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自告别了薛琬之后便前去找杨念他们会和,毕竟他能够顺利地接近并且找到薛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杨念等人帮他引开了视线。
到了约定的地点,杨念和荆晨均已经赶到,却不见了元晞和千越。
白黎一见有异状,便赶紧问道,“怎么回事,他们二人在哪儿?”
杨念和荆晨相互看了看,杨念道,“我不知,我们是怕到时候你找不见我们会另生事端,是故先赶过来了。”
白黎心中暗道不好,若是这个时候还未回来,那多半是出了什么事情。
杨念也猜到他的心思,宽慰道,“你先别着急,我们再等等,若是一时被人缠上甩不开身也是有可能的。”
荆晨也帮着道,“是啊,我看元晞是个谨慎的,千越那小子就算是没脑子一点但好歹功夫是好的,不会有事的。”
“若是他们蓄意布置,这便不好说了。”白黎忧心道。
杨念想了想,对白黎道,“不如,我去问问他?”
白黎抬眼看向他,“联络到了?”
杨念回道,“嗯,他答应了,只是不好做太多事。”
“好,若是到天黑之前还未见他们两个的踪迹,便想办法联络他问问,是不是被风影他们蓄意设计的。”
荆晨见这两个人像是在打哑迷一般的你来我往,自己一句听不懂他们在说谁,不由得赶紧问了一句,“谁啊?你们这是又埋了什么棋子?”
杨念给他解释道,“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叫风宇。”
荆晨的确是没听到过这个名字,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继续问道,“这是何人?我可认识?”
白黎顿了顿道,“你不认识,但也算是有些渊源的。当初荆公子和荆家弟子下山为元晞医治,元晞的伤便是拜此人所赐。”
荆晨更是一头雾水,“那这么说来该是敌人才对,如何便能合作了?”
杨念叹了口气,还是给他解释了一番,“当初我们知道风宇改名为严宇,受西戎承阳刹之命潜伏在大虞,还做到了不低的官位,深受大虞皇帝信任。只是后来重稷遇见过风影,和她确认了风宇的身份,但察觉到这名义上的姐弟二人实则嫌隙不浅,而且风宇的母亲是大虞人,这便前往去查访了一番。”
“最后是有什么眉目了?”荆晨道。
白黎点了点头,“我们查到风宇的母亲的确是因为风影之父,西戎的东境指挥使风启漠在叨扰边民之时趁机玷污的,但事后为了躲避麻烦便将带子寻夫的风宇母亲赶走,只留下风宇在身边。”
“那你们是如何查到这妇人的下落的?”荆晨问道。
杨念眼中有些凄然之色,“也不是寻到下落,当日那女子被赶出之后便在一场西戎的匪乱之中丧生了,说是匪乱,其实就是为了杀她一个人。当时残余平定匪乱的有离宗的人,多方打听才有了结论。”
“其实风宇自己也一直对自己母亲的事情上心,所以我们在试着给他传递消息的时候他里脊前来询问。”白黎道。
荆晨点了点头,“既然有了自己人在那边,我师侄成事的机会也会大一些。”
“不算是自己人。”杨念纠正道,“只是他愤于自己的母亲,想要报复风启漠,与我们也只能算是交易罢了。”
“好好好。”荆晨应道,“看来你们是准备的充分的很。”
“也不算是充分,只能说是逮到一丝机会自然要加以利用,毕竟我们现在是劣势,若不想些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三人一起在远处等着消息,却在等来风宇的消息之前,薛琬却事先被风影找上门来,说要邀请她前去看一场戏。
薛琬看她眉飞色舞的神情便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身在别国,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然是局限的很。
她回道,“何时?”
“好戏自然是要赶早的。”风影含着一抹笑意,“长公主姐姐这便随我去吧。”
“现在?”
“对啊,这出好戏,我猜殿下一定愿意看的很,可有长公主殿下的熟人在呢。”
薛琬心中一颤,她知道白黎千越他们都在天支城的事情,不禁捏了一把汗。
“长公主可是紧张了?”哪怕薛琬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也被紧盯着她的风影捕捉到了。
“没有,风术司稍待,我这便略做收拾随你前去。”薛琬眼眸中恢复镇定。
在薛琬转身前往内院准备略做整理的时候,风影在她身后补了一句,“可以带上驸马一同前去啊,毕竟好戏可是不多见,尤其是大虞的,他许久未见,也应该去回味一二。”
薛琬只是简略地与白黎说了此事,告诉他和自己一起去,宋子澈和她在一处时意识还算清醒,竟是拿了把刀递到她手中对她道,“若是到时他们要再次控制我做什么事情,你别留情。”
薛琬愣住了,没有接那把刀,“没有那么严重,你不必如此。”
宋子澈坚持把匕首递给薛琬,“风影亲自来的,事情必定不是那么简单,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或许不会让我做什么。但不论是因为我,还是自保,先带着。”
薛琬犹豫了片刻,缓缓接过了那匕首,“好。”
两人一起出行,随着风影的带领,来到了承阳刹旁的一处建筑,名为典武寺。
宋子澈出来之后便缄口不言,依然维持着半清醒的状态,为了不惹人起疑。
风影引着他们进去,还对薛琬介绍道,“此处是我们西戎择选武学人才之处,西戎一向尚武,待会儿进去了,殿下别被吓坏了才好。”
“多谢风术司提醒。”薛琬道。
风影看着她面不改色,恍然大悟一般,“哦对我忘了,长公主可是青鼎门的掌门,也是自小便习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被这些场面吓到。”
“我早已不是青鼎门掌门。”薛琬依然是冷淡的脸色。
风影见她对自己说话从来没有什么好兴致,也不多做计较,“好,是我冒昧了,您且随我来就是。”
一路走过去,薛琬只听得道路两旁的屋舍之间传来怒吼和惨叫声,很明显是人和人之间肉身相搏所激起的。
而有时候那些惨叫,其实听得出来是断气之前的最后一声哀嚎。
不敢想象内里是何场景。
薛琬其实听到这些便已经有些反胃恶心,但一想到待会见到的很可能是自己相熟之人,又觉得忧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