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带着蓝双双,走过繁闹的街市,又绕过几条小巷,七拐八穿,最后竟绕到了刘府的后门。
可是这后门也是上了一把大大的铜锁,上面结满了蜘蛛网,想是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蓝双双不觉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从后门能进去吗?”
矮个儿家丁神秘地笑了笑,他并没有径直走向后门,而是绕到侧墙处,将长得十分茂密的枫藤撕开,又蹲下身来,猫着腰把一堆杂草挪开。
蓝双双定眼一看,原来这里竟然藏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
“我家老爷管教向来严厉,绝不允许下人在晚膳之后出门,可有时候大家难免想出去喝个小酒,便悄悄地掏了这么个洞,来去也方便!”高个儿笑着解释道。
蓝双双缓缓点头,心里却是暗笑不已。
“好了,你就从这里钻进去吧!不过究竟能不能见到老爷,就看你的造化了!”矮个儿家丁一抹额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
蓝双双感激地点点头:“有劳二位了!”说完,便走到小洞面前,小心地钻了过去。
她推开挡在面前的一堆杂物,视线顿时豁然开朗。
这里似乎是刘府的庭院,看得出主人也是花了一番心思,假山环绕、盆栽错落,虽没有名贵的东西,可却显得庄严、肃穆。
蓝双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缓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这偌大的院子四周被走廊包围,出口的门也是有不少,一时间看得蓝双双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是好。
“站住!你是谁?竟然敢闯入刘府,好大的胆子!”
只听一声娇喝,蓝双双刚一回头,不料却是迎面挨了一巴掌。
她下意识地捂住脸颊,呆呆地望着眼前与自己齐头高的女子。
这名女子年纪怕是与蓝双双不相上下,她的肌肤黝黑,却一点儿也不难看,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阳光之美,一双清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蓝双双,却是透着一股惊人的傲气。
一弯淡黑的柳眉高高挑起,隐隐含着不驯的气魄,一张薄唇虽没有上色,却是嫣红得令人注目。
上着玫瑰红紧身袍,下罩玉白烟纱散花裙,手挽翠云纱,女子双手插腰的动作也是气势汹汹。
“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见蓝双双一直呆呆地打量自己,女子也是越发恼怒。
“来人啊,府里进贼了!都干什么去了?进来一个大活人竟然都会看不见!”她使劲嚷嚷着。
不一会儿,便见一群家丁拿着家伙,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赶来。
蓝双双见势不妙,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银妆刀,猛然伸手将女子的脖子扣住,小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乱动!小心这一刀捅下去,你必然会没了性命!”蓝双双低声恐吓道。
女子方才嚣张的气焰顿时便灭了下去,也许是感觉到刀尖贴在肌肤上的微痛感,她害怕得一下子便哭了起来,嘴里却仍然不依不挠地骂着:“好你个歹人!你可知道,我是刘太傅最宠爱的小女儿!你若是敢伤我一根毫毛,我爹爹定不会饶你!”
蓝双双心里一惊,不觉又打量了女子一眼,这才发现她的装束确是高贵许多,她嘴里的“刘太傅”怕就是刘大人了!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小姐!”带头的家丁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慌,战战兢兢地吼道。
蓝双双心下便生出一计,昂首说道:“我要见刘大人!否则,你家小姐性命难保!”
“哼,原来你是想对我爹爹不利!我呸!想见我爹?你下辈子吧!”那女子一听她的话,却是急了几分,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开始拼命挣扎。
蓝双双力量自然与她不分上下,一时间也陷入了困境。她本就不想伤害这女子,可无奈她又不听话,于是只好一咬牙,狠心在她脖颈处轻轻刺下一刀,虽未见血,却也是微红了一点。
女子浑身一颤,害怕得再也不敢乱动,豆大的眼泪扑簌而下,却是眼巴巴地望着那群家丁,语带颤抖地说道:“救,救命……”
“刘小姐,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配合一些,让我能见到刘大人……”
“你想对我爹爹怎样?难不成那臭老妖婆派人守在门口还不够,还让你这小厮进来骚扰我爹爹吗?”一听蓝双双提到她爹,纵然十分害怕,女子仍是咬牙咒骂。
蓝双双微微一愣,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分外可爱,倒像极了两年前的她,不觉语气也是放轻柔了些:“刘小姐,你放心,我只是杨找刘大人商量大事,定不会伤他一根毫毛!”
她话音刚落,却见前方的家丁们突然闪出一条道来,一位约摸七十多岁、胡须雪白的老人,穿着一件蓝色金缠锦服,步伐矫健地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十分锐利,却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蓝双双,语气冰冷地问道:“你找老夫,所为何事?”
“爹,爹爹……”女子见到他的父亲,却是哭得更厉害了。
老人见女儿哭得如此伤心,眉宇间也是十分焦急,可却没有露出一丝惧色:“悠儿别怕,爹爹不会让这个贼人伤害你的!”
蓝双双确定眼前这位老人便是刘太傅,心里一阵狂喜,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一脸正色地说道:“刘大人,我千里迢迢找来,是为了与你商议一件大事!能否遣开身边的下人,单独找个地方跟我说话?”
“爹爹,千万别信他!别知道他是不是那老妖婆派……”
“悠儿,你住口!”刘大人皱着眉头,厉声喝止住了女儿的话。
他意味深长地瞄了蓝双双一眼,犹豫了一下,随后便对身边的家丁们说道:“你们先下去!”
“可是,老爷……”
“下去!这是我刘某的府邸,敢情他还反了不成?”刘太傅声音突然提高八度,那气势也是十分可怖。
家丁们自是吓得大气不敢喘,埋着头便纷纷散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