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逼人的凉意,业已如烙铁一般,深深渗入赵襄的肩骨,转而缓缓蔓延至其周身的每一寸肌肤与骨髓。
“燃灯之力……不应该是夹带阳刚的劲力吗?怎么会这般阴寒无比?”
赵襄的嘴唇骤的变得乌青,握住孙通后背菜刀刀柄的左手指节亦变的冰冷无比。
“这是因为‘燃灯神功’的抗性!小子你的身体之中的玄力大多是阳刚迅猛之力,这便给‘燃灯’之力了可趁之机!‘燃灯神功’精妙绝伦,博大精深,经历数十位武学大家改造精进,其功力之上已然有了一重灵性!这灵性是可以将你身体内的弱点找出,便逐一击破的!”
青釭剑剑魂的嗓音懒懒的传出,似乎全然没有将这所谓的燃灯之力当做一回事。
“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前辈……我的身体之上全然没有力气……甚至连将……将庞再思前辈菜刀拔出的力气也没有,再这样下去……我是必然会落到下风……被这孙通所击败的……”
“小子,你着什么急?有老夫坐镇你身体的气海丹田你还害怕自己会落到下风不成?”
一股炙热玄力金刀大马的渗透入赵襄身体诸处经脉要穴之中,青釭剑剑魂的嗓音也逐渐清晰于赵襄的耳鼓旁侧。
“现在,老夫需要你这小子受一点苦了!”
“什么……前辈吩咐便好了!”
赵襄嘴唇处的乌青稍稍减退了些许,前额处甚至渗透出汗珠来。
“你将左手捉住的菜刀刀柄放开,然后任由孙通的赤霄剑刺穿你的琵琶骨!”
青釭剑剑魂的嗓音异常凝重。
赵襄微微愣了愣,开腔问道:“前辈……这是为何?琵琶骨……对于武者……意义可以说是非同小可的……倘若任由这贼子刺穿了我的琵琶骨……那么……那么以后我赵襄不成为一名毫无用处的武者了……”
“小子,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老夫的功力难道会比这小子弱?哼!老夫可是动用了周身一半的功力来保护你的身体的!只有诱敌深入才能彻底的消灭敌人,否则,不仅老夫,就连这什么飞灵道长,庞再思还有那个苏海,也得一并将小命搭在这小小的酒肆之中!”
“可是……”
赵襄的左掌指节,业已在孙通“燃灯”之力的作用下,逐渐退减温度,但此时竟骤然的升腾出汗渍来。
“一旦……我按照这位前辈的话,松开手的话……就等于说……孙通这厮可以毫无阻拦的将我格杀,但是……倘若我一味的抓住这刀柄,又能坚持多久呢?大概生死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个时间的问题,这样看来,倒不如在此生死之际豪赌一把……这位寄居于我身体之内的前辈的功力绝对是不可小觑的……在我见过的人物之中,玄秋道长的武功倘若可以排第一的话,这位前辈便可以排第二!只不过……这位剑魂前辈此时寄居于我的气海丹田之中,是否可以将自己的实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呢?倘若失败了……那么我们这一行人的性命,便尽数要搭进去了!”
血液与汗渍于赵襄的掌面之中交织为一种妖艳的颜色,成行的滑落。
“小子……你迟疑什么?”
孙通的唇角,翘出了一个淡然的弧度。
方才对峙的时间,足够他将体内紊乱的脉络调息,与暂时的调集玄力封住后背处的刀口。
“是不是害怕,一击不能够得手?”
肚腹很明显的向内凹入,深深的将一口气呼吸至唇口之中。
“那么……我便来试试,到底能不能在一击之中将你格杀了!”
右臂运劲,微微摇晃赤霄剑古朴剑柄,刺入赵襄肩头的剑颠便也跟随着孙通的摇晃,螺旋着朝向赵襄的琵琶骨推进。
“啊!”
一股锥心的刺痛感,闪电一般传递到赵襄的心房之中。
“前辈……已经开始刺入我的琵琶骨了……我当真不需要反击吗?”
“婆婆妈妈的!”
青釭剑剑魂略有些不满意的轻轻一哼。
“放手,任由他刺进来,你很快便会没有知觉,接下来的事,交给老夫便好了!”
赵襄咬一咬牙,应了一声。
“好的,那便有劳前辈了!”
左掌之劲猛的一撤,身形借力向后倒掠。
但赵襄这一佯退劲道,用的十分巧妙,更兼孙通此时心高气傲,全然没有察觉出赵襄的这一退之劲是诱敌深入。
“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要跑吗?现在,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放弃吧!”
奋声一喝,臂膀一长,赤霄剑的剑刃再一次刺入了赵襄的血肉之中。
“二公子……这是……”
赵襄身后的苏海,将一双大眼瞪的老大,愣愣的望着被孙通追击之力吞噬的赵襄。
“他这是……”
孙通身后的庞再思也极为不解。
“原本是这么好的机会……这小子竟然放弃了……看来我当真是高估了他……”
飞灵道长极为勉强的呲开眼帘,望着赤霄剑的弧度,迅速、凶猛而刚猛的扎入赵襄的骨肉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放弃抵抗,二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啊……倘若他想要放弃,在上官废追击他之时便会放弃了……但……这又是为什么?”
澄澈而轻灵的眸珠之中,沾染上一丝飞溅出的血绫。
“哈哈……”
赵襄发出极为艰难而扭曲耳朵笑声。
“你以为是你赢了……而我输了……但其实……是我赢了……而你孙通才是真正输掉这局棋的人……”
莫大的痛楚业已使赵襄有些语无伦次。
“小子,到现在你还要嘴硬吗?”
孙通淡褐色的眸珠之中凶光一盛,显然已经动了杀机。
“那么,我便让你硬着嘴去见阎王好了!”
“我说孙通,”
庞再思于孙通背后,有些无奈的开腔说道。
“欠你快剑堂银子的人是我,你这般大开杀戒,就不怕日后在江湖之中结仇结怨吗?”
孙通头也未回,剑锋顺着掌中赤霄剑剑刃刮出,最后于剑颠扎根。
极为清脆的骨裂筋断声,淡淡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鼓膜之中。
“我可管不着这些人是谁,我孙通只知道在成都地界,敢和我快剑堂作对的,无论何人,全都得死!”
剑芒一盛,业已自赵襄琵琶骨的另一端毫不留情的穿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