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里面真的呆了很久,久到我都有些记不清时间了,好在守卫每天会进来巡视一遍,大概记得来过两三次了。而且这个牢房出奇的安静,我们对面的房间没有人,能看到斜对面左右两间,左边空着,右边有两个人,偶尔会低语,也许在这里待久了都不爱说话了。
向晴雯跟阿伟坐在床上,时不时靠在一起,说着来世约定的话,我无聊的双手抱头,斜靠在大床的最里面。
正当我迷糊的时候,我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抬起头,两三天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小菊。
上面空空如也,耳边的声音还在,我疑惑得在墙上寻找痕迹,什么也没有啊。
向晴雯也看见我在墙上摸索,奇怪的眼神飘过来,我把一根指头放在手边,做出噤声的动作,又伸手招呼他俩过来。
“仔细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像老鼠挖洞...”我压低声音说。来这里三四天了,隔壁一直没有声音,也不知道究竟关没关什么人在里面。
他俩把耳朵贴在墙上,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门外传来脚步沉重的声音,我们赶忙下床,装作若无其事。不一会守卫走到我们跟前,站了几秒钟却不像往常那样走开,而是掏出一大串的钥匙,很明显他在找我们牢房的钥匙。
“守卫大哥,这是要提审我们?还是...”男人之间的交际,都是阿伟出马。
“不是,向晴雯跟卓伟可以走了,你们两个女的,哪个是向晴雯啊?”
“啊?为什么蓝月不能走,守卫大哥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是一起的。”向晴雯一下从床上弹跳下来,抓着已经开门的守卫手臂。
阿伟把她拽回来,“晴雯,你先别激动。”有转头对守卫说,“守卫大哥,能说一下情况么?”
守卫大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真是抱歉,上面下来的命令,点名只要你们两个,应该是有些权势的人,你们快走吧。”
向晴雯一把抓住我,“我不走,我不要再丢下蓝月不管了,要走一起走。”
我也有些着急,虽然在这都不说话可是好歹有个伴,隔壁传来的奇怪声音我还有些不放心呢,可是他们出去了好歹多个人办事。
“晴雯,你听话,不知道是谁把你你们弄出去的,好歹也要当面感谢人家不是,而且你们在这除了陪我没有其他,你们出去了也能在帮我想办法不是,也好过我们都在里面等死啊。”我苦口婆心的劝说,向晴雯却态度坚决的摇头,“我不管,要出去一起出去,我实在太害怕你出事了。”
我对阿伟使了个眼色,阿伟上前拖拽着她,“走吧,我们出去想办法总比都待在这里好,守卫大哥还等着复命呢。”
是啊,虽然这个守卫算是个好人,一只软言细语,可是手里的软鞭随便一下就能让人好受,你不让人家交差人家也不能再对你好了不是。
阿伟伸手把手里的冥币统统塞给守卫,拉着向晴雯走了,不一会消失在门口,脸向晴雯的喊叫声都听不到了。
我很没出息的落泪了,自然替他俩开心,也替自己难过,不知道经历这么些磨难究竟会不会让我的心理变得强大,反正此刻的我孤独无助委屈,各种情绪向我涌来。
我还没等好好哭一场,又被旁边的声音惊吓到了,这会就剩下我一个人,还真有些害怕。
“喂,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啊。”墙壁那边传来一阵苍老生涩的声音,像是生锈的老机器刚刚擦上油启动,还带着摩擦声的感觉。
我慢慢靠近墙壁,在床的上方正有一个小洞,扑扑索索的掉着泥渣。
很快一个不规则的小圆洞出现了,目测比一元硬币大不了多少。
我大着胆子抠了抠小洞,既然有人说话就好我自己就是鬼害怕什么啊。
很快一个很长的洞出现在我跟前,墙壁大概有我大半个手臂那么宽,透过小洞我看到对面站着个人,由于视线不好看得有些模糊,只能看出来是一个男人。
“你是谁?”我问
“你好啊,小姑娘,我挖这堵墙挖了几百年了,今天终于挖通了。”那人影靠近过来,声音还是透着苍老无力。
这堵墙虽然说是厚实了点,倒也不至于挖了几百年吧,我心里大概把他断成关了许久已经傻了的老头。
见我不说话,那边似乎着急了,“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别怕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噗嗤一下就笑了,“你说你,挖了几百年才挖出一堵墙,难道能伤害的了我。”
那边尴尬的一笑,“是啊,现在的我...不提也罢,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唉虽然第一次见面这个要求很无理,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低头想了想,“你先说吧,我看看能不能办了,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自身难保。”
“我这里有一只珠钗,你拿着。”他把珠钗塞进圆洞,有东西在后面顶了过来,“你出去后帮我找到它的主人,然后告诉她我在这。”
我伸过手接过来,好漂亮的珠钗,墨绿色的玉通体晶莹,末端雕刻着象征纯洁的百合花,冉冉绽放,整件雕刻一丝杂质都不曾有,我有些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你不怕我拿着跑了?能看出来这个很值钱。”我抬起头,试探着问。
“呵呵,如今我仍相信缘分,我等了这么久,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我自己的人生大事都没解决,却一直在帮助别人,不过我也确定,帮助别人,成就自己。
“好,成交,如果我能出去,定尽量帮你寻找,如若找寻不到.我一定是尽力了。”
“好,我信你,如若不成,那珠钗送与姑娘也是美事一桩了。”
我听着不觉轻笑,“幸好你是一个老人家,听着倒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之言。”
“我,已经很多年不开口说话了,个中原因也不便说与你听,你只要将此物交给嫣儿便可。”
“嫣儿是谁?我怎么样能找到她?”
“一切都是缘分,随缘去吧,不必刻意寻找,再送你一物,保你这次无事。”
很快,圆孔那边传过来一件小小的玉牌,我一接手又慢慢变大了些许,见惯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倒也见怪不怪了。
“城主令牌。”我照着玉牌上面的字读了出来,“有什么用?”
“这城主令牌,统共就三枚,这一枚是我的,如果城里有人为难你或者有什么危险都可以亮出令牌,见令牌如见城主本人。”
城主!?
我狠狠吞了吞口水,阎罗城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犹如人间的神,看不见摸不着却天天挂在耳边。
这似乎出乎我的预料太多了。
他见我半天没有动静,知道我是在衡量事情的利弊,“小姑娘,这件事利大于弊,想要从阎罗城的监狱走出去,不再死一次脱层皮,就除非有你朋友那样的运气,认识位高权重之人,否则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出去。”
我一下抓住了问题的另一个重点,“你说,我那两个朋友,极有可能是被位高权重的人带走的?”
会是谁呢?没听向晴雯说过什么啊,那个认识的文官貌似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呵呵,你以为呢,阎罗城,水很深的,有令牌保身也算是我对你的酬谢了。”
我握着令牌的手紧了紧,不错,无论任何时候,权势都是最重要的依靠,到现在我还没找到还阳草,我可不想轻易放弃。
“对了,老前辈,你可知道还阳草在何处,之前我在城外看见一株很像,可是要摘得时候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要还阳草何用?那东西虽珍贵,可却也是鸡肋,没大用处。不过城外那株确实不是,而是摄魂花,能让人产生贪婪的花。”
我一拍手掌,对呀,我靠近那株花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产生一丝贪婪,连吴雷拦着我的时候我都有些恼怒。
“不过,你要找还阳草,只需要帮我找到嫣儿便可。”
说到底,还是希望我能帮他忙。
“姐姐,你还在吗?”
是小菊的声音。
我把桌子放到床上,踩上去就看见小菊的小脑袋。
“姐姐,爷爷回来了,你明天就能出来了,判官大人会提审你,我来告诉你放心就好别着急啊。”
我连忙答应着,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说了几句话小菊就走了。
我下来,冲着小洞对那边说,“我明天就出去了,你的事情我会尽心,你放心吧。”
那边却久久没有回音。
第二天,守卫再次到来的时候,果然给我打开了门,“走吧,你运气真好,才几天就安排上了提审,别人三五年等的有的是呢。”
我笑了笑,跟在守卫后面,到了地面上外面的光线相对较亮,一时之间我还有些晃神,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果然不能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呆久了,没有强大的内心真的会令人发疯。
我站在监狱门口,小菊跟干瘦老头站在一辆马车旁边等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