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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在海边

鼎州纪 assura2001 2630 2024-11-19 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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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补公众版的计划闪亮登场!第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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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日落的尽头处,渐渐没入深海的夕阳,将天边的云彩和周围的海面,尽皆染成了如自己一般的凄美血色。

  微凉的海风,越过广阔无垠的海面而来,把大海的味道散播在咸湿的空气之中。

  层层叠叠的海浪,正前赴后继地企图将沙滩上所有的印记,一点点地吞噬。仿佛是想借此来向这总是熙熙攘攘的海滩,诉说那日复一日,永无尽头的寂寞。

  随着朵朵白色的浪花一起归来的渔人们,纷纷带着这一天或多或少的收成,回到了那虽寒陋困窘却依然能挡风遮雨的家,与妻儿父母一起分享这每天中唯一的温馨时光。

  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唯余了几只海鸟正追着离去的海浪,一起渐行渐远。

  此时,初升的一弯月牙儿,正用微弱的白光,为这个身着粉色衣裙的美丽少女,照出她那两行浅浅的脚印。

  同时也映照着那一抹淡淡的青色,和一个暖暖的笑容。

  第一次看到大海的肖亦默,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全然不管这个时节的海水尚稍显刺骨,直接便脱去了鞋袜,挽起了裤脚,提着裙裾在沙滩上雀跃着奔走。

  白生生的双足与那时不时翻滚涌上的浪花相互追逐,相映成趣。

  相较她而言,殷复缺则要显得淡定的多了。只是撩衫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注视着月光下那个娇憨的笑颜,和在海风中飘起的丝丝秀发。竟似乎已看得有些晃了心神。

  这宁静的海面会不会被震天的喊杀声所打破,这空荡的沙滩会不会被残缺的尸体所填满,这咸咸的海风会不会被血腥的味道所充斥,这一轮清亮的月色会不会也被血色的残阳所染红……

  眼前这个一尘不染的灵魂,是否,终将蒙尘……

  一声讶异的轻呼,掩住了耳边的金戈阵阵,遮去了眼前的硝烟漫天。

  肖亦默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大海螺向他跑了过来:“快看,我刚刚在那边捡到的!”

  她一脸发现了大宝贝的得意之情:“怎么样,漂亮吧?!”

  殷复缺并未起身,只坐在那里懒懒地伸出了一只手:“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等放于掌中粗粗地打量了几眼,便露出了些许不以为然的笑意:

  “没什么特别的啊,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海螺壳吗?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我还以为真的是捡到了个什么样的稀罕物呢!”

  猝不及防之下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的肖亦默,立时嘟起了嘴,劈手便要将海螺抢回来:

  “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识货,不给你看了,快还给我!”

  “哎哎哎,别恼嘛!”殷复缺则霍然站了起来,高举着手,让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的肖亦默只能跳着脚干着急:

  “我问你啊,你想不想听大海的声音?”

  “啊?大海?”攀着他的手臂,肖亦默立即停止了蹦高,好奇地问道:“怎么听啊?”

  “反正按照咱两现在的这个样子,是肯定没法听得到的。”

  那满是戏谑的笑容,让肖亦默猛地反应过来两人之间这种过于亲密的举止有多暧昧。忙不迭地收回了手,往后大大地退了一步。绯红着脸颊,掠了掠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可是你现在又离得那么远,也一样听不到啊!”殷复缺挑眉眨眼,笑得越发的不怀好意。

  “你……你又骗我!”

  “唉,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别总是又又又的,弄得好像我是个以行骗为生的江湖骗子似的。”

  肖亦默从鼻子里重重地一哼:“你就是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

  殷复缺竟被她这一连串的‘骗子’给噎得有些傻了眼,很是愣了楞之后,才干咳一声苦笑着道:“你的这张嘴呀,还真是越来越利索了……”

  说罢,便领着因为成功地扳回一局而心情大好的肖亦默,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海螺递还给她:

  “把这开口的一端贴紧你的耳朵,静下心来听听看。”

  肖亦默将信将疑地按照他的说法将海螺放到了耳边。渐渐的,脸上的狐疑已全被惊喜所代替。

  旋即,索性闭上了双眼,仿佛是正在细细地体味着什么:

  “我能听到海浪汹涌而来的声音,能听到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能听到海鸟的叫声,鱼儿的戏水声,渔夫的撒网声……”

  接着她又微蹙秀眉,侧耳倾听了片刻:

  “甚至……好像还有什么不知名的声音……我想一定是来自于海底深处的吧……”

  她圆睁的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是真的哎!真的能听到大海的声音!这次你没骗我!”

  “瞧你这话说的……”

  殷复缺的语气虽然听上去很是无奈,然而凝视着她的那双眸子里,却分明有着浓得几欲溢出的宠溺:“我哪次真的骗过你啊?”

  “这真是太神奇了!”肖亦默依然沉浸在这意外的惊喜中:

  “那你呢?你听到的也是这些么?还是听到了其他我没能听到的声音?快告诉我!”

  “我么?……”

  殷复缺原本灿然的脸上,却不知为何像是有一道阴影匆匆地掠过。

  他取过了那金灿灿的海螺,在两手之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我只能听到杀声震天中的金戈铁马,战鼓齐鸣。”

  这低声缓缓的一句话,竟像是有着一股重逾千斤的肃杀之意,让肖亦默顿觉几欲窒息。

  而殷复缺神情中的苍凉无奈和萧瑟悲悯,又让她没来由的心中一紧,险些便要落下泪来。

  这突如其来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压抑和沉默,让殷复缺猛地醒过神来。

  将海螺塞进兀自愣怔的肖亦默手中,他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

  “怎么可能从这破玩意儿里面听得到大海的声音啊?我这次才真的是骗你的呢!笨蛋!”

  话音还未落,他的人便已经躲到了三丈之外。而待到肖亦默终于反应过来,便只下剩了将手中的海螺,冲着远处那个淡青色的身影狠命砸过去的份儿了。

  在碧海弯月间朗声大笑而行的殷复缺,心中还有一句话并没有对肖亦默说:

  “其实,你所听到的并不是大海的声音,而是你自己的心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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