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掠过江心的江鸥——
老板很麻利,坐了没多会儿酒菜就全上齐了。
我一个人边喝边吃,身上又热起来,鼻尖竟沁出了汗星星。
门外进来两个人,我没多注意,瓶子里的酒只剩下半瓶了,喝了有半斤多了。眼前有点恍惚。
"刚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那刚来的女的却是丁雅莉。"虹虹呢?"
我抬起头定神看看她,这騒女生今天穿得轻轻薄!爆性感妖娆。和她在一起的却是个高鼻子黄头发的大个子外籍教授。
我认识,是外语学院的亨利,和他一起打过球。
我向他招了招手,他来了句汉语:"嘿,陈,你好,一个人,在介(这)里?"
丁雅莉却跑过去跟他咕噜咕鲁说了些什么,我只听懂了丁雅莉说的一句"sorry"。
那亨利挺同情看看我这边,然后很潇洒地耸耸肩膀,搞了句方言:"好的,我,无所谓的,有时间,再聊吧。"说完准备出去。
我带着醉意喊了声:"亨利拐子,你莫走,我们一起喝点。"
亨利却很认真说道:"陈,不了,让丁小姐陪陪你,失恋的滋味我尝过,很苦很苦的。保重。"
这个外国佬很绅士地走开了。
丁雅莉却坐在了我身边,看了看我,夺下我手里的酒瓶:"刚刚,你莫再活(喝)了,连我看了心里都不好受。"
我笑了笑:"你夺了也没用,酒瓶空了。"
丁雅莉看了看:"你吓我,这一瓶有多少酒?"
我点上了烟,吸了一口长长吐出来,烟雾全喷在了她脸上:"斤把多吧,我能喝这个数。"
我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同时打了个酒嗝。
她一边用手赶着烟雾一边说:"那也不能一个人喝闷酒。闷酒伤身。"
我听了朝老板娘打了个响指:"再来一瓶。我和这位小姐一起喝。"
丁雅莉看了看我,说道:"喝点红酒吧。"
我笑了:"好,我喝白的,你喝红的。"
丁雅莉居然同意了,她又去柜台去招呼加了几个菜。
我们就这样一杯杯地对饮。
她总想提虹虹的事,我就老打岔。她看我很不愿意再提虹虹也就作罢。
我知道,虹虹和她是中学同学,都知根知底,关系很是微妙。
丁雅莉喝了一会儿,脸上也起了红晕,灿若桃花。她望着我笑,笑得很妖媚,目光很是灼人。朦胧中我竟有些冲动。
然后她开始劝我的酒起来,主动地一杯杯地和我干。
等我喝完第二瓶酒,已经感到浑身无力了。酒劲开始发作了,脑子里迷迷糊糊,一切都摇摇晃晃。
朦胧中,我感到有人扶起了我,到了一个贴满瓷砖的屋子里,我对着一个大马桶哇拉哇拉一阵猛吐。
然后有人让我喝水,然后我沉沉地再也睁不开眼。
等我醒来已是半夜,躺在一个温暖的席梦思床上,周围安安静静。
我茫然地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屋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
口渴得要命,我只得起身找到了摁钮,打开屋里的壁灯。我看见墙壁上贴着好几张好莱坞的明星黑白照,男女相偎,恬静而温馨。
我起身走到一个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尽,然后又倒了一杯。
这屋子好像是个女孩子的闺房。我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帧艺术照。拿起来一看,这才想起来是丁雅莉。
一会儿门开了,丁雅莉穿着睡衣睡裤进来,朝我一笑:"总算是醒了,你搞得好吓人。"
"这是你的家?"我问道。
丁雅莉点点头。
我有点犹豫:"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丁雅莉拉住我:"屋里没人。"
我奇怪地问:"那你家里人呢?"
丁雅莉指指楼上:"到楼上打麻将去了,不到早上七点钟肯定回不来。坐呀,我给你削个水果。"
她出去了。
我坐到书桌上翻了本书看。
丁雅莉进来递给我一个苹果:"来,醒醒酒。"
我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她笑了:"你们男生吃东西好凶。"
我知道她笑我吃相不文雅。
我笑笑,问她爹妈是干什么的。
她不在意地答道,他们是做生意的,父亲曾经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母亲在汉口搞了个建材门面,生意还好。
说了会儿,我们好像没话可说了。
她就老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便笑问:"你么老看我呀。"
丁雅莉笑了:"你晓得学校女生们么样议论你的?"
我摇头:"不关心。"
她笑了:"说你长得有点像梁朝伟,眼神蛮像的。"
我也笑了:"还眼神蛮像的,勾魂呀?"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是蛮像嘛,有点忧郁,让女人看了心软。"我不喜欢女孩们这么看我,忧郁有时和心理上的软弱是一回事。
她此时的神态和性情并不像过去我以为的那么風騒,像大多数女生一样正常。
"你们男生是不是以为我这个人蛮那个?"丁雅莉忽然问道。
我没做声。
丁雅莉哭了。
我劝她:"没有,只是你有点不拘小节而已。"
她这才擦干眼泪,她看看我:"我晓得自己在学校名声不好,你们男生都不理我。"
我愣了一下:"哪个说都不理你?"
她拍打了一下我的手:"就是你!"
她看着我忽然不做声了。
我也看着她。
她起身抱住我的头,胸脯两团温暖的东西贴着我的脸。
我一阵冲动,将她抱起来。
她轻轻呻吟一声:"刚刚,你好壮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