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方一听自己竟然昏睡了三天,不禁大吃一惊,他说道:“竟然三天了,其中可有发生什么事?”
沈十方落下床榻,穿好靴子,便去将壶中凉透的茶水,灌入喉咙,说不清的顺畅感,充满着全身。
“无事发生,不过对于你昏迷,那几个前辈都束手无策,是那个将军找人来替你查看。”小杨睨说道。
“何人?”
“不知,浑身上下都笼罩在衣服内,脸上也有面具。”小杨睨揉了揉眼睛,还是有点困。
随后便把从司徒洁那里听来的过程,一五一十转告,中间还疑问这次是为了什么才导致昏迷?
沈十方拿起桌面上的果就是一顿猛吃,三天来只是喝了一些清水和流食,身体并没有接受其他的补充,故而他此刻便是有些饥饿。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可能是轮回印记的原因,具体我不知道。”
“那接下来如何?”小杨睨问道。
沈十方微眯着眼,思量过后说道:“日出便离开,在此之前将面具换了。声线也恢复,不然长此下去,对身体会产生一些影响。”
说毕,自己先行在梳妆台前,对着黄铜镜卸下伪装,再按住哑门穴输入一些真气,将穴位解开。
他清了清嗓子,感觉没问题后,便也在小杨睨的哑穴如法炮制。
“自己把面具摘下,保留穴位改变的容貌。接下来,要应对任何突发情况。记住,不管是司徒洁的安危或是我们自身的安危,现在都只能依靠我们两人,必须慎重行事,不可鲁莽。”
沈十方心底已经全然有了打算,走一步想三步。唯一担心的是司徒洁,她没有自保能力。
其实不然,对付两三个普通人,司徒洁现在可是没有任何困难。灵识五重加持之下,加上流云掌法,对上同等级的也能取胜。
只是出于大男人主义,沈十方觉得女孩是需要男孩子来保护的。
“我听你的话行事就好。”小杨睨点点头地说道。
“你去歇息,我要感受一下体内真气。”沈十方说道。
“十方哥,你现在是不是?”
“没错,突破中灵一重。”沈十方笑了一声。
果然,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方法。经过跟高灵强者一战,自己突破了中灵开启的枷锁。
“为什么突然就突破了?”小杨睨纳闷透顶,人比人气死人。
终究除了沈十方是轮回之子之外,与他的勤奋和不停探索有关,几乎每个夜里他都会冥想修炼。
“可能这就是父亲说的,实战才是最好的修炼有关吧!”沈十方说道。这一战,像是打开了智根一样,参悟了不少东西。
他看见了广阔无垠的星海,看见了那漩涡般的真气。那时的他明白了,明白之前离脩问他为何给桃花浇水的道理。
世间万物,离不开循环而生,生而灭,灭而再生。众生皆是渺小,想要掌握并且利用这天地间的灵气,唯有在生死之间参悟,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哈,那以后每天和宗主等几个高灵强者打上一次,岂不是也很快就进入高灵境界?”小杨睨嘿嘿地笑道,似乎在打算着什么。
“别傻乐了,先不说跟他们打没有多大作用,因为不是生死之战,逼迫不出灵窍。就算真和他们来个死战,恐怕不出三个回合,自己就得剩下一副躯壳就在
世间了。”
沈十方他没好气地笑了笑,这傻杨睨一天天,想的什么美事啊?境界哪有这么好提升?
不管小杨睨,自个去盘膝聚精会神,感受上丹田的真气波动。接着,便用莲月心诀开始修炼。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沈十方睁开眼睛,打开窗户,感受着紫气东来。
晨雾已经散去,后花园三三两两走着一些人。池塘荷花正盛,锦鲤跃然在池中欢快游淌。那荷叶上的露珠,像极了沈十方挂着的凝露玉。
“哐哐哐”,门前有人敲着房门,沈十方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打开门之后,发现一张国色天香、祸国殃民的俏脸。
“司徒姑娘。”沈十方轻轻呼喊了一声。
司徒洁大喜过望,眉开眼笑地说道:“本以为你还在昏迷着呢,怎么将面具换下啦?”
“昨夜已经醒来。先进来吧,刚好找你商量一下。”沈十方错开身体,让司徒洁走进去。
后者端着花茶和白粥走了进去,她说道:“以为你没醒,只是拿了一些流食给你,要不然我再去拿些其他食物?。”
沈十方轻声说道:“不用了,你先坐下。”
司徒洁好奇地看着沈十方,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司徒姑娘,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请求南琉国将你护送回去铸宝园。至于第二,我建议你不要选择。”沈十方表情非常认真,眼里有些许顾虑。
司徒洁坚定的摇摇头,轻言道:“我不会选择第一,如果你嫌弃我是累赘的话,大可直言。”
“不,我从未如此想过。如之前所说,跟着我,会增添许多危险。”沈十方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我觉得你需要慎重考虑。”
“我相信你,你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司徒洁美美地笑了一声,连那园中景色都不如她。
沈十方心中流淌过一股暖流,也灿然一笑,“对,只要我还活着,你也会安然无事。”
“嗯嗯,你快吃点食物吧!”司徒洁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先回去准备,回头我去寻你。”沈十方说道。
“我有什么可准备的?”司徒洁疑问地想了想。
“难道你想看见他更衣?”
司徒洁脸色一红,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窜了出去,心里还不停地说着羞死人了。
沈十方摇头苦笑了一声,便去叫醒睡小杨睨。
半刻时辰后,沈十方三人来到楼下的偏厅。司徒洁说流云宗几位前辈,包括花轻语五人皆在那里等待国主接见。
当他们三人缓缓踏进偏厅里,众人不约而同地盯着为首的沈十方。
“弟子离恩,见过众位前辈。”沈十方带着小杨睨一同行礼说道。
“不必拘礼,你可算是醒了,感觉怎样?”花锡微笑地说道。
“并无大碍,多谢众位前辈的恩情,离恩才得以痊愈,否则性命堪忧。”沈十方谦谦有礼地说道。
“如此甚好。”
一旁的安朴自从沈十方进来偏厅,都在仔细观察着他,看看他是否真如量谬他们称赞那般?
从他的言行举止看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不亏是沈牧后人、离脩高徒兼养子。
“请问百变生是你何人?”
抛出这个问题的,是和安朴一样,一直都在注意沈十方
的李秋娘。
沈十方面无表情,随即不亢不卑地问道:“请问前辈是?”
“她名讳李秋娘,是落花轩门主,旁边的是她千金李嫒。这次离火陵袭击你们,也多得她们相助。”庄不扬说道。
李秋娘没好气的向庄不扬抛过去一个白眼,心想这负心汉怎么这么客气?
“哦,原来是李门主,离恩在此拜谢救援之恩。”沈十方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秋娘眼睛死死盯住沈十方。
后者身旁的小杨睨心脏都有点加快了,心想该不会在这暴露了身份吧?
和他有同样感觉的,并不是沈十方,而是安朴。
他可是清楚百变生和沈牧之间的关系,再回看沈十方那神乎其技的伪装术,不难猜出后者的授业恩师是百变生。
“什么问题?”沈十方索性装糊涂,支支吾吾的。
“百变生是你何人?”
“那个百变生?”
“江湖号称千脸百变的百变生。”
“他很出名吗?”
“我是问他是你何人?”
“我不认识他。”
……
李秋娘这个气啊!不认识直接说不行?何必兜兜转转?
而庄不扬已经捂着脸在那一阵笑,看来李秋娘有了对手,也难得看见她吃瘪。
“很好笑吗?”李秋娘阴深地说道。
庄不扬笑的太入神了,没注意李秋娘的脸色,他断断续续的笑道:“确实有些。”
但他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便立刻正着脸色说道:“我没这么说过。”
李秋娘正欲发难,却被花锡打断了,“你二人老大不小的了,还整天当着几个小辈面前打情骂俏,成何体统?要不然找个好日子成亲?”
庄不扬瞬间紧张地握住拳头,他说道:“一把年纪了,还成什么亲?”
李秋娘听见庄不扬的话语,心中多了几分落寞,心情低落地说道:“谁要和他成亲?负心汉谁敢要?”
在场这么多人,属于花锡和量谬是最为了解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于是前者说道:“秋娘,你也别怪不扬,他自小就疼爱他的妹妹。当时庄莘师妹夫家和小儿惨遭灭门之祸,故而才立下誓言,不替他们报仇终身不娶。”
花锡的话刚落下,心中有些波动的不单单是李秋娘,还有沈十方。
他没想到自家舅老爷如此重情重义,可见他对自己母亲的疼爱是毋容置疑。
反观李秋娘,她曾听闻花泯说过此事,只是一直没能亲口听庄不扬说出。也正是因为后者如此的誓言,她也一直在等庄不扬。
君不娶,卿不嫁;君若娶,卿随之。
“可怜我那外甥,如今仍旧下落不明。”庄不扬内心不禁有些悲痛,常常想象沈十方孤苦无依地在外面流浪。
可是,他的外甥就在眼前呐!
沈十方多想此刻前去喊他一声“舅父”,可还是理智暂时战胜了这个念头。
“你外甥是谁?为何不派人寻找他?”花轻语插话道,好奇心让她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心中话语。
花锡叹了一口气,他说道:“他外甥,就是你们在双孝镇市井中听到的那个“祸国之煞”,名叫沈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