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废的眸子宛若一双快刀般在赵襄双颊之上,久久凝目!
一步一步的朝赵襄靠近,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一定不能让这老东西看见我手中这卷宗的真面目,否则势必性命不保!”
指节再一次向内紧缩了些许,有些紧张着思考道。
“此时,我赵襄业已完全没有了胜算……唯一的胜算便是能够自这老魔头的手掌心下逃过一死!我赵襄纵然做不得韩信,想来也是可以做一做勾践的!”
“小子,交出来!”
六个单音干脆的自上官废嗓间吐露而出,虽然不怒而威,但其中的劲道却已然减弱了许多。
“前辈,您若是想要这《三船经》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小子我为何要平白无故的将这卷经书交给您呢?”
腰椎承受掌力之处,隐隐作痛,赵襄硬生生咬牙忍住,淡淡微笑着说道。
“老夫要将《三船经》交还给蜀中凌云寺的主持,这理由可以还是不可以?”
面色倏然泛出青色,语锋微微一顿,开腔说道。
“可是,凌云寺之中的归云大师便在后生还有前辈的咫尺眼前,后生又何必劳烦老前辈亲自去那凌云寺跑一趟?”
作势便要纵起身形,将掌中所持卷宗交还给在一边闭目诵经的归云和尚!
“小子,老夫劝你莫要乱动!”
浅负双手,冷冷发声,似笑非笑的眄了赵襄一眼。
“小子,你中了我冰火两重功力,只需你一动,便会牵动经脉走向,而使你体内的‘易水寒’掌毒重新发作,到那时候,莫说武功,就是小子你想要站直身子与老夫说话,也是不可能的了!”
“歹毒!”
瞳色深邃如漆,剜向上官废骂道。
“看来,前辈当真是想取后生性命了!也看来前辈是当真惧怕我襄阳赵家!所以可以在今日这样一个机会之中,将我襄阳赵家大小诸人赶尽杀绝!哈哈,了不起的很!”
上官废的眸珠浅浅剔动了一下,旋即,舒气吐纳,半阖双眼淡声开腔说道:“小子,到了这个时候,你纵然是这般激将老夫也是没有用的!并且今日,你的性命老夫也是决计会一齐取去的!老夫劝你,还是少一些无用的抵抗为好!否则,痛疼是在你自己的身子上,你说对也不对!”
“哈哈哈!”
扬声大笑,十分不屑着说道。
“现在留给赵襄的路只有一个死字,难道我赵襄还会怕疼吗?”
“好!”
眸色与嗓音在一瞬间骤然低沉!
“既然小子你不怕疼,那老夫便让你多疼一疼好了!”
逸出半步,掌面随着身形转动圈出,其中携带炙热罡气朝向赵襄面颊横扫而来!
“这老东西果然狡猾的很!”
心中暗骂一句,身体向后微微倾斜,待上官废掌锋之力稍稍减弱,便向左避去。
“这一招绝对不是这老东西的实力所在!哼!竟然异想天开的以这一招将我的注意力分散开去,然后在跟上凶猛后招,一举便将我的左臂击断夺取我手中的卷宗!果然狠毒的紧!”
“你在犹豫什么小子?”
指掌变幻为阵,朝向赵襄覆盖而来!
“大步流星的躲啊!否则老夫这时候一定让你最痛苦最难看的死去!”
那一刻迸射向赵襄的眼神,便像在凝目一只,早已属于自己的猎物!
“没办法了!”
业已开始大声喘气,视线也开始由于体内气力耗尽而模糊起来!
“也许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试试看了!”
微微垂首睇向掌中略略泛黄的方形卷宗,猛下决心着想道。
“我便将这册卷宗毁了去吧!虽然它是父亲赠予我的……但是此时,我赵襄必须为了襄阳赵家而活下去……必须!”
抬头正视上官废宛若雷电般的掌力,淡淡一笑。
“可惜了,我赵襄还没有参透其中所蕴含的武道!也许这就是机缘吧,我赵襄与这卷宗的机缘便到此为止了!真是可惜的很!哈哈!”
掌心中的汗意缓缓转变为炙意。
“看来,的确要痛苦一番了!”
一念之间,炙意已有玄力控制,变作了足够令卷宗燃烧的焰意!
“小子,你要干什么!”
竭近疯狂的叫喊着道。
“想要毁掉《三船经》老夫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掌力倏出,如一柄利剑般,在赵襄的左臂之上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深邃血洞!
“难道失败了吗?”
淡黄色的焰光业已自卷宗的整个平面蔓延开来!
“完了!我命休矣!”
左臂乏力,卷宗便也随着滑落到了地上!
“小子,老夫可是万万也没想到,你的胆子会有这么大!”
目光微有些呆滞,躬身捡起卷宗得意着说道。
“换做你的父亲,他是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似笑非笑的眄了赵襄一眼,一字一句说道。
“因为,赵文晖是个聪明人,而你却是个蠢人!蠢人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便是为聪明人殉葬!”
“那可未必!”
血流如注,兼之体力耗尽,赵襄的意识不自禁的模糊起来!
“我还有一只手!还可以将这册卷宗夺回来!它原本就是属于我襄阳赵家的!你这个老东西没有权利将属于我的东西抢夺了过去!”
话音稍讫,上官废的神色便变得十分可怖!
“老夫学艺以来,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对老夫这般无礼!”
听不出平仄咸淡的嗓音,已然在无形间释放出一股无形的杀气来!
“小子,你是第一个,但可一定是最后一个!”
袖袂垂下,卷宗便被上官废不经意的囊入袍中。
“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老夫!”
有风起,不知是上官废的掌力带动的风力,还是风力延引出了掌力!
只一息!
如一支满弦的箭,又如一柄冷冰冰的弯刀!
自赵襄右臂肌肤纵横而过!
只是发出“咔擦!”的浅浅微响,便几乎将赵襄右臂硬生生的截断了去!
“小子,现在你连右臂也没有了!”
吐纳一息,抬眼负手。
“老夫便也可以站在你的面前,将这《三船经》上的功夫,一点一滴一字一句的看个真切清楚!”
自衣袖中取出卷宗,翻开略有些焦灼的封面,浅浅微笑。
“如若老夫可以将《三船经》之上的功夫参悟透彻,这普天之下便也是少有老夫敌手的了!”
环眼四顾,左近数百群雄也只能一动不动的将上官废狠狠眄着!
“哈哈!”
不屑一笑,转而专注凝目于淡黄色卷宗之上!
“这数百所谓江湖豪俊,在老夫面前只不过是一群随时可以猎杀的猎物罢了!”
骤然,一个清软的嗓音自远方润长而柔软的传过!
“这位居士,须放手时且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想来这个道理,你也是应该明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