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村民在被附身后,你如果想让他们杀死村民,岂不易如反掌。可是,你没有这么做。”周启阳的声音很柔和,就如同两个老朋友叙旧一般,和水鬼款款而谈。
水鬼嗤笑了一声,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一双青色的巨眼中青光爆射,讽刺的道,“你这人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说!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放过这些村民吗?不可能!”
周启阳呵呵一笑,他的眼中同样爆射出精光,一字一顿的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想必你杀死村民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说出来,我帮你了结心愿,作为交换,你要转世投胎。免得你在这湖中日夜煎熬,又受到良心的谴责。”
从始至终,周启阳都对水鬼的举动有些怀疑。他所说的这一番话,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水鬼的分身在对付他的时候,从来都猛地要命。可是,提着菜刀追赶村民的时候,却从未追上过。
他的话,让水鬼愣了一下,继而更加疯狂的笑了起来,水鬼脖子突然伸直,她惨白的脸贴在周启阳的眼前。再近上一点,就能碰到周启阳的鼻子。
她咧嘴满是利齿的嘴嘲讽的道,“你这人还真是虚伪,说的这么好听,不就是想让我放过这些村民吗?按照你的意思也行,不过我要你的命!你意下如何?”她说完,三丈长的脖子疯狂的摇摆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得意。
周启阳淡然一笑,他平时着水鬼的巨眼,一字一顿的道,“你不要插诨打斜,我们现在谈得是我帮你完成心愿,而你转世投胎!”他说完,踏前一步,浑身散发出凛然之气,傲然道,“我乃百鬼门第七十八代传人,周启阳,如果你考虑好,不妨我们一谈!如何!”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水鬼的巨眼。
面对突然变得傲气凛然的周启阳,水鬼愣了一下,她眼中青光一闪,冷冷的道,“好,百鬼门自古以来皆都渡灵,既然如此,我信你一次。我的心愿,只求见上我心爱之人一面,同他在地府做一对鬼夫妻,如果你能找到他的话,我就和他一同进入地府,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人间。”她的目光很冷,冷的刺骨寒心。
闻言,他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你说的,难道是吴老大?”他不知为何,会想起吴老大,或许这水鬼和吴老大很像。
水鬼怒哼一声,道,“我等之人,岂会是他,我要等的是我的爱人。”她说完,阴森的道,“你能否办到?”
周启阳淡然一笑,道,“说吧,你要找的人,是谁?”
水鬼的巨眼中浮现出柔情,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起来,道,“他叫赵天,是我的爱人,却被碧水村的愚民乱棍打死了!”她的眼中浮现出仇恨之色,声音也再次变得阴寒了起来。
“怎么说?你不说清楚,我没法帮你。”周启阳皱着眉头问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说过碧水村发生过如此残忍的事情。
水鬼冷哼了一声,她抬头望了一眼东升的残月,讥讽的道,“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告诉你又如何,不过如果你听完之后,找不来我的爱人。我便杀光这碧水村,重提旧恨,难掩我的杀心。”
她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根本不容周启阳反驳便徐徐道来她和赵天的故事。
原来,水鬼本名叫琳儿,她原本也是碧水村村民。可是她爹却是个赌徒,在一次喝多了酒之后,把她输给了一个和她爹一同赌钱的光棍,那人已经五十六七岁,长着一个赖利头,成天穿着一件一年四季都穿在身上的大衣。衣服已经肮脏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甚至隔着远远的就能问到一股酸臭。
琳儿岂会嫁给这样一个赌徒,后来,这事情被琳儿的青梅竹马赵天得知后。他上门提亲未果,琳儿的父亲告诉他,想娶琳儿就去找赌徒商量。
结果,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赌徒,岂会同意赵天的提议。无论赵天许下什么好处,他都摇头不答应,赌徒最后怒了,便带着一同赌钱的几个人打了赵天一顿。
后来,被打的一瘸一拐的赵天,便想和琳儿私定终身。
几个月后,已经接近了光棍赌徒迎娶琳儿的时间。
可是,琳儿的肚子却早已大了起来。得知真相的赌徒一怒之下,便上报了村长,说他的未婚妻琳儿和赵天**。
暴怒的光棍赌徒,又给村长送了礼,结果昏庸的村长便动了私刑。
他抓了琳儿和赵天,当着琳儿的面把赵天活活打死后,在她的哭嚎声中,又把她沁了猪笼!
琳儿死前,曾立下誓言,她要诅咒碧水村的所有人,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如今一晃已百年,人们似乎早就忘了当初的琳儿和赵天。
忘了那一段,凄凉的爱情。
琳儿也因为对碧水村村民的憎恨而化为了水鬼回来索命,她要杀光村子里的所有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是,临到下手的时候,正如周启阳所说,她心软了,如今已经过去百年。当时的人,已经不在,如今的碧水村村民,只是那些人的子子孙孙。
而被她杀死的那三个孩子,便是村长的后代!
被活活淹死的酒篓子,就是那个光棍赌徒的后代!
时至今日,琳儿也想不通,那个人人厌恶的光棍赌徒,为何能找到媳妇,留下种!
水鬼琳儿的声音恨阴森,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周启阳这个听众有些心寒。同时也对眼前这个水鬼有些同情,如果真如她所说,死的三个孩子和酒篓子是村长和光棍赌徒的后人的话,那么这一切真的没法判断。
周启阳也想不出谁对谁错,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只能是因果循环。
错就错在琳儿和赵天生在了百年前,错在了那个滥用私刑的年代,如果是今日,他们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他们不会死,不会被棒打鸳鸯。
水鬼琳儿巨眼中浮现出仇恨的光芒,她的牙齿交叠发出金属的摩擦声,道,“我的孩子,我怀了几个月的孩子,就因为村长的昏庸,村民的冷漠而随我葬身这冰冷的水底!所以说,这碧水村是我的缘,也是我的孽!我没有屠村,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她笑了,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歇斯底里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