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熙对吴景所率大军的动态十分重视,所以斥候组对其的侦视,一直是马二郎亲自带队的。马二郎不仅是全熙最为信任的手下将领,同时跟随全熙走南闯北之后,马二郎无论在哪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毫不夸张的说,他已经是这个时代最为专业的斥候人员。
吴景的大军以步兵为主,而骑兵仅仅只有五百之数。据马二郎观察,吴景军中最大的特点是,他们有一支装备精良的重甲步兵,人数在一千人左右。这支重甲兵不仅盔甲厚重坚固,还有一种特别引人注目的武器,那便是人手一柄三尺有余的重剑。
正常来说,长剑并不适合战场厮杀,一般除了领军将领当做权力的象征,并无实际用途。全熙这种擅长剑术之人自然是个例外。而普通士卒的武器,讲究一刀致命,用最简练的方法,使对手受到最惨重的打击。长剑轻灵,并不具备杀伐之气。
“吴将军在营地里建有一个硕大的演武场,而演武场的一角,用稻草束扎了数百个稻草人。奇怪的是,这些稻草人脖子以下制作是非粗糙,唯有头部,无论大小,形状,都跟真人一般无二,十分精致。而那些带剑的重甲兵,每日里都会花很长的时间对稻草人进行劈刺练习,劈刺的重点,便是稻草人的头部!”马二郎也算是跟活死人有过丰富的作战经验,哪里会看不出,吴景这支重甲剑兵,是专门用来对付活死人的。
活死人虽然可怕,但是毕竟只是徒手,而且行动缓慢。所以身穿重甲的士卒,可以有效的抵御活死人的撕咬和抓扯,并且在速度上也不会太吃亏。而针对稻草人头部进行的刺杀,则是因为活死人的致命处就在头部。
“吴景多久会回一次军营,或者会派什么人回军营?”全熙对这个孙策的舅父,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此人虽然名声不显,武艺也不著名,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有思想有智慧的将领。这样的人一旦成为对手,会非常难缠。
“三天,每三天,吴将军必入军营一回!而且吴将军和孙贲之间,也有密切的联系,我能肯定,孙贲每日都会派人向吴景汇报军营情况!”马二郎非常确信的说道。
“按此规律,吴景下一次回军营是哪一天?”全熙沉思片刻后又问。
“明日便是他返回军营的日子!”马二郎回答道。
“好!后日一早,我便去吴景军营亲自寻他!”全熙嘿嘿一笑道。
“营长,后日那吴景不在,你还去……”马二郎突然意识到全熙的意图,不再说话,也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回去继续派人日夜紧盯着吴景军营的动态,小心不要露了马脚。还有,派人去历阳城,把盐庄的朱寻给我找来!”孙氏应该已经觉察到盐庄跟全熙的密切关系,从当初孙娟派人紧盯着盐庄便可看出。
所以全熙相信,随着对历阳城的掌控,吴景一定会拿盐庄开刀。全熙已经棋差一招,但是这步棋,却不能再落了后手。
……
马二郎领命而去,一直静静聆听没有说话的陆骏,才重新回过神来。
“子曜是怕那吴景拿盐庄开刀?”
“盐帮和我的关系,或许没人往更深处想,但是要查出我们的关联,却不难。吴景既然知道隔断历阳的对外商贸,又怎么会看不出盐庄于我之重要性。动盐庄,是迟早的事!”全熙心中已经有些担忧了,自己还是醒悟的有点晚了。
“子曜可有何应对之策?”陆骏为人正派,虽然头脑聪慧,但是只能想一些利国利民的良策,至于如何应对敌我双方的阴暗面,他还不如全熙。
“吴景锁城,不知道是袁术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盐庄如今在各地都有号召力,我便让朱寻组织起历阳县的商家大户,先向吴景发难,看看吴景会有怎么样的应对之法,从中应该可以看出他的目的和虚实。”吴景一上来就卡住了全熙的命脉,全熙当然要还击看看吴景的弱点在哪里。
“此事虽然冒险,但不失为好办法。我回城后,也会积极配合这件事情!”陆骏虽然正派,但不迂腐,知道对付吴景,必须行非常之策。
“陆公放心,一个吴景我还不放在眼里,实在不行,我还有后手对付他!”全熙很有自信,如果自己连一个吴景都对付不了,还是迟早退隐山居不问世事。
“对子曜,骏自然信服!”陆骏见全熙成竹在胸,也是终于稍稍解开了心头的郁结。
……
翌日,马二郎却带回了不好的消息。
全熙果然还是慢了一步,吴景已经将历阳城中的盐号查封,朱寻也被下到县衙大牢。罪名很简单,也很合理,那边是盐庄枉顾国法,私贩国盐,罪不可赦。如果不是陆骏及时回城,插手此事,说不得朱寻此刻已经人头落地。
随着朱寻的伏法,很多此前因为吴景封闭城门怨声载道的商户,不敢再有不敬之言。很多人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宁愿承受巨大的损失,也不敢再呆在历阳县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全熙一时束手无策。说到底,吴景一来历阳,便敢如此肆意妄为,依仗的还是自身的实力。上万精锐,加上袁术在其身后撑腰,他有足够的资本藐视全熙。
全熙想要扳回主动,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重新让实力的天平倒向自己。所以全熙把所有的下一步策略,都放到明天探访吴景大营之后。
“今日吴景有没有如期返回城外军营?”
“回营长,一清早吴景便携带亲卫,快马驶向军营!”马二郎答道。
“按之前的规律,他一般何时会返回城内?”
“此前规律看,他会在傍晚城门关闭前返回历阳城。”
“此时历阳城中,吴景的人马有多少?”
“吴景所带近卫,大概两三百人,应该是吴府的私军。另有五百人,乃是之前的县兵。虽然县兵军权被吴景夺走,但是如有变故,这部分人马,应该还是会倒向我们。”历阳城此前风调雨顺,百姓生活逐步进入正轨,更随着商贸的发展,原本贫困潦倒的县兵,也开始变得有油水起来。但是随着吴景的夺权,很多原本属于县兵的利益,都又被斩断了。
且不说陆骏在历阳城中的威信,仅就每个人的个人利益,全熙和马二郎都相信,自己如果跟吴景冲突,县兵会倾向自己。
“魁字营目前有多少人马可以立即调动?”
“目前有三百弟兄在营中轮休,随时可以听候营长调遣。”马二郎虽然现在才是魁字营的营长,但他还是习惯如此称呼全熙。
“很好!马上调集营中所有魁字营弟兄,随我去历阳城走一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