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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齐率领三千郡兵返回会稽城,第一时间不是返回会稽的贺府,也不是去向会稽第一行政长官王朗汇报,而是直接拜访了虞翻。
贺齐在会稽郡一向自傲,眼高于顶,看不起任何人。与王朗的关系也顶多是互相依存。而贺齐返回会稽,并没有在城门口等来二弟贺明的迎接,贺齐便知道这次回来,大事不妙了。
“虞公,下官恳请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兵权。这次与全熙交手,方知此人的厉害之处,如果我手中没有了兵,会稽便危在旦夕。请虞公看在会稽百姓的面子上,一定要帮我一次。我可以立下军令状,一旦击退全熙,自愿立刻交出兵权。”于公于私,贺齐都不敢失去军权。
于私,一旦贺家没有了军权,便像是老虎没有了牙,不仅王朗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他,其余平日里受到贺齐怨气之人,也会落井下石。到时候山阴贺氏,恐怕便会有灭顶之灾。
于公,这会稽虽大,能够领兵打仗的人却不多,而贺齐是最合适,也是最有能力的一个。
“公苗言重了,我何尝不知道全熙的强大,又何尝不知道会稽离不开公苗你。只是这一次,情况比较特殊,恐怕不是我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结局的。”王朗作为朝廷委派的会稽太守,与会稽本地世家一向明争暗斗。所以虞翻在会稽虽然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王朗也不一定会卖他面子。
而贺齐这次与全熙交战以失败告终,便是王朗好不容易抓住的一个把柄,他又如何肯轻易放弃呢!
虞翻也比较犹豫,贺家一直以来,是会稽第一武勋之家,对虞氏的地位是一种极大的威胁。但是如果不帮贺齐,会稽的兵权被王朗抢去,估计整个会稽士族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况且会稽士族之间,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不说其他人,就说会稽四大家族中的另外谢,孔两家,便对虞氏和贺氏的地位虎视眈眈。很难保证他们不会与王朗站在一条战壕里。
“虞公,并非齐贪恋权栈,实在是全熙来势汹汹,我会稽士族如不能万众一心,恐怕会土崩瓦解啊。”贺齐也知道,只有将会稽其他世家也绑在一条船上,他们才会真正的支持自己。
“公苗,不如这样,你且先回去休整,明日我便邀请谢,孔两家的家主,商谈这其中利害。等有了结果,第一时间给你答复。你看如何?”虞翻今天是不会下最终决定的,所以只能先想办法稳住贺齐。
“那便有劳虞公了!”贺齐也知道今天是要不到结果的,只能讪讪告辞。
……
不过贺齐并没有等到第二日,当天夜间,太守王朗便将会稽城各部实权人物都召入太守府,其中自然也包括贺齐。
贺齐权衡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前往太守府,果然,刚到门前,便被缴了械,才能入内。
吃了败战,又有把柄在人手里的贺齐,这时再也没有从前的张扬。进入太守府后,他不仅主动向王朗抱拳作揖,见到虞翻和谢,孔两家的家主,也是笑脸上前,客套寒暄。只是令贺齐心生怨恨的是,无论是王朗还是谢,孔之人,都对他极为冷淡,爱理不理。
“贺将军,我听说你率军在固陵与全熙对峙,不仅连输数阵,还被逼的闭营不出,大大损了我会稽的军威!”最先跳出来的是王肃,王肃是王朗的嗣子,他说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王朗要说的。
“府君,诸公,少府君有所不知,那全熙不仅自己武艺高超,手下诸将个个英勇。而且全熙亲率水陆两路大军共计五万,浩浩荡荡,我所率三千军士,根本不足以与之正面抗衡。所以我便采取拖延战术,将全熙的大军困在了固陵,以便给会稽城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虽然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但是该说的话,贺齐还是要让人知道。
“可是将军当日曾信誓旦旦,要将全熙打回原形,现在将军又如此说,叫人该如何信服呢!”王肃咄咄逼人。
“少府君,与全熙交战之情形,会稽三千勇士都亲眼所见,齐绝不敢有半句虚言。”贺齐心中盛怒,但是又不敢发作。
“那再请将军解释下,为何那全熙擒住令公子后,转身便将人送回了呢!”王肃终于拿出杀手锏。
“这……”贺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全熙为何果断放人,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有点发懵。这叫他如何解释呢?难道说他全子曜慈悲为怀,或是震慑于自己的神威,不敢不放人?
“将军是不是找不到托词了?”王肃冷冷一笑,向王朗和堂中诸公一拱手后,便退到一边。将贺齐置于众人怀疑又警惕的目光之中。
贺齐焦虑的望向虞翻,希望虞翻能够替自己解释一二。但是虞翻却站在一旁,故意不与贺齐对视。谢,孔的家主,更是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公苗乃我会稽郡之英雄,多年来贺家也对会稽一郡劳苦功高。我相信公苗对会稽百姓的心意是不会有假的。不过既然有人提出异议,而公苗暂时也拿不出证明自己的证据。我看此事便先派人详细调查,等结果出来一定能给公苗一个公道。但是在此之前,还请公苗先暂停一切军务,回到自己府中好生修养。”王朗与儿子王肃一唱一和,就这么将贺齐的军权给解除了。
贺齐知道大势已去,王朗没有进一步对自己所有动作,只是害怕贺氏会奋起反击。
“泰明,便由你来接替公苗之职,统领一郡之兵。全熙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会稽危在旦夕,还望你不要辜负了某和诸公的期望。”王朗早就有了合适的接替人,那便是一直与自己亲厚的周昕。
周昕也是会稽本郡人,下面还有两位兄弟,一是周昂,一是周喁。
周氏在会稽虽然不如四大家族实力雄厚,但是也算是颇有能量的本地士族。而且周昕三兄弟或文或武,也算是一方人物。由他们来接掌会稽兵事,既能满足王朗独掌大权的野心,同时也能平衡其他三大家族在会稽的势力。
“请府君和诸公放心,昕誓死捍卫会稽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