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吗?”茅峥说道。uuk.la
“我相信你就是了,我按照你说的做就是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想不开,你也该放下那些仇恨才是。”梁朵寻深深地看了茅峥一眼,然后低头用衣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睛。
“拿起容易,放下难。从小以来别人都夸我才华卓著,不幸的是,我自己也相信了。庄子有个寓言,说南方有鸟,名曰鹓鶵,非醴泉不饮,非练实不食,非梧桐不止。我以前听茅山的几位道长讲起,想着这等神鸟,当是高贵无比,心中也是羡慕。只是我没有想到过,原来渴不能饮,饥不能食,劳累也不能休息,原来是这样的痛苦。我也许错了,也许我只需要过一种平凡的生活,过一种世俗追求的幸福生活就好。有一处安居的地方,娶上一个心爱的妻子,结交几个可以谈天说地的好友,就够了。人生不过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切匆匆而过,又何必留下我的影子。”茅峥说着,眼中也含上了泪水。
“你跟我岁数相仿,为什么要说这些老气横秋的话呢?我听人说:只要还年轻,一切就都是有可能的。只要心中怀有希望,一切都会变得美好。”梁朵寻说道。
“你说的对,不过我已经没有机会了。老人常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会去杀你的爹爹吗?你也不用担心了,我没有那个机会了。我现在只想,帮你消除掉你内心中的那不好的东西,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快乐。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心地还是善良的人。”茅峥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只是因为想不开,才会这么伤心的。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说好了,我虽然没你懂得多,但我也想帮帮你。”梁朵寻伸手便握住了茅峥的手。
温润细腻的肌肤贴在茅峥的手背之上,他的心也跟着暖暖的,含着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茅峥的脸上也终于挂上那久违的笑容。
“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的最清楚。你真的很好,如果你不是梁家的人那该有多好呀。不说这些话了,我们现在就在祁连山附近,现在也是春夏之交,正是景色优美的时节。也许在这个有灵气的地方多住些日子,对你是有好处的。”茅峥说完,便起身向着屋子外边走去。
“我想在这里静养一些时日,对你也会很好的。”梁朵寻张口说道。
“但愿吧!”茅峥没有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春夏之交,是一年最美好的时候,就像人的青春一样除了勃勃的生机之外,也都是各种美丽。没有春天始生时的艰难,没有秋天丰收后的惨怛,更没有冬天一望无际的荒凉。祁连山积雪的山峰,只是白玉凝脂河流流淌而下,除了蓝天的颜色,就是白云的倒影。
茅峥带着梁朵寻行走在山间小路之上,追寻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
“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再调养一些日子,就可以安然无恙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家去了。”茅峥说道。
“真的吗?其实我还真想我的家人呢。对了,你不想你的家人吗?”梁朵寻心中高兴随口而道。
“从小就我没有家人,一直都是圣母把我抚养长大的。其实,我也真的很怀念在东山生活的日子。不过如今,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茅峥说着,神色中也露出了回忆的样子,稍微定了定神,茅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递给了梁朵寻。
“这是什么?”梁朵寻好奇地问道。
“你把这些药膏涂在疤痕上,用不了多少日子,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来的。女孩子都是爱美的,你的心很美,你的人就该更美才对。”茅峥跟梁朵寻说着,但他的神情却是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
梁朵寻接过了小盒,双手捂着放在了胸前,脸上也浮现了一团红晕,她低着头说道:“其实留在这里也是挺好的。这里很清净,景色也不错,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宫室,也没有被人拥簇侍奉的虚荣,但这里好在自由自在。以前我一直以为,跟姐姐一样,嫁给一个进士,然后享受荣华富贵才叫做幸福。现在觉得,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地方生活下来,其实也是不错的。只要能找对一个知心人,才能不留下遗憾。”梁朵寻说道。
“也许吧。不过,现在还是先把你的身体给医好吧。”茅峥一皱眉头,说完便加快脚步,去追寻那只白鹿去了。
越过一个山岭,穿过一片森林,终于在一条小河边上,现了那只通体洁白的小鹿。
茅峥远远地看着它,心中却是涌出了一伤感。
“通体洁白身如练,灵巧娉婷动玉环。”茅峥忍不住念出了自己以前写下的一句诗。
“这小鹿很有灵气,也很可爱,要不我们放过它吧。”梁朵寻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伤了它的,只要取下它身上的麝香,我就会放它走的。”茅峥说完就暗运着功法向着小鹿贴过去。
茅峥得灵蕴传授过幻术,他施展起来,已经隔断了小鹿的感觉。但正当他准备出手擒拿小鹿之时,他却听到了一些动静。
茅峥向着动静的方向望去,一个人正在弯弓瞄向小鹿。
茅峥正欲阻止他,但那人已经射出了一箭,茅峥一惊之后,没有任何迟疑,短刀丢了出去把那一箭挡了下来。
“你干什么,那鹿都吓跑了。”那人钻了出来,生气的冲茅峥说道。
“你不能伤害它,没有人可以伤害它。”茅峥心情激动,数日来一直被压制的情绪也涌现出来,让他显得有些可怖。
那人被茅峥吓得后退了几步,但立刻他就攥住腰间的猎刀,壮着胆说道:“他妈的,你这是想吓唬谁。这么大的林子,你还想吃独食不成吗?”
“你给我滚,只要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它。”茅峥依旧怒目相视而道。
“生了什么事情?那只鹿抓到了没有。”就在茅峥和那个人对峙的时候,又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见到茅峥,露出惊异的神色说道:“咦?原来你也会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