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她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粉红色的纱帘,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恍然在一个童话中的公主房一样,但是她从来都不是公主,岑澜用了好一会儿才把昨天的事情全部想起来,这是在她的房间,岑家的房间。
岑澜来到岑家的两年,那个时候真的是无所事事,各种叛逆怎么都不领岑严的情,岑澜觉得自己初中时候没有叛逆的事情统统都拿到了那两年来,整个一个上流社会的纨绔。
岑严那个时候给自己弄了一个简单大气的卧室,但是自己偏偏不要,说要什么公主房间,岑澜小时候去同学家的时候,她们家就是到处都是粉红色的东西,那个时候岑澜羡慕地不得了。
这个梦一直驻根在了岑澜的执念里面,岑澜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都没有,所以她回到岑家的时候,一是想给岑严一个下马威,二是自己的确是想要一个公主房,果然没过一个礼拜,岑澜的公主房梦就实现了。
有粉红色的纱帘,床上是粉红色的蕾丝锦缎,还有淡粉色的飘窗,贴着暖色的壁纸,岑澜便在这个粉红色的海洋中度过了自己的两年。现在岑澜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恍然是一个梦,粉红色的东西看多,人便有些晕,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岑澜下床,都来不及穿上拖鞋,就朝着洗手间跑去,趴在了洗手台上,不断地呕吐,岑澜却是吐不出半点东西,岑澜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鱼泡眼一般地肿起来了,头发蓬松散乱地披在脑后,嘴唇也是干涩地可怕,岑澜想到自己之所以这么吐,也许是因为怀着孩子的缘故吧,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颓废下去,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做。
这么看着镜子一会儿,岑澜才感觉到从脚心上传来的凉意,浴室的地板是大理石做的,所以岑澜已经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准备乖乖地穿拖鞋,走到了门口,就看见林景站在房间里面,准确地说是他的手里勾着一双拖鞋。
岑澜走上前去,静静地坐在床上,林景已经蹲下了身子,把一只拖鞋穿到了岑澜的脚上,“现在这么凉,不管去哪里都要记得穿拖鞋。”岑澜点点头。
“先下去吃早餐吧。”林景说着,就转身已经先走了。
岑澜跟着下去,佣人的脸上也是愁云惨淡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工作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像一旦跟人命扯上点什么,就是世界末日了一般。
岑澜坐在以前在岑家的位置上,很奇怪,屋子里特别安静,也没有岑鸾母女,“她们呢?”
“太太和小姐昨晚出去了还没回来。”佣人回答道。
岑澜“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全然不像昨晚那般发疯的状态,她平静地很,她吃着早餐,把全部端上来的小米粥和鸡蛋还有油条都吃完了,岑澜以前吃不下这么多的,但是现在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她觉得她应该这么做。
“林景,我想去看看我父亲。”岑澜冷静地说道。
“好,待会我陪你去。”林景说道。
岑澜知道现在他的公司还有很多事情处理,林朝荣的事情、码头上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并不一定有时间,岑澜看着林景的脸,才发现他竟然长了一点的清渣,想必昨晚应该没有睡好吧。
其实林景昨晚何止是没有睡好,本来睡下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后来三点的时候被电话惊醒之后匆匆赶来,林景知道第二天岑澜肯定还有很多事情,他不放心,所以在安排好了岑澜之后,就直接回了公司处理事情,这不到了早上才刚赶来,所以林景可以说是一夜未眠。
“不用了,我没事。”岑澜说道,“我想一个人去看看,你忙你的吧。”林景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客气,但是岑澜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勉强。
“那你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林景放下了餐具,握住了岑澜的手,岑澜有些意外抬起了眼睛,“岑澜,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林景的妻子,我和你未出世的孩子才是一家人,你有我们。”
一家人,岑澜想这个词可真的是美妙啊。
“林景,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你也说了,我不会因为她脏了我的手。”岑澜笑着说道,昨晚的事情其实她都记得,只是假装的平静,林景也只能够点点头。
“岑澜,我多希望让你明白,我有多需要你。”林景低低地说道。
岑澜的心神一动,“傻瓜,我也需要你。”
岑澜吃完早餐之后,就由着原来接送自己的司机负责开去了医院,一路上岑澜都很沉默,她想她应该冷静的。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岑澜下车,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小,就刚好碰到了从医院走出来的岑鸾母女,她们两个的脸色有些憔悴,看到岑澜的时候也没有了平时的趾高气,只剩下了灰头土脸,但是江容还是江容,她永远能够在最狼狈的时候硬气起来,就像现在,她昂着头,“岑澜,我想跟你谈谈。”
还没等岑澜答应,她就转过头对着岑鸾说道:“你先回家休息,小林,带小姐回去。”这后面的一句话是对着岑澜的后面的司机说的,毕竟都是主人家小林也只好打开了车门,岑鸾看了一眼母亲,也许是死亡的打击让这个千金小姐一下子失去了以往的气势,她走上了车,不久之后就开走了。
“我有答应跟你谈谈吗?”岑澜不理会继续朝着医院走去。
“岑澜,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死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江容很好地扳回了一局,岑澜转过身,“对面有一家咖啡店。”说着就走在前面。
一般小说里面咖啡厅成为最好的一个聊天的场所不是没有道理的,在略有些萧条的秋季,来上一杯暖暖的咖啡,岑澜心想在旁人的眼里也许她和江容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至少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憎恶来。
“现在检查结果已经在我手上了,你看看吧。”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岑澜,岑澜接过了递过来的文件,她一页页地翻看着,“怎么会?”随即抬起头来,“我爸有心脏病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江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神色,也许她觉得知道岑澜所不知道的事情,算是一种胜利吧,“前两年,他的心脏刚做过了搭桥的手术,不怪你不知道,这是在你来到岑家之前做的,后来你来了之后,一直惹他生气,他的病就反反复复,不过还好,总是没有出过大的乱子。
后来你离开了家,我想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至少你这个*不会随时爆炸。”江容的嘴角微翘,带着几分的讥讽。
岑澜第一次没有反驳她的话,“但是最后还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死。”江容的脸上的确是出现痛苦的神情,这么多年了,总是有感情的吧。
“我昨晚离开的时候,爸爸还是很高兴的,那个时候我离开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客厅,后来只有你上去了。”岑澜当时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个,所以昨晚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扑向了江容。
江容眼微眯,“岑澜,你把我想的太过厉害了,我能有什么本事刺激他,倒是你一次次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情,你想知道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刺激他心脏病发吗?”
岑澜的心跳得飞快,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她害怕从江容口中得知所谓的真相,因为她说的这么笃定,仿佛真的是自己害死了爸爸一般。
“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的。“岑澜一字一句地说道。
江容从包里又要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她甩在桌子上,这些东西就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岑澜的视线中,不由得她不看,都是照片。
岑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些照片,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桌子,那一张张的照片都是自己的,岑澜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恶心过,岑澜躺在床上,身子半裸露出了一大半的肩膀,还能够看到男人的身子,有好多张,都是自己和这个男人的,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却是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只能够拍到背部。
岑澜仿佛从头顶被人浇了一大盆的冷水,一下子血液都被冻住了,她看着照片上陌生的自己,这个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猜也都知道了,岑澜看着背景是在游轮上的房间,就是在自己住过的房间,岑澜那段记忆完全都没有了,所以这个时候她害怕。
“你骗人!”岑澜一下子站起来,拿着照片指责道,这声音顿时把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江容姿态闲适,她永远都能够在狼狈的时候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这个时候气极的岑澜显然是输掉了。
“岑澜,你做得出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会因此被你害死!”说完,江容也站起来,拿着包走出了咖啡馆。岑澜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听到江容的话,不然他们为什么都朝着她看过来,岑澜逃一般地离开了咖啡馆,车子已经被岑鸾坐走了,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