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矮人发现碉城内尚存抵抗者时,他们架起了云梯,成群结队的攀爬上来。
当他们从窗台上爬进里屋时,只见房门大开,两个人影已从门口跃出,向下掉落,旋即,书桌就也跟着在地上平移起来,向着木门的方向移去,并卡在了门框当中。
进到屋内的矮人立刻明白了过来,知是屋内的人用绳子绑在了桌脚上跳出了悬空的门口。
“快,拽上来!”
矮人纷纷涌上,抓住书桌就往回拖。
下面。
马尔斯一手紧握绳索,另一手死死抓住索菲亚的手,悬空。
马尔斯的绳子不够长,无法抵达一楼的地面,二人陷入了这样的僵局。
“马尔斯,你救我救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也许……我就该死在这……”索菲亚说,“放手吧,让我掉下去,我不怪你。”
马尔斯紧咬牙关,一句话不说,也不放手。
他们身旁光线昏暗,但马尔斯深知脚下的高度自由落体,不死也残。
此时绳索正在往回收,两人的高度也正在上升,索菲亚知道这是上面的矮人干的。
“马尔斯,快放手,你不要命了吗。”索菲亚说道,她的手已经完全张开,不要马尔斯继续救她。
“我不放弃你,就像你……从来不放弃我一样,索菲亚!”马尔斯吃力的吐出一句话。
绳索继续升高,摔下去存活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马尔斯望着索菲亚,倩影在晃动,长发在飘舞。
“把我扔进黑暗里,就让我死在这,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的样子。”
“就这样抛下你,我今后只会活在愧疚里,生不如死!”
索菲亚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奋不顾身的年轻人。
绳索继续升高,离他们跳下来的木门已经不远了,马尔斯看到眼前的墙壁上似乎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的下面似乎还有个平台,他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是建筑的结构,似乎发现了一丝生机。
“索菲亚,看到那个没有,我想有办法了!”马尔斯道。
索菲亚一看,眼前陡然一亮,这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她知道那是个大理石平台,在盛大的节日上常作观礼之用,而此时,却成为了他们最后的逃生通道。
马尔斯和索菲亚开始摇摆起来,马尔斯尽最大可能摆动手臂,索菲亚则来回摆动双腿,节奏配合默契,一下一下,抛物曲线在扩大……
马尔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松了手,索菲亚随着惯性落在了平台上,随即马尔斯也荡秋千似得跳跃上来,那绳子陡然失去平衡,上层拖拽绳子的矮人狠狠的摔了一屁股。
摔倒的矮人们相继爬起,此时书桌已经被移开,他们凑到门框处探看,却只见下面黑洞洞一片,啥也瞧不见。
“人哪去了?”
“看不着,多半是跳下去,死了。”
矮人耸耸肩,悻悻而走。
……
马尔斯和索菲亚所安身的地方是碉城的一个夹层,位于首层和第二层之间,那是每逢盛大节日,公爵会在碉城一楼大厅举办蒙面舞会或者各式节目,这里是个观礼平台。
马尔斯和索菲亚两人现在就行进在这个通道上,并点燃火折子,照亮前路。
“等等,我走不动了!”索菲亚靠墙站立,急促喘息,她的腰间创伤经过剧烈运动,阵痛起来,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滑落。
“休息一下,他们不会发现这里。”马尔斯说。
“不,这里不隐蔽,他们很快会发现我们。”
“让我帮你!”
说着,将索菲亚抱在怀中,索菲亚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高举火折,在黑暗的甬道中继续前进。
“前面会通向哪?”
“你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这个通道的坡度不陡,也没有岔路,沿着这个通道可以返回大厅,马尔斯抱着索菲亚走了二十步,眼看就快走出这个甬道,突然听见前方哐啷一声响,只响了一下,然后四周归于安静,马尔斯停下来,凝神静听,索菲亚也不知是何变故。
哐啷——
又是一下响动,那声音就像是钝器在敲击墙壁的声音,紧接着,哐啷、哐啷、哐啷——
随着前方敲击声的响动,甬道顶部掉下许多的石灰来。
马尔斯听得不明所以,谁会在前面?
“放我下来。”索菲亚说。
他只得放下索菲亚,让她靠墙休息,索菲亚将手中的火折交给马尔斯,马尔斯则继续前行探看。
他将弓箭拿在手上,步履轻盈,一旦发现敌情,随即射杀。
马尔斯一步步靠近,他发现前方也有亮光传来。
他赶紧熄灭了火折子。
在走近,他看见了一个人影,人影旁边,一束火把插在墙上的烛台处,亮光就是从这传来的,而那人,正挥动着手中的大铁锤一下一下的正在凿壁。
虽然乍一看,马尔斯并不能从这个人影判断他是谁,但他认出了那个铁锤。
铁锤一下一下挥舞。
哐啷——哐啷——声响不断。
“阿姆斯壮!”马尔斯叫了一声。
那人影停止了动作,回了下头。
“谁在那里?”
听声音,还真是阿姆斯壮的,马尔斯欣喜过望,又点起了火折上前道:“是我,阿姆斯壮长官!”
原来,之前公爵要换下受伤多处的阿姆斯壮,但是阿姆斯壮不干,在公爵授意下,维比绕到阿姆斯壮后面,将他敲晕了过去。
自从阿姆斯壮被打晕以后,就被史宾杜派人放置在这个通道上,他们以为这里还比较安全,放好阿姆斯壮,士兵就又回到大厅继续作战了,哪知,接下来的战斗中,矮人步兵用大炮轰击碉城大门,成百上千的矮人步兵破门而入,维兰吉步兵招架不住,被冲得溃散了,史宾杜等军官逐一战死,哪里还顾得上阿姆斯壮。
所以他就被留在这了。
“马尔斯,你还活着!”阿姆斯壮也吃惊不小。
“是的,我和索菲亚一起,但是乔万尼就没这么走运了。”
“噢,可怜的家伙!”阿姆斯壮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马尔斯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好像被人打晕了,一定是维比或史宾杜这俩混蛋其中之一干的,然后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公爵现在在哪里?”
马尔斯一听他这样问,知他对其他的事一无所知,但也不打算就这么实情相告,马尔斯和眼前这个彪形大汉算是认识了不少时日,了解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他曾跪在公爵膝下宣誓用命保护公爵,要是给他知道公爵现在的处境,不知他将面临何种绝望之境地,且于事无补。
“公爵在维比还有他的卫队的保护下撤离了这里,我想……他们应该安全吧,但是很不幸,我和索菲亚现在被困在了这里,险些丧命。”
“索菲亚呢,她在哪,你们遇到什么了?”
“楼上楼下全是敌人,我们被他们发现了逃到此地,她就在我后面,她受伤了,很严重,需要医疗药品和清水。”
“带我去!”阿姆斯壮道,说着从墙壁上的烛台里拔出了火把,让马尔斯带路。
两人又向上折返了一段路。
马尔斯边走边好奇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砸墙?那墙后面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干的?”
“你从上面来,不知下面事,这是观礼通道,往下走是大厅,但是前面的道路被石块封死了,天知道是怎么回事。”阿姆斯壮说,路被封堵,这也是他为什么挥锤凿壁的原由。
“真糟糕,一定是大炮把石块震落了,我们被困住了。”马尔斯回他。
“凡是总有好的一面,至少这样,敌人也进不来。”阿姆斯壮道。
他们一路边说,回到了索菲亚的所在地。
此时索菲亚人靠在墙上,头低垂下来,刚才剧烈的动作让她体能消耗巨大,现在已经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将她放到平坦一点的地方躺下。”阿姆斯壮说。
二人一前一后,将索菲亚抬起来,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