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被踹的飞退了两米,于空中停滞了一会儿,才径直的坠落向了屹立在岩浆中的孤峰。
“魁”被踹的飞退了十余米,“眼”也被反力推的后退了十余米。
它们于罗绮之后,几乎在同时坠落。
它们没有落向孤峰,而是落向了岩浆组成的汪洋。
“啪!”
罗绮侧着脸,却仍脸朝地的落到了孤峰上,其身上的红甲顿时爆散成焰,然后消失。
待红焰完全散去,带着血色的袅袅雾气,便从他的身上飘起。
他脸贴着地面,喉咙飞快的收缩了许久,从其中不断传出“嗬嗬”的声音,就如同一台出了故障,运转困难的发报机。
他喘息了几下,就微咬起牙,以双手撑着地面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只将身体带离了地面,就不得不再次的趴在地上。
不是没有起身的力气,而是因为伤势带来的剧烈疼痛,已经足以影响罗绮的行动,让罗绮蜷缩起身体,暂时放弃了站起来的打算。
“魁”和“眼”确实是一对好搭档,它们配合的相当好,在罗绮发动剑式时,“眼”先捕捉到了罗绮的行动,然后用其的最强一招与罗绮的剑式硬碰,再以不顾一切的打法,以腹上的巨眼为赌注和断手后的“魁”一起,滞住了罗绮的行动,并由“魁”用早被削断的剑,朝罗绮发起最后的攻击。
这样的配合和打法,真的很冒险,稍有一个环节出了错误,“魁”和“眼”都将成罗绮的剑下亡魂。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魁”和“眼”不仅没被罗绮用出的剑式杀死,还反伤了罗绮,对它们来说,这样的战果无疑是成功的。
而罗绮,他虽然只中了一剑,但那却是“魁”的全力一击,那柄刺穿罗绮琵琶骨的断剑上,无疑被“魁”赋予了强大的力量,在刺入罗绮肩膀的同时,就震碎了罗绮左肩里大部分的骨头。
要不是罗绮体内不断有热流奔行护住了些许的部位,让其的左手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要不是“魁”当时也是身受重伤,气血两亏,恐怕罗绮的整只左手,都会被“魁”这一剑给卸下来。
“罗哥!”
眼见罗绮趴在地上缩起了身体,李元纲满脸惊慌的就跑了过去。
“噗!”
就在这时,宛如气笛般短促,却又格外尖细的声鸣,突然从岩浆中响起。
一座顶部宽阔的土坡,也突然的拔地而起,矗立在了岩浆中。
土坡不高,顶端与岩浆的距离很短,只有半米,并因为在岩浆中浸泡的久了,组成其的泥土都宛如流质,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的凝聚在了一起,就好像是一块黑色的冰,其表面不断反散出岩浆的金红色彩。
“眼”和“魁”,都落在了土坡上。
它们刚一落到土坡的顶部,大半个身子就陷了下去。
但很快,在它们落下的位置处,那凹陷下去如流质般的泥土,便迅速的凝聚且僵硬了起来。
“啊!”
夹杂着痛苦的嚎叫声,从“眼”的嘴中传了出来,陷入泥土中的“眼”如罗绮般用双手撑着地面,想从地上站起来。
但它受的伤比罗绮还重,甚至连将身体从地面上撑起都做不到,便也只能如罗绮般缩起身体,趴在了地上。
三者中,唯一能站起来的,只有“魁”。
左臂已断,周身伤痕累累,体内无数根血管爆裂,各处脏腑上都遍布起无数道裂痕,有些内脏,甚至都已经彻底的碎裂了, 断臂的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但碎裂的骨骼和破烂的血肉,仍能清晰得见。
这样的伤势,远远的超过了罗绮和“眼”,但“魁”的脸上,却不见太多的痛苦之色。
仿佛那些在它身上的可怖伤势,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癣疥之疾。
它脸色有些冷漠,缓缓的站起身后,就抬头仰望向了屹立在岩浆中的孤峰。
“呃~!”
“眼”微微的转动起脖颈,朝着“魁”所在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到如冰般闪亮的漆黑泥土。
此时的它看不到“魁”,却知道“魁”肯定已经站了起来。
于是,它微咧开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魁……还能战吗?”
语气有些停顿,声音弱如蚊呐
但正眺望着孤峰的“魁”,却听了个真切。
“魁”微微的翘起嘴角,轻启已经失色的唇,朝着那座孤峰,仿似自言自语的道:“当然。”
“我可还没有倒下。”
“眼啊。”
“魁”的右腿轻移,以脚掌朝后拖动地面,那穿在其腿上早已遍布着裂痕的甲靴,瞬间便已完全碎裂。
幽蓝的血,从“魁”紧抿着的嘴中流出,瞬间淌过了“魁”的下巴。
它只是用了丁点的力,涌出其嘴的血,就已经无法抑制。
“你能找到我,真是你所做的,最为正确的事。”
“而我能遇到你,也是我这一生,最为幸运的事。”
“魁”的身体微微颤抖,这是因为其已压抑不住体内的伤势,也是因为此时充斥于其内心中的激动和兴奋。
“万年了,自从由那片战场上逃回,我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样一个可以杀掉修者的机会。”
“眼,谢谢你,我要去报仇了。”
“魁”微咧开嘴,脸上的笑容突然如鲜花般绽开。
它的脚下,许多刚刚冻结的硬土,迅速的碎裂。
无数细如粉砂的土屑迅速的离地而起,飘升在“魁”的身体周围,又纷纷的坠落回地面。
“魁”所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落到了“眼”的耳中。
而“眼”,也用仅剩的一点力量微微的点了点头,以极轻的语气,脸色又有些悲伤的道:“去吧。”
“若你做不到,我也会替你做到。”
闻言,“魁”略低下了头,双眼平视着身前。
它微弯起了膝盖,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些事,由我来做就够了。”
“你,只要看着就行了。”
“嘭!”
“魁”用力跺脚,踏碎了脚下的冻土,一跃而起。
它飞扑向了屹立在岩浆中的孤峰,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毫不拖沓,丝毫不顾因其的跳跃,身体上那些重新迸裂的伤口。
而在孤峰上,因为太过疼痛而无法站立的罗绮,也才刚刚被李元纲用双手搀扶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