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王子来到了落英堡,亲王及贵族们和国王的谈判在一场激烈的辩论中平分秋色,国王并没有答应贵族们在《落英堡协定》中提出的各项条款,也心知自己行将退位,他想跟西蒙单独谈几句话。
国王挥了挥手,示意贵族们全都退下:
“你们都退下,你们得到了我的答复,也知道了我的态度,现在我和我的王儿有几句单独的话要聊一聊。”
“请见谅,陛下!”罗伊上前一步道:“您行将颁诏退位,而王位继承人我们将在西蒙和大卫之间选举得出,在这个时候,您和新王的候选人独处是不太方便的。”
刚才喧闹归喧闹,此时西蒙顿觉气氛不对,他早知这些人都是来逼宫犯上的货色,现在竟堂而皇之的将他父王控制在这里,他听罗伊一说,无不怒火中烧,出手拔出国王腰间的佩剑,指向亲王和在座诸人……
“是谁——谁要加害我的父王?谁要逼他退位?出来与我决战!”
哇哦——贵族们都起哄式的惊叹了一声,旋即鼓掌。掌声中,贵族们对西蒙的举动说说笑笑,有的在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凯瑟琳在人群中看着西蒙,一人一剑,傲视群雄,无不为他捏了把汗。
玛蒂尔达女士连忙牵着女儿的手,“我们走吧,你不会喜欢看这个,小宝贝。”催促她快走,“你今天走了不少路,看你满身臭烘烘,需要洗个热水澡!来吧,我们离开这。”
玛蒂尔达带着凯瑟琳离开了这里,卫兵见她们要离开,打开了大厅的门,梅甘等几个侍女也跟着在后面。
凯瑟琳始终放心不下,她手被母亲牵着向前走,却几度回头去看西蒙,西蒙挺剑而立,傲视在场众人,然后,大厅的大门关上了……
西蒙一手持剑,另一手拿出了卷轴握紧在手,可他突然想起,魂石还没埋好呢,我拿什么打,难道靠我自己?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管怎样,气势上他不想短人一截。
“我来和你决斗,王子!”
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拔剑走上前来。
“没你什么事,下去。”
亲王只说了一句,那骑士听了,环顾四下,耸耸肩,悻悻的离开了,贵族们一阵嘲笑,连萧伯纳、翰弥顿、维克多等人都笑了。
国王走到西蒙身边,手按在剑身上,将西蒙手中剑缓缓垂向地下。“我没什么,孩子,来这里,坐下!”
国王拉着西蒙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西蒙非常疑惑看着国王。
“你看,没有人要对我不利。”国王转身对贵族们说:“我说了,你们全都出去,别在这添乱,包括你,威廉。”
“不,你要贵族们出去,没问题,但我得在这,王兄,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那好吧,你留下,但我把你当空气。”
……
于是,通过亲王出面号召,贵族们知趣的退出了城堡大厅,两个卫兵向后退步,边合上了两扇大厅的实木门。贵族们则在外面的走道上抽烟闲聊。
“也是,到最后,父子俩总有些话要说的。”罗伊侯爵说。
“此间总算事已了,接下来我们作何打算?”汉萨问他。
“今天一过,大军又要开拔了。等我们抵达世冑城,陛下会宣布退位,由威廉亲王主持朝政事务,在此期间,我们会通知到全国各郡贵族赴京参加新君大选,并通过选票决定最终的人选。”罗伊道。
“听说亲王占五票、公爵有三票、侯爵和伯爵有两票、子爵和男爵有一票,骑士不参与,如届时未到席者,也视为放弃。”史迪威道。
“没错,这是惯例,当年老太子北狩永冬城,不幸战死,先帝闻讯驾崩,临走前也没有指定王位继承人,贵族们也是这样选出了今天的爱德华国王。”罗伊说。
“但是,爱德华国王已经指定继承人了,他在大厅里不是已经……”
“不,维兰吉大宪章第一卷第九十七条有规定,君上无道而被臣民放逐,逊位前,是无权指定继承人的,汉萨,你说的那个不具备法律效应。”史迪威说。
“虽然国王想把王位传给西蒙,但亲王是倾向于大卫的,一个是长幼有序,更重要的是,他希望用王冠拉拢河间太子。”罗伊道。
“这也不一定好使。”汉萨说着手指打了个响哨,“侍从,拿酒过来!朋友们,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值得庆祝的!”
贵族们同举杯。
……
此时,萧伯纳爵士在墙角了抽烟,范伦丁伯爵走近萧伯纳道:“大文豪,别闷闷不乐,一切都过去了。”
萧伯纳面壁抽烟,依旧头也不回对他说:“你们这一出闹得,可坏了别人的好事,君不见,西蒙和凯瑟琳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啊,要是没有这番搅局,还真就给成了,谁知道呢。”
“我看也是有戏得很,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天自会有安排,我只想对您的大作我表示遗憾,伙计。”
“不说那个了,我们干一杯。”
“为了什么?”
“祭奠我死去的一部作品!”
“不,尽管结局不尽人意,但它让西蒙铭记了父爱的伟大,这也算另一种成功,其实我挺佩服你能想出这一把戏,而且你们演得太好了,真遗憾错过了前面。”
“伯爵大人有此雅兴,那下回还有这种事,一定事先叫上您。”
“谢谢,期待下一部,干杯大文豪!”
……
城堡大厅里,只有爱德华、西蒙、威廉三人。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孩子,这段时间内,你将成为新的国王,在世冑城的王宫处理朝政。”
“不,王兄,我打断一下,刚才我们说得很明确,贵族们将会通过贵族的投票选举敲定最后人心所向的继承人选。”
“那只是你说的,不代表我们都同意。”
“不,这是维兰吉的宪章规定的,虽然我也很喜欢西蒙,但我对此没法。”威廉看看天花板,又道:“三年,你去那里待三年,也许用不了这么久,等局势一旦稳定下来,我会让那边的守卫把你放回来,然后在忠勇山选址给你建一处雅致的别墅,给你安享晚年,王兄。”
“不,父王,你要去哪里,我和你一块去!”
西蒙不安的坐着说。
“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探望一位老朋友。”国王说。
“老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够让你放弃你的国家?”
“听着,西蒙,不要这样质问你的父亲,他有他的道理,这是他的选择。”威廉告诉西蒙。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好听你叔叔的话。”国王说。
见父亲去意已决,西蒙颓丧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西蒙,我会带你回到世冑城,你将面临一场新王的选举,你的对手将会是河间太子,也就是你哥哥大卫,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这场公正的选举中落败,那么你将承袭大卫的封邑,而你哥哥,将登基为王。”
西蒙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深呼吸的同时在这安静的大厅都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他突然双目睁开,整个人站起来。
“我不会输的,我将成为维兰吉的王!”
西蒙想起了萨米洛的预言。
……
时近黄昏,在枫林里,博洛尼挖了些药草和青苔,涂在自己的伤口上止血,然后撕下一片衣角包扎好,在地上寻了一根半人多高的枫木当手杖,勉强的支撑着自己起身。
他的身旁,都是被石人洛克打死的士兵,早已生息全无,暮色渐渐笼罩,几只寒鸦钻出林间啄食他们的肉体。
“你违逆我父亲的意愿,屈从于这些歹人的淫威,从今往后,我的家族和你形同陌路……”
博洛尼一步一瘸,离开了这里,他满脑子尽是凯瑟琳小姐,是女神的皓齿明眸,是佳人的落魄身影,又是如此坚强的挡在他的身前,还有对他割袍断义的绝决之词。他的脑际翁翁直响,脑际时刻回响着“我的家族和你形同陌路”这句话,是凯瑟琳小姐亲口说的,此时就如一千把剑同时刺向了他,他儿时的憧憬,少年时的美梦,全被佳人一语,化为了地上的败叶与腐骨。
夜幕将垂,一伙人举着火把四下搜寻,霍普和雷哲得知博洛尼被困在此,他们根据线索,找来了这片林地。
“看,那是谁?”一人举着火把一边靠近一边说。
“博洛尼,是你吗?”另一人向他发问。
博洛尼一步一瘸的继续前进,并没有理会这些人,他想着今天白天凯瑟琳小姐对他说的那些决裂的话语,这不会是女神今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番话吧,博洛尼眼泪又不自主的往下流。
“他不说话,我们走近点看看!”霍普举着火把命令身边的人。
雷哲走在最前,靠近到还剩三五步的距离,用火光一照。
“还真是他,队长!”他说。
“博洛尼中尉,你怎么了?”一个士兵问他。
“他脚受伤了队长!”另一人说。
“扔掉拐杖,博洛尼,我们带你回去,男爵已经原谅你了,这还亏得玛蒂尔达夫人说情。”霍普对他说。
“我不回去,我保护不了凯瑟琳小姐,我是个废人!”博洛尼并不打算回去,众人听了也是一呆。
“得了吧,事情都结束了,别耿耿于怀,伙计!”霍普说着一挥手,“担架上来,把他抬走。”
两个医护兵就要将博洛尼抬上担架,但是博洛尼仍然极不配合,“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要走你们走,你们都给我走!”博洛尼失魂落魄一般,用力推倒来救他的人。
“你疯了吗,博洛尼,我们是来救你的!”
“从今往后,我和墨菲家族形同陌路!”
……
(本卷完)
……
笔者按:故事讲到这里,国王的剧本也暂告一段落了,爱德华国王否决了贵族们的《落英堡协定》,将被亲王和贵族们流放,地点是摩根郡以东的彷徨群岛上的流放堡地下监狱。他不再是维兰吉的王者,作为王位候选人的河间太子大卫在亲王和贵族的利益集团里颇得人心,而西蒙又是棕熊德鲁伊所预言的王者,维兰吉的狮王之冠最终将花落谁家?亲王和南方贵族们所主张的“冥王之指”计划又将何时实施?下一卷即将揭开分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