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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古旧胭脂色

风月上上签 薄野扶苏 3847 2024-11-19 05:08

  “我懂。”徐妈说,老泪盈眶:“我不求别的,就想让你们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是自然。”

  温辞一行人略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

  言知鱼和糖芋挽着手:“糖芋,我晚上住你那儿。”

  “好呀,一个多月你没去我那儿了,我妈还一直在念叨你呢,说你也不去吃她做的油焖虾。”

  温辞微眯着眼,看着两人在夕阳下甜蜜的背影。

  这一世,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甚好。

  时也,命也。

  谁能知道,三百年前还是仇雠的两个人,三百年后就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友?

  “温辞帝君,你说老君到底给君父看了些什么啊,挺有用的,这不,前段时间还和帝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才几天,就搬到慕家去住了。”

  一只小乳猪从他的耳朵里钻出来,哼哧哼哧的说。

  “司幽,这关你什么事,你问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不好,睡觉最适合你。”

  司幽委屈的耸耸鼻子,撒娇卖萌在他脖子上打滚:“不嘛,帝君,告诉小子嘛。”

  温辞简直欲吐,一囫囵呼过去:“给老子安静。”

  平时最管用的招数都不管用了,司幽没办法,四仰八叉的躺在他脖子上晒太阳,脸孔朝天:“帝君,你不给我说,我就不安静。”

  温辞森寒一笑,露出几颗獠牙:“你确定?”

  司幽打了一个寒噤,鲤鱼打挺跳了一尺高:“坏人!”

  温辞添唇:“话说烤乳猪这道美味..”

  “坏人是我!”司幽掷地有声。

  温辞满意的颌首。

  司幽哀莫大于心死的瞪了他一眼。

  趴在温辞肩头,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满地打滚,笑得眼泪直流:“温辞帝君,你还记得几千年前唐瑜和君父怎么说来着?”

  温辞进车发动引擎:“怎么说?”

  “恩,咳咳。”

  司幽一本正色的学唐瑜冷若冰霜的话:“言知鱼,我要你死!”

  捏着嗓子又换:“我可曾招你惹你,你莫名其妙跑出来要我死?”

  “你受死即死,管那么多!”

  “然后两个就不知所谓的打起来了。”

  “好笑?”温辞开车出停车场。

  “好笑!”

  司幽继续笑:“帝君可还记得那支歌?”

  不等温辞言语,他就放开喉咙破开嗓子大唱:

  峄山孤桐话秋色,一如我琴瑟,玉矶敲冰叹寂寞,低吟着离合,北宿苍颜,古木不鉴,等你的心未曾改变。

  梦裹红妆,浅唱两茫,你曾经残留的暗香,如今成为一抹古旧的胭脂色。

  伞下笑颜,雨中搁浅,转身的距离不曾太远,却似梦魇,沉溺在藏色的画里面。

  跫音幽怨,窗扉紧掩,你却依旧如琼草去信笺,一心一意不流连。

  秀灵山河画中舍,一如你承诺,青灯黯然怨失色,轻描着遗落。

  石墙烟雨,流水如泣,雨在滂沱,我心悱恻,黄泉碧落,闺阁命薄,谁怜谁会成好合?

  这破锣嗓子,呕哑噪杂难为听,人家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

  温辞一个紧急刹车,把司幽从脖子上扯下来,准备捏死他。

  司幽憋得喘不过气,一张白生生的皮霎时红的像头烧滚的乳猪。

  把他摔在旁边的座位上,温辞又恢复了他一副温和淡然,万物不萦纡怀的道貌岸然君子样。

  司幽如生鱼滚渊,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翻身,又赖到温辞身上。

  温辞悠然的开车,司幽一头撞到他身上,撞得头晕眼花腿抽筋。

  “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别拿到本君眼前丢人现眼了。”温辞一只手拎起他,仍旧丢在自己脖子上。

  司幽恨然:“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不过一头乳猪,小人都成不了,何曾能做君子?”

  “你这个混蛋!”司幽吹胡子瞪眼,又一头撞到他脸上。

  司幽极小的一个个子,在温辞身上如何为非作歹,于他都只是隔靴搔痒。

  “你再闹,我把你关进司幽阁一千年,不给吃不给喝,看你神气!”

  司幽双目通红,大吼一声,冲到温辞的眼睛里。

  如一粒灰尘入眼,温辞一眨,就把司幽吞进了眸中。

  司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他深谷似的瞳孔里爬出来,浑身沾满清如水的粘液,恶心的吐回去了。

  司幽一时好一时抽风,三番五次见缝插针的和温辞作对,温辞回回惩罚他,他就是不长记性。

  “温辞帝君,你说君父这辈子有希望和帝玖在一起吗?”

  司幽抽筋的时候过去蛮正常。

  “我如何知道,这皆造化。”

  “什么是造化?”

  “说来你也不懂。”

  司幽又发疯:“帝君给小子说说。”

  “天生地极,万物成形,八荒四合,风雨变化,皆可为造化。”

  “我没听懂。”

  “知道你听不懂,你非得听。”

  “帝君,前面有人,快刹车!”

  ‘嗤’的一声,车子紧急刹住。

  一个人翻滚在他车底。

  长得很瘦弱,一身黑衣,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个女孩儿和那天推徐瑾萱的人有点相似。

  然并暖,现在棘手的是,这个女孩儿一命呜呼,命丧车轮。

  司幽不忍猝看,从指缝中露出两只粉白的小眼睛,咋咋呼呼的叫道:“帝君,你杀人了,我要上禀天帝,让你受九刑,最不济也要把你关入仙牢五百年,和佛珠把那猴子关在花果山一样!!”

  “你闭嘴!”司幽聒噪,温辞不冷不热的斥她一句。

  “温辞帝君,久违久违!”

  看来这女孩儿阳寿已尽,不然黑白无常不会来的这么及时。

  “原来是黑白无常二位爷。”温辞平时与他们并无交集,此刻少不得要装熟悉。

  白无常吐着一条长长的红舌头,甩出勾魂勾,把女孩儿的魂魄勾到手中,笑眯眯的说:“听闻这些年温辞帝君为了离珠上神的事东奔西走,劳形费心,十分辛苦呐。”

  温辞客气两句:“哪里有二位夜辛苦,兢兢业业,但凡经你二位手的魂魄,向来没有差错。”

  白无常笑道:“温辞帝君莫不是在揶揄我们两位,想当初人间历法来算,大约是大蓁年间吧。

  人间战乱不休,烽火连天,孤魂野鬼四处游荡,更有甚至,一日死七八次的。

  我们兄弟二人两手难敌无数孤魂,抓都抓不过来,地府满贯,才转生投胎的人又死,才死的人是宁愿成为无主之鬼都不愿还阳,如此手忙脚乱,没能仔细核验,哪敢说没有行差踏错?”

  温辞听出点味儿来了。

  大蓁年间的事他最清楚不过,当初那场战争与他有些关系,人间大乱,阴曹人满为患,为此连着他和秦广王几位阎君都受过天帝责罚。

  这白无常可能是瞧着自家主子跟着自己吃了点亏,所以心生不满,但又不敢明面上对自己不恭敬,只能绵中藏针,暗讽他两句。

  温辞是个温和大气的神君,不和他计较:“正是呢,距离人间大蓁朝代到如今已有些年头了,本君因为帝命在身,所以不得空到府上亲自向秦广王谢罪,连累你二位爷平白得了好些气受,今日正巧遇见二位爷,我们何不一起到地府去,本君也好和秦广王叙叙旧。”

  黑白无常心头对他有意见,也就过过嘴瘾,哪敢真的让他屈尊到地府去,莫说请罪了,就是他去秦广王面前稍微提两句,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别介,帝君,我们兄弟二人还要去勾别的魂魄,不能陪帝君一行了。”白无常赶紧辞掉这种惹一身骚的建议。

  温辞此去的真实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女孩儿的姓名给弄回来,毕竟人间无缘无故少个人肯定要查,到时候一查监控,他很难脱干系。

  当然,他仙法一扫,那监控自然就黑屏了,不过嘛,天帝有令,他在人间最好不用仙法,用一次就会对他这次的任务评价造成减分。

  对他来说,反正闲的无聊,去看一看秦广王,安慰一下他受伤的玻璃心,再顺手把女孩儿的魂给召回来,岂非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

  温辞觉得自己一向仁慈,这种事做的最顺手不过。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本君跟着二位爷出勤,等你们二位爷今天的任务完了,再一起回地府便罢了。”

  白无常本来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温辞竟然当真了,他们今天的任务就这一个,哪儿还有其他什么任务。

  温辞这是铁心要去地府给他们添不自在啊。

  白无常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早就听说这位帝君面和心善,但第一个不好惹,早知道就信这个邪,不去暗讽他了。

  现在他执意要跟着自己去地府,到时候见了秦广王,向他抱怨两句,说两句嘴,那还有他的好吗?

  白无常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帝君,地府阴气深重,您何必去把自己的仙气..”

  他话未完,温辞温然一笑:“此言差矣,本君与十位阎君皆奉命于天庭,在天帝跟前服侍着,什么阴气仙气的都是一脉,七爷不必担心这些细枝末节。”

  “可是帝君..”白无常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黑无常在旁边一向不说话。

  此话忽然开口:“帝君,你到底想干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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