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格奥尔基·朱可夫,请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在晚饭之前,朱可夫给总参谋部打了个电话,询问最新的情况。
接电话的人,是尼古拉·费多罗维奇·瓦图京中将,暂时在总参谋部里,代行朱可夫的职务。
“格奥尔基,现在西方面军和北方面军的情况十分糟糕。根据可靠的情报,德军中央集团军群集中了50个师,超过100万人的兵力,而与之抵抗的西方面军只有26个师,不到40万人的兵力。
敌人集中了优势的兵力猛攻西方面军的前线部队,很快就突破了防线。古德里安指挥的第二坦克集群,更加推进了30公里。
目前西方面军和北方面军各个部队都在撤退,并且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很多部队失去了互相之间的联系,局面十分混乱。德国人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他们遭到了苏联空军的空袭,还损失了大量的坦克。”
听完瓦图京的报告,朱可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斯大林同志有什么指示?”
“斯大林同志已经同意了国防人民委员(铁木辛哥)所提出的,第3号命令的草稿,并叫我签上您的名字。”
“这是什么命令?”朱可夫在同意签名之前,首先要了解命令的内容。
“这个命令要求我军转入反攻,粉碎主要方向上的敌人,然后向敌国领土挺进。”
朱可夫想了一想,忽然皱起了眉头:“可是,我们还不能确切地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以多少兵力实施突击,具体的兵力有多少。在天亮以前,要先把前线发生的情况弄清楚,然后再定下必要的决心,是不是更好一些。”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命令已经订了下来,不能再改。”
无奈之下,朱可夫唯有接受这个来得太早的命令。如果不接受的话,恐怕会破坏自己与斯大林和铁木辛哥、斯大林之间的关系。就算接受了,只要能够得到适当的指挥,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能的。“好吧,签上我的名字吧,”
过了不久,这份命令就送达西南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上将的手里。方面军参谋长马克西姆·普尔卡耶夫(Максим_Алексеевич_Пуркаев)中将和作战处长伊万·巴格拉米扬(Иван_Христофорович_Баграмян)、政委曼图洛夫都在第一时间看了这份命令。
不知哪来的默契,这四个人接到命令的时候,都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西南方面军根本就没有“转入反攻”、“粉碎敌人”、“向敌国领土挺近”的能力。
可是,对于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无论是曼图洛夫,还是基尔波诺斯、巴格拉米扬,都不敢表达违抗的意愿。
只有性格爽直的普尔卡耶夫敢走到食堂里,和有份签署命令的朱可夫当面理论。
其实,朱可夫早就料到普尔卡耶夫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也知道方面军兵力不足,没有能力转入反攻,粉碎敌人,并且向德国领土挺近的能力。
但无论如何,朱可夫始终还是个军人,即使挂着大将的军衔,也要服从上面的指示。
既然要服从命令,那无论命令有多不合理,作为军人的,也要遵从,能否完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普尔卡耶夫走进了食堂,拿着那张写着3号命令的纸张,对正在用餐的朱可夫说:“大将同志,我们西南方面军并没有足够的兵力和兵器,并不足以粉碎敌人。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稳守防线,等待时机,而不是贸然进攻。”
朱可夫吞了一口黑面包,然后说:“这个问题很复杂,不如我们待会在军事委员会讨论吧。”
“有什么复杂的?兵力不足就是兵力不足,别说粉碎敌人了,就连守住防线,我们也有困难。
现在,我们应该先稳守防线,解决后勤供应的问题,并且从第26、16集团军抽调兵力,这样才能够发起有效的反击。否则,在后勤供应紧张,兵力缺乏的情况下,我们根本就不能发起有效的反击。”
“普尔卡耶夫同志,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这是最高统帅部的指示,作为军人的我们不能不遵从。具体怎么样,我们待会在军事委员会里讨论吧。在这里说没有意义。”
“那好吧,我回去通知其他人。”
晚上九点半,西南方面军司令部里,召开了一场军事会议,对当下的情况和3号命令的内容进行详细的讨论。
在经过一轮的讨论之后,朱可夫对方面军司令员下达了指示,“基尔波诺斯同志,我建议你立即下达预先号令,集中机械化军对突入索卡利地区的敌人南方集团军群的主要集团,实施反突击。
反突击应有全部方面军航空兵和部分统帅部远程轰炸航空兵参加,方面军首长和司令部要尽快编写出预先号令,并将其下达给各集团军和各军。”
“是!”基尔波诺斯说道:“但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时间,用来进行部队的集中、维修武器和补充储备品。同时还要在这段时间内进行战斗侦察,组织指挥。因此,我估计方面军要到6月24日才能全部投入战斗。
而现在到6月24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应该会遇到敌军的猛烈攻击,部队应该先撤到筑垒地域里,稳住防线,然后才能积蓄力量,发动反击。”
“没问题,”朱可夫点了点头,“你现在先向各个部队下达预先号令,让他们尽早做好准备。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们等明天再说吧。”
在整场会议里,曼图洛夫几乎没说过什么话,这让朱可夫感到有点奇怪。在诺门罕打日本人的时候,曼图洛夫可是军事会议里,发言最为积极的一员。但在西南方面军的军事会议里,这个点子多多的军事委员,却没说过什么话,好像变成另一个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