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看自己,一米六多不多少的身高,穿着高跟鞋也刚好到他的下巴,更何况现在我赤脚穿着拖鞋。
我掐腰气哼哼的,“拿我当小猪养,我也长不高了,呜呜。”
吴雷夹了一口西红柿塞进我的嘴巴,“我不拿你当小猪养,现在流行把女朋友当女儿养。”
我有些小悲伤地心一下子喜笑颜开,眼睛眯成一道漂亮的小月牙。
心里喜滋滋的,我这是苦尽甘来,享受泼天的宠爱呢。
我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小短腿,啊的张嘴,饭自动就进了嘴巴,吴雷靠过身来,轻轻擦擦我的嘴角,“我的女王,饭菜可满意?”
我傲娇的抻着脖子,“勉勉强强给你八分好了,再接再厉,最好伺候本女王一辈子。”
我的要求并不高,一辈子足矣。
吴雷深吸一口气,“好,我会一辈子陪着你,再也不跟你分开。”
“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我们俩拉钩”
我伸出小拇指在他眼前晃,他轻轻勾住,我把大拇指印在他的手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再来盖个印章,此生生效。”
吃完饭,我晃荡在客厅看一份带回家的文件,吴雷刷完碗,坐到我身边,抽手把文件拿走,“你别太累,我会心疼的,我又帮不上你的忙。”
“哪里会累,我好享受现在的生活,今天真充实啊,还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比作鬼魂没有归属感的感觉好太多,连说爱你都不敢。”
我靠在他的肩头,他揽着我的肩头,吻自然而然的落下,轻轻浅浅,柔情蜜意,他的舌头真的很软,像是在啃食一团棉花糖,不过是薄荷味的棉花糖。
良久我们分开,我脑中灵光一闪,在他身上摸索,在侧身口袋翻出一盒口香糖,薄荷味的。
他尴尬的一把夺过去,“小淘气,才发现呢,你要不要来一颗。”
我微红着脸把自己贴上去,“吃你这颗大薄荷糖就够了。”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大手抚摸着我的后背,“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幸福,这么多年,我都生活在自责跟失去你的恐惧之中,从未想过要与你坦诚一起面对,我总想给你最好的,陪你度过人生的每一次难关,却从未问问你,需要什么,月儿是我错了,若我早些发现,说不定我们彼此不会痛苦这么多年,上一世你就不会恨我到让我不再出现。”
我把下巴放在他的肩窝上,“傻瓜,我相信,即使是上一世,我也是希望你幸福的,我们就像NG了几百年的傻瓜,总找不到失落人间而相处的法门,现在好了,有我们一起面对。”
我们相拥而笑。
吴雷不允许我太累,找到一个娱乐节目看了半小时,我就开始打呵欠,他见我太累,主动抱着我上楼。
我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他却拥着我亲吻我的额头,道了声晚安就退了出去,我的手尴尬的擎在半空,恨恨的甩了他的背影一眼,郁闷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自动醒来,以前养成的良好习惯,我下楼看到吴雷在摆弄手提电脑,上网查询今天去往烟城的机票。
我一下就不愿意了,挂在他身上,“今天一定要走吗?我都舍不得你。”
他手指轻轻敲打键盘,“恩,今天帮你做完事,正好中午有一班飞机,我会早去早回的。”
我幽怨的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记得想我啊。”
他放下电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样啊,即使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我也会想你的。”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开玩笑方式,伸手拧住他腰上的肉,“你的意思是,我是害人精,害得你睡不着啦。”
他躲闪着我的手,一下把我扑倒在沙发上,“你是个妖精,不过不是害人精,是磨人精,是住在我心尖的小妖精。”
我抬头一下轻吻他的薄唇,“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说的情话,这里真舒坦,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心会痛,好痛的。”
他反啄了我的唇,“恩,我答应你,会尽快回来。”
吃过早饭,时间还有些早,由于今天上午要去看望工地出事的人家属,我早早就去了公司,昨天吩咐秘书买了一些礼物,去银行提了一箱现款。
吩咐了钱秘书负责公司的事情,钱秘书不放心,非要从保安部挑选两个人跟着我,我只好答应,这下整的跟黑社会似的,不过没什么事情我不打算让他俩下车,有吴雷跟着我足够了。
我跟吴雷相视一笑,刚要踏出公司的大门,迎面走来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伸手拦住我的去路,“我也要去。”
一抬眼,原来是胡向东,“你去干嘛,又不是在你的手下出的事。”
胡向东地痞似的双手抱胸,斜眼看着我。“我去监视你,有没有拿公司的钱徇私,养小白脸去。”
他斜眼又飘向吴雷,撇撇嘴巴。
“你”
我气急,吴雷拉住我,“随便他吧,犯不着跟他生气。”
我嘴角浅笑,“好,我不生气,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害怕他了。”
我拉着吴雷头也不回的上车,我确实不算很生气,只是受不了他针对吴雷。
他颠颠的跟在身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幸灾乐祸的,可惜了他一身高级阿玛尼西装。
车子一路行驶,出了城区的高楼大厦,慢慢出现低矮的民房,路也开始不好走。
这一片就是外来务工人员聚集的暂时居住区,市旧城改造还没拆完的低层楼房跟平房脏乱差是这里唯一的标志。
车子一靠近民工聚集区,里面就跑出来一大群的孩子,脏乱着小脸,衣服也满是灰烬,一个个头发都有些长几乎分辨不出男孩女孩。
我看在眼里,心里满是心酸,他们日夜建设着城市却生活在城市最底层,没有任何生活保障。
我下车,之前联系的工地包工头疾步上前,满嘴的乡土气息,“您是江总吧,还麻烦您亲自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摆手,“没事,麻烦请带路。”
我今天为了应景,特意穿了一套朴素一点的衣服,可饶是如此,我们几个的衣服在这里面也显得闪闪发光,格格不入。
胡向东嫌弃掸掸身上,捂住口鼻,仿佛空气中也存在什么不干净的病毒。
“嫌弃脏乱就给我回去,认错要有认错的态度,你这样算什么?”终于让我逮到机会怒斥他了,他虽然是个人才,可关键是我不怕他跑了,真是个活动着的好出气筒。
他瞪圆了脸,看见我俩平静的向前走,倒也没窝回头一走了之。
一直走到胡同的尽头,青砖破瓦的门楼上悬挂着白绫,院子前方的供桌放着黑白相框,白色的蜡烛燃烧升起丝丝黑烟,屋子里面停留了一口棺材。
包工头一进门就冲着以为老夫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速很快,我几乎一个字也没明白,老妇人有些激动的哭诉着比划身边跪着的三个人,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两个半大的孩子,大概是哭诉丢下的孤儿寡母之类的。
我的鼻子一酸,有些受不了生离死别的悲伤。
吴雷牵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耳语,“能看见么?”
我会意立马抬头寻找,却什么也看不见,我摇摇头,“看不见,那个人在这吗?”
吴雷随即点头,“恩,在屋子里,指着他们说着什么有点远,我听不到。”
就这么一会功夫,地上跪着的女人突然大叫着向我扑来,吴雷赶忙把我拉到身后,挡在前面。
包工头过去拉扯,“你们别不识好歹,人家老总特意来看看嫩娃,关人家甚事。”
那女人披散着头发,神情有些不明,吼着嗓子,“就是他们,没管好安全,人家老板说了,就为了省几个钱,没安装身上的高空作业绳,就是他们害死了我的丈夫。我要去告他们谋害人命”这女人说的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倒也能听得懂。
我明白她口中的老板是谁,肯定是梁氏的人,作为竞争对手,虽然此时到现在为止并不能给江氏带来太大的影响,可是像类似这样让人吃点暗亏也是乐见其成的。
我上前一步,弯腰鞠躬,“真抱歉,是我工作的疏忽,如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愿意赔偿家属的安葬费以及日后的生活费。”
我示意胡向东把带来的箱子递给我,我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码放了一百万的现金。
之前为了减少麻烦,我们进院子已经让保安把这里隔离开来。
女人顿时停止了哀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钱,悲伤地眼神也被一丝震惊所代替。
钱并不能起死回生,但是能让活着的人更好的生活下去,能让走了的人安心离去。
“我这个朋友是个道士,我请他来做法超度亡魂,希望能聊以慰藉你们受伤的心。”
我把吴雷推出来,农村的人尤其信这个,这也是我带吴雷来的原因,能最大程度上表达我们的愧疚之情。
果然,这次老妇人跟年轻女人看吴雷的眼神不一样了,带着恭敬跟崇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