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最快的,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回答。
汽车!在乡村人的眼里,汽车是跑得最快的。
飞机!在常常跨国出游的小资阶层的人眼里,飞机是最快的。
但是,在刘澜的眼里,时间是最快的。
一眨眼,就到了六月,他在镭斯研发部干了一个月了。
真快呀!时间过得真快啊!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一事无成啊。早晨,从集体宿舍里走出来的时候,刘澜感叹道。
一个月来,他除了每天跟着乔步思在生产线上,耀武扬威地走上一圈,大部分时间,他呆在办公桌前,无所事事。
“主管,我们的研发项目多吗?”一天,从无尘车间的风淋室里走了出来,刘澜低声问道,他其实是想负责一个专案。
他还年轻,只有负责专案,才能够更快地成长。
那些负责专案的研发工程师,个个都受人尊敬,甚至可以呼风唤雨,这让他很羡慕。
“刘澜,我们这里叫研发部,其实就是负责新产品导入的。”乔步思一边脱着无尘服,一边说道。
“新产品导入也是研发部干的事吗?”刘澜以为研发部是一个创新的地方,开发的过程就是从无到有,没有想到,它只是一个支持产品转移的部门。
“是的,除了转移一下产品,你觉得我们这些人还能干一点什么呢?”乔步思转过头盯着刘澜。
“也是!”刘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新产品转移,都是美力坚的工程师在主导,我们只是配合角色,给他们打打下手!”乔步思有点无奈,整个部门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责无旁贷。
“我们永远都成不了公司新产品转移的主角,也不要想着创新,开发出新一代激光器。”顿了顿,乔步思摇了摇头,对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啊,研发部不用开发新产品,抄袭一下国外的东西就可以了,这么简单啊!
这不就是开卷考试吗?甚至监考老师都帮助你翻书。
公司给研发
部的人开这么高的工资,难道他们不知道公司只是养了一些没有创新能力的庸人吗?
“转移项目多吗?”刘澜把口罩摘了下来,轻声问道。
“公司项目是有不少,可是都在转产过程中,没有三五年,别指望转过来一两个项目!”乔步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站在公司美力坚员工的角度来看,他们对生产线的转移都持有抵触心理,一旦生产线成功转移到深圳工厂来生产,也就意味着他们会失业,因此,这种由美力坚员工主导的新产品转移,进度常常是很缓慢的。”
缓慢的新产品转移,意味着镭斯公司研发部的工作推进很慢,研发工程师是悠闲的。
难怪这里上班从来不提加班,大家过的就是典型的朝九晚五的生活,下班铃一响,大家都会放下手里的活,回出租屋的回出租屋,回宿舍的回宿舍,各回各家,套用研发部主管乔步思的一句话:“下班后,你们就当我死了,不要再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
“主管,能否考虑让我做一个专案?”刘澜问道。
“你先到产线多学习一些,三个月后,我安排你配合其他同事做新产品转移,一步一个脚印,你别急!”乔步思说道。
见刘澜一副茫然的样子,乔步思补充道:“你英语口语不错,新产品转产,你很有优势,其他同事发发邮件可以,跟老外交流,就有问题了。”
“乔主管,来了一个月了,没有干出一点业绩来,感觉心里发慌!”刘澜已经在职场历练了三年了,他不是大学刚毕业的人,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我考虑一下!”乔步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回办公室吧!”
上班时间悠闲,下班时间,也是无聊的。
下班后,刘澜常常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发呆。
刘澜住的是四人间的干部公寓,说是住四个职员,其实里面只住了三人。
他的邻床原本住着一位生产工程师,那人精力旺盛,半个月前,无比急切地跟生产线新来的那名女班长好上了,不到一周时间,两人都
情投意合心急火燎地搬到外面的农民房租房子同居了,开启了他们人生中一段异乡激情燃烧的岁月。
其他两个人,都在品质部担任工程师,在宿舍里也难觅踪影,他们看起来面容瘦削,与那位生产工程师相反,总是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
两个人是一个部门的,一下班,这结伴闷在了工业园的网吧里打“魔兽世界”游戏,慌忙里,在游戏中寻找着自己生活的方向。
是的,外面的夜生活是精彩的,也是充满诱惑的。?
为了丰富员工的业余文化生活,镭斯公司人事部也算是处心积虑,充分利用公司的培训大厅,到了夜晚,就改作成了舞厅,暧昧灯光下,通常就有一大群男女扭在了一起,大厅旁边的几个房间里,辟有电视厅和网吧,用以满足不同人群的精神需求。
一个人在宿舍呆久了,就容易闷坏,刘澜也悄悄地进过舞厅,不过是一个人。
他本来是想邀请何雪忆的,那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燃烧得很厉害,可是一见到她,她是那么美丽,看起来圣洁得跟莲花一般,他就觉得自己的念头有点邪恶,有点下流,脑海里的火焰如同被大水一浇,全熄灭了。
舞厅里灯光幽暗,摇滚灯转动着,让人情不自禁要跟着一起转动。
工厂里女员工多,男员工很少,好几个生产线的女工都大胆地走过来邀请他跳舞。
怎么能够拒绝女孩子呢?
他也跟着一名女工一起滑入了舞池。
别看那些女员工,平日里在生产线上遵纪守法,一言不发,可是一到舞池,就玩得很疯。
那名他搂着的生产线的女员工,眼睛始终火辣辣地盯得刘澜,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慢三跳过了,又是慢四。
那时候,他很年轻,对异性充满了好感,从舞厅回去,他感觉喉咙干渴得要命,浑身燥热万分,索性剥光了衣服,冲进了洗手间,提起一桶子冷水,从上往下冲。
冷水里,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咝咝咝”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