣目光依旧源源不断的望来,她埋首香颈,紧咬缨唇,轻轻扯了扯奕夕衣袂。奕夕看她这般娇羞样子心中大感有趣,故意放慢步子,徐徐前行,她娇哼一声,秋水横扫“狠狠”瞪了奕夕一眼。拉起奕夕衣袖便朝前“逃去”。那木质楼梯被她急促步子踩得“咯吱咯吱”乱响不停,大厅那些闲散男子见她娇羞的落荒而逃不禁放肆大笑。
身后笑声刺耳,振聋发聩。苏绯烟玉面酡红怒声道:“这些男子当真讨厌。”
“呵呵。”奕夕微微笑了笑,悠闲看着她。
“你也不是好东西!”苏绯烟娇声骂道,顷刻又觉得自己言语中多少有些暧昧,粉面不禁又是一红。“咚...咚...”屋外传来阵阵叩门声,奕夕起身打开房门,原来是小二来送酒菜。他侧身让过冲着小二道:“有劳了。”那小二仿佛受宠若惊,回道:“客官太客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