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破裂了。这是路西法绝对没有想到过的事宜，就仿佛在终点线前被人绊了一跤，现在路西法那狰狞的表情上，更是多出了一种不可逆的愤怒。
白夜还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在下一秒遭受路西法的痛击，但是等待了好几秒，这样的剧情都没有发生。虽然愤怒，路西法在看白夜的眼神之中，却是更多出了一种令人费解的光芒。
似乎……是在抓狂？是一种失败了，却又无可奈何的无能感？
就在白夜庆幸自己是不是撞大运完全赌对了的时候，整个囚笼，却开始震荡了起来。
白色的光，开始刺破黑暗，而黑暗，又开始吞噬光明，这些同为堕天之渊组成的能量，并不是开始交融，而是开始互相撕扯了起来。
这……代表的难道就是路西法的脑回路吗？她现在，已经是完全混乱掉了？
面前的虚幻，瞬间破灭，而爱丽丝的身影，也越发清晰。此时，就仿佛这囚笼外才是真正的囚笼一般，那怒目瞪着囚笼的路西法，却是做不出任何发泄愤怒的举动。
而爱丽丝，此时却已经是转而看向了白夜，将自己的后背，完全留给了路西法，就仿佛完全不将这个束缚了她如此之久的堕天使放在眼里。
比起之前的空洞，虽然此时的爱丽丝依然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之中有没有灵魂，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是自己的决定，唤醒了爱丽丝？白夜有些自恋地想了想，很是满足地露出了笑脸。
“爱丽丝，你知道你背后有什么东西吗？”
白夜当然是明知故问，想和爱丽丝拉上话题，这句话大概足够了。
“嗯，知道。”爱丽丝轻轻点了点头，在稍作停顿后，再次开口，“谢谢你。”
谢谢……
就算这环境这氛围下十分不适合，但白夜还是抓紧时间，将这三个字在脑海之中回味了好几遍，确定自己牢牢记下了这三个字的声调和语气之后，才是发问：
“谢谢我？”
“你能从心病之中脱出，而且将我放在了十分重要的地位。”爱丽丝并没有不好意思，就事论事地解释了起来，“永恒花园对你的认可，对我来说共鸣出了更多的魔力。”
“这……”
这么说来，路西法一直想让自己和永恒花园撇清关系，不惜付出复活（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复活）三个人（其中一只猫）的代价，就是为了爱丽丝在没有这份共鸣的情况下，击溃只身一人的爱丽丝吗？白夜也是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当然，没有你，我也能赢。”
似乎从白夜的目光中看出了些许的自满，爱丽丝补充了一句，随后转身，看向了囚笼之外，那仍然保持着漂浮状态的路西法。
“没我也能赢，干嘛搞这么惊险啊。”白夜跟了上去，虽然爱丽丝肯定没骗他，但这种时候为了自己，也不得不抗争一下，“而且现在童颜和胡桃叶是什么状态啊，我们是不是在这里耗太久了？”
“不会，我自有分寸。”
“你有最好了，但是很令人担心啊！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自己可就……”
可就消失了……
白夜立马意识到自己是在说什么，急忙止住了嘴，不过爱丽丝自然明白白夜要说什么。
“是诺诺告诉你的吧，她说的也不完全对，别这么紧张。”
诺诺……
白夜怀疑爱丽丝是不是故意为了转移自己的视线，而用出了这样一个称谓……呃，诺诺……不得不说超适合诺查丹玛斯啊！
“那真相是……”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关键的时刻，那在囚笼外死死盯着内侧一切的路西法，用她最为尖锐的声音，爆发出了一声狂吼。
根本没时间去不满被路西法打断，白夜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来抵挡这痛苦嚎叫的攻击。
毕竟，爱丽丝似乎也不会去认真解释，要是她想说，在自己来永恒花园的那天，应该就已经告诉自己了。
爱丽丝只是淡然地看着路西法，就仿佛一个听话的孩子，路西法要她不说话，她真的就一句话没说了。
当然，这样的态度，自然会进一步激发路西法的怒气……在激怒别人上，爱丽丝可谓是一个下意识的高手。
但就算在言语上多么暴戾，在堕天之渊失效的现在，路西法并没有任何出手的意向。
在冷静下来之后，路西法大概也看清楚了那个最为尴尬的现实——在白夜身上赌输的现在，他根本赢不了爱丽丝。
“爱丽丝，你别以为你是胜利者……也别以为，你会是永远的强者。只图一时之需的交易，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爱丽丝仍然没有回话，但这次，白夜有些忍不住了：
“那么杀人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啊，没错，呵呵呵呵。”路西法略感满足地一笑，“死亡的才是真正的终焉，是一切不公与痛苦的结束！”
“那你刚才还想复活我的前女友啊？”
“……”
白夜倒是不在乎再拿自己的伤疤来开开玩笑，毕竟刚才自己的失控，也是拜其所赐。这是事件必须学到的教训就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过去，成为自己弱点。
不过这个自相矛盾的话语，倒是将那位堕天使给难住了。如果承认死亡是正确，她刚才的诱惑，就是绝对的错误；如果不承认死亡的正确性，她的价值观则是直接被自己否定了。
所以选择是哪边，也是十分明显。
“白夜，我现在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你会是爱丽丝的助手了。”路西法的声音，比刚才又是冷静了不少，“看来我现在的对手，不能光是认定爱丽丝一人了，呵呵呵呵。”
“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在夸我吗？谢谢。”白夜只是优雅地点了点头，毕竟这话他没法接，现在也不是商业互吹的时候，准确点说，对方可是直接的商业竞争对手啊。
“是啊，是在夸你，呵呵呵呵。”路西法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半边的脸颊，随着这个动作，那互相碰撞的光束之中，光明的部分也开始缓缓地消融，将大地与苍穹，一点点地还给了黑暗，“但是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
“好消息……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什么，白夜，你好好努力吧……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最终，路西法是留下了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从她手掌中扩散出的黑暗，是将她自身，也融入了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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