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丞与慕南观自外面喝了盏茶被薛琬叫回来,越丞觉得薛琬的神色不是很自然。
“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在外面听见什么?”越丞在她旁边问道。
薛琬摇摇头,“我没敢离太近凑过去,没听着什么。”
“没听着你怎么这么个脸色的。”越丞声音扬了几度,惹得前面的慕南观和白黎都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没事没事,你走你们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就是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说着话便已再次来到了清居门口,薛琬忙敛了刚刚的神色,装作无事一样和三人一道走了进去。
还是一开始的样子,慕颜清慕南观越丞坐上座,薛琬白黎两个小辈也坐在正对着慕颜清的位置。
几个人的神情看不出与刚刚比起来有什么变化,但是白黎的心已然定了许多。
“越丞,青鼎门最近有何消息,便说说吧。”慕南观道。
越丞对着慕颜清略一颔首,“是。”
“前些日子荆晨回来,师兄听他说完陵安城的事情之后,便让他前往西戎去查探有关陆源身死一事了。”
“怪不得没看见他。”薛琬这才想起来上山到现在确实没有见到过荆晨,舒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有什么冲突?怎么听说他不在这么开心的。”越丞道。
薛琬被人看破还是装作漫不经心,“没有的事,荆师叔可好了,哈哈。”
一旁的白黎不禁暗笑。
“好不好的吧,反正也快回来了。”越丞一看就知道她在扯谎,也不做理会,“今日晨时传书过来的。”
越丞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折起来的纸张,还看了看白黎,“上面还说,不日便会回来,在此之前,遇见了几个离宗之人。”
白黎心道应该是杨念他们,瞬时神思纷杂起来,杨念不愿意前来方寸山,他才特意让他带着其他兄弟们回西境,却没想到就算这样也还是和荆晨遇上了。
“荆晨说具体之事,等他回来再行详谈,但能确定的是,陆源之死的确与离宗无关。”
白黎听罢便道,“如此离宗与贵派的误会也便算解开了。”
“怕是只是此次关于陆源一事的误会解开罢了。”,慕南观出声道,“这些年来离宗与青鼎门在三国边地可是没少摩擦。”
“慕前辈明鉴,离宗从未想过与其他门派交恶,定然也是有其他误会在的。”白黎回答道。
“那便等子昕回来看看他都查探了些什么吧。”慕颜清道,“今日还是要商谈方寸山如今亟待解决之事,衡丫头,当年你所知道的事,如今也该拿出来说一说了。”
还是来了……薛琬六年间并不曾忘却那段过往,到如今,还是要从心底深处再次挖掘出来,见一见这日光了。
“这……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往事一下子翻涌上来,薛琬一时间竟有些理不清开头。
“便从你离开之前。”慕南观道,“程现之死说起。”
薛琬心中沉了一下,程现便是那个在郭一闲灵堂外说三道四被她一剑杀了的师兄。
“那时是为郭师兄送葬之日,我那日没脸前去正堂,只能挑了个你们不在的时候,想去与师兄道个别。”薛琬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
“只是我刚一到那里,便听到两个师兄在议论我的是非。”薛琬眉头紧皱,“我在暗处听了片刻后来被他们发现,只是那程现师兄并没有就此住口。”
“是你先动的手?”慕颜清问道。
薛琬闭了双目,“是。”
“衡丫头。”越丞听她这么说有些不安,“你怎么……”
“我只是想教训他。”薛琬又缓了几口气,“将他打趴下在地上我就没有再想出手了。谁知,谁知他对我动了杀意,我也没有想到……”
当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且不是什么值的记得深刻的画面,薛琬想去回想当时的细节,但越想只觉得越是头痛欲裂。
“殿下……”白黎见她十分痛苦地样子,轻声唤道,“那就先别想了。”
“师父,若是如衡丫头所言,程现之死或许是有人安排,自然不能全怪在她身上。”越丞看见薛琬也很是心疼。
“我知道。”慕颜清几个字,让在场之人都心安不少。
“当初青鼎门上上下下都传言是衡丫头引狼入室,致使一闲惨死之时,怕是就已经是早有预谋了。”慕颜清道。
“看来这大师侄,心思深的很啊。”越丞笑了笑,“这些年为他做事的小徒弟承认了他与西戎人有所往来。”
薛琬看向越丞,“师叔已经查到了?”
“查到的不多,但推测却不少。”越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比如郭一闲在此之前击败的那个西戎刺客,承认青鼎门之中有人与他们做交易,比如你在登沙城回阙城的路上遇袭。”
“原来师叔也猜到了。”薛琬有点垂头丧气。
“废话,你以为只有你长了脑子?”越丞道,“前提是你外祖母和师父很清楚你不会那样做,所以才费尽心思去查。”
“其实当年若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很多事情应该也不会这么难。”薛琬垂首沉声道。
“可是当年的你不会。”越丞对这个小师侄还是了解的。
“当年只想着这里不值得在待下去,一味想着离开,想着逃避,却最后还是因果循环,想逃也逃不掉的。”
“行了,说回正题。”越丞强行止住薛琬低沉的情绪,“如今的问题,除了将这几年的事情彻底言明,还有重要的便是真的捅开真相之后,青鼎门会如何。”
“如今慕迟这几年苦心经营,青鼎门半数命脉都几乎握在他手里。”慕南观甚是心痛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最后青鼎门还是会元气大伤。”
“不错,而且还要防着他提前与旁人联络,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是要杀那个假冒我的人么。”薛琬想到此事,“到时候许多门派之人都在场,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越丞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