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正经事,白黎看见了一旁越丞的神情,他正色道,“可我觉得,沈骐回来。”
“嗯,所见略同。”薛琬点点头。
“你们这倒是拿的准的很?”越丞问道。
薛琬答,“虽然我还不知道薛睿和沈骐,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聚到一块去的,抛开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失散多年的兄弟之类的推测,沈骐帮他,定然是自愿去帮他的。”
“倒也是,沈骐那个身份和性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受人胁迫的。”越丞道。
“所以说啊,虽然这种重情,重的有点过分了,但不得不说沈骐心里是把情义放在第一位的。他窃走了兵符,私自出逃,这些事虽然荒唐,但他一切行事都避着郡主和其他人,可见是不想把自己的母亲牵连进来。”
“所以说,他既然有这种想法,便不可能不顾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也要亲眼来看看。”白黎接着她的话道。
“可他何时会来?”越丞问道,“如今可已经等了不少日子了。”
薛琬拿指尖敲了敲桌面,“应该快了,不过我也没什么耐心了,既然这小子这么能忍,我们不如再做一出戏刺激刺激他。”
“又做什么戏?你这从沈府出来,做的戏可真不算少了。”
“既然都做了这么些戏了,再多这一场也无妨。”薛琬看了看越丞,“还需要师叔配合才是。”
“我可没有那么两人那样的弯弯绕绕的肠子。”越丞道。
“那可不行,这件事可全靠师叔的。”她嘿嘿笑着。
她所谓做戏,便是自己扮成是萧乐,时不时会故意暴露出踪迹来,叫人瞧不真切。而这场戏的关键人物,便是越丞。人人都知道越丞和萧乐是旧识,他此时出现在此,又多与“萧乐”亲近,自然会惹人怀疑。
这出戏做了两天,薛琬已经感觉到异常了,有人已经想办法要接近她了。白黎在外围配合,自然是没有让那来打探的人有近身的机会,如此一来,只能更加深沈骐心中的疑虑。
终于一日,薛琬在房中浅眠,便听得了外面的动静,极其轻微,但她一下便能反应过来,这不寻常。
薛琬依然装着睡,直到听到那房门的轻轻被推开的声音,一个人影探进来,走到她的床前。
她听见了那沈骐的声音,“母亲?”
薛琬只装是没有听到,等沈骐再凑近一些,探过头来,身子处在一个最不好防御的姿势时,薛琬一个翻身坐起,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剑顷刻间便抵上了沈骐的喉咙。
而白黎越丞随后立刻到了薛琬的房中,这动静一大,其他的沈家人也都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公爷!”
薛琬的剑丝毫没有放松,嘴上却嬉笑着道,“怎么小公爷这回倒让我去做你的母亲了?”
“你!”沈骐瞪着她,“卑劣无耻!”
薛琬不以为意,“那确实是对不住了,你说你一天天东躲西藏的,连你母亲都不知道你在哪儿,若是不用点非常之法,哪能让您现身呢不是?”
“我母亲呢!”沈骐问道。
“不错不错,这个时候先想的还是自己的母亲,确实是个孝子,看来我是没看错人。”她和白黎对视一眼,意为二人确实都想对了。
“蒙平郡主当然在翰京养病啊,怎么你派去暗自查访的人没告诉你?”薛琬继续道。
沈骐这才大悟,这些原本就是自己的母亲和这几个人联手骗自己的。
“这是……我母亲的意思?”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薛琬道,“看来不仅是孝顺,还很聪明呢,要不是郡主,这个局哪能做的这么完美?”
“不……我母亲……我母亲她怎么能跟你们搅在一起?”沈骐此时怒气攻心,说话也有些歇斯底里的。
“哎哎,小公爷,你有没有良心,我们可是好心帮着你母亲把你这个离家出走不做正经事的不孝子带回她身边的,你怎么说话的这是。”薛琬道。
“帮我母亲?薛琬,你说这话倒是好意思的很啊!”
“我确实是在顺着你母亲的意思,带你回你自己的地方啊,这难道不是在帮你母亲。但至于帮完你母亲对我的好处,这也不该是你操心的东西。”
“哼,说什么与那皇帝决裂,不再是长公主,不再理大虞之事,看来你们兄妹真是玩的一手好棋呢!”
薛琬见这人又把薛晟扯上,倒也不生气,“您可别抬举我,拦着不让你来的那位,在奉陵南郊做了什么事情,你不可能全然不知吧。既然知道,怎么还会觉得皇帝和我是一伙的?”
“既然你要把话挑明,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来之前自然也是做了准备的,一个时辰之内我若不回去,此处便会化为灰烬!”
薛琬轻笑,“这里化为灰烬,连你在内?薛睿可不会这么干。”
“你可要赌一把么?”沈骐还扬了扬头。
“我没那个必要跟你赌,我只告诉你一句,你母亲在翰京城造的势,说假也是假,但我可以让它成真。”
见她泰然自若,沈骐心中一惊,他素知薛琬也是个有城府的,她说自己有准备,便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你说什么?”
“你私窃兵符,妄图挑起两国争端之事,郡主已经供认手书了,若你不跟他们回南佑,我保证南佑那些早就想踩沈家下去的人可以在这里化为灰烬之前知道。”
“卑劣小人!”
“这话骂过了,不能换换?”薛琬不耐烦地说道,“反正我话是已经跟你说明白了,你别轻举妄动,好好地跟你家里人回去,别再出来闹腾,我也没有那个闲心思一直放在你身上。”
“是啊,小公爷跟小的们回去吧!”出来的沈家人也开始劝沈骐,很是着急。
“住嘴,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薛琬慢慢从沈骐脖子上把剑取下来,活动了一下胳膊,“好了,你也别在这里发牢骚抱怨了,也不用多说什么,估计我那堂弟呢,早就知道你今天进了这里便不会回去,你也不用特意跟他说一声,乖乖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