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还对我做过什么?"封颐目光更加冷厉地盯着张朝月,"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今天可以饶你不死。可是你若有半分隐瞒,你在隔壁房间对上官芸雅所设下的陷阱,将会落在你的身上。"
张朝月的脸色刷得更加苍白。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刚才对上官芸雅做了什么,又设下了怎样的陷阱准备让上官芸雅万劫不复。
"你...怎么会知道?"
"这不是你们惯用的伎俩吗?你把上官芸雅骗到此处,下药迷晕了她,然后...我若猜得没错,你们已经买通了这府里的一个下人,让他稍后悄悄溜到此处毁了上官芸雅的清白。而你和你母亲则会带着平原侯夫人前来亲眼看到这一幕。"这种毁人清白致人于死地的阴险手段,不正是李氏最擅长的?
"我再猜猜,你们陷害上官芸雅的目的是为了威胁平原侯府和穆国公府,让平原侯府主动去向皇上提出赵如珝想要娶你进门。你说我猜对了吗?"
"你...你胡说。赵如珝已经成亲了,就算我嫁进平原侯府也只是妾室。我乃堂堂尚书千金,才不屑当人妾室。我陷害上官芸雅只是为了报往日的仇。"
"因为你喜欢赵如珝,因为外面那些关于你为了赵如珝绝食的谣言是真的,因为你真的很想嫁入平原侯府。你如今名声受损,想要嫁给哪个王公贵族已不可能,你母亲只好退而求其次,成全你的心意。最起码,赵如珝也是皇室贵胄。而上官芸雅素有痴傻之名,等你嫁了过去,她有把柄在你手上,还不是任你拿捏?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除掉上官芸雅,堂而皇之地成为正室!"
"就算我喜欢赵如珝,我要嫁给他,也是对他下手,让他不得不娶我,何必陷害上官芸雅?"
"因为你母亲想要你清清白白地嫁进赵家,如果你是因和赵如珝有私才嫁过去的,只怕将来做了正室,在人前也理直气壮地做人。"封颐冷笑。李氏的心思很好猜。既想让张朝月顺利嫁给赵如珝,又想保住自己的女儿的名声。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别人的名声,成全自己的女儿。
都说人心自私,可自私到如此无耻的地步,封颐所见过也就是她们母女这两人了。
张朝月看着封颐,眼里尽是恐惧不安。眼前这个人毫不费力地知晓她们所有不为人知的心思,实在可怕。以前觉得封颐只是有一种她无法企及的世家小姐的气派,却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看透,似乎无所不能。
"现在你能告诉我,除了上官芸雅的事情,你们母女还做过什么好事了吧?"
"我说...我说..."张朝月连忙抓住封颐的裙角,一脸乞求,"我说了出来,你一定要放过我。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是我母亲她..."
张朝月的声音不断颤抖,说得断断续续,有些地方还语无伦次。封颐默默地听到最后,也大致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抓起张朝月的手,用匕首在她的指尖上割破一道伤口。
"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不要砍我的手指..."张朝月吓得大叫。
封颐将她推开,又割下她一片裙角,冷冷道:"所有事情结束之前,我还是留着你的手指的。不过我劝你小声一些,也许你安排的人已经来到隔壁了,你可要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第三个人知晓你们母女做下的好事,你觉得那个人会打什么主意呢?"
张朝月一脸恐惧地看着她。
封颐唇角勾起:"如果是我,我一定以此要挟你们母女,狮子大开口要一笔遮口费,或者是要张小姐...你的人。"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张朝月已经抖如筛糠。封颐将割下裙角铺在地面上,道:"你把刚才所说的事情一件件写下来。记住!一件都不能遗漏。"
张朝月不知道封颐要她把那些事情写下来做什么,此刻脑中想到的是今天自己设计上官芸雅的那一些安排,不由得背脊发凉,浑身直冒冷汗。封颐的匕首重新放在她的脖颈上,张朝月不敢迟疑,赶紧趴在地上用被割破的食指书写起来。
待她写好了,封颐抓起她的拇指沾了些血,在血书上面按下一个鲜艳的手印,将血书收了起来。
"封颐,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张朝月趴在地上咚咚地磕了一个响头。
封颐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她的头顶,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你还记得上次在皇宫里见到的鬼魂吗?"
张朝月磕头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那鬼魂...是...是你..."
"没错!我连皇宫都能随意出入,所以你若想要活命,那么最好对今天在这里见到我的事情守口如瓶。"封颐突然轻轻一笑,看起来十分柔婉端雅,"不过你可以告诉你的母亲,让她好生等着,我会上门找她算账的。"
张朝月一下子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封颐缓缓踱步到她的后面,突然抬手往张朝月的后脑勺重重击落,就见张朝月噗通一声昏倒在地上。封颐揉着有些疼痛地手掌,想起当年这一招还是向大哥学的,心中一阵酸楚。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上官芸雅出现在门口,衣裳整齐,发髻精致,丝毫没有被张朝月下药折磨的样子。
屋里的封颐转眸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出奇地相似。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很有默契地上前一起抬起张朝月,趁现在外面无人,将张朝月抬到了隔壁的房间,关上门。
这间厢房是方才张朝月和上官芸雅歇息喝茶的地方。厢房本来是赏花读书用的,此时地上胡乱扔着几件华贵的衣衫,顺着衣衫望去,只见上官芸雅躺在窗下的一张软榻上,身上仅剩一件单衣,发髻凌乱,脸上布满了血痕。
张朝月害死她之前,还将上官芸雅毁容泄愤,实在是恶毒。若非她留心准备了一个假的上官芸雅出来,恐怕此刻躺在这里的就是她自己了吧?
封颐深吸一口气,拾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件给榻上的假上官芸雅穿上。
"她是一个假人,你将丝线一扯,她就会消失,又何必多此一举?"身后响起一声轻叹。穿着青衣的封颐站在她的身后幽幽地说,"封颐,我们都是你绣出来的,并非真正的血肉,你不必对假人还抱以同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