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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岸边的道路便不好走,因为一路上都是泥泞的沼泽,还有成片成片的芦苇荡,马匹根本是寸步难行,想要走附近的官道,又怕被会稽的守军发现,所以行进了足足一天后,严如意和手下三十名水师军士,只行进了二十里地。
冬季的太阳落得格外的快,白日里还阳光和煦,到了夜间,却变得寒冷异常,幸好江东的冬天雨水较少,否则行程更为艰难。
严如意在严白虎的山寨中便习惯了与众多男人共同生活,所以面对这样的困境,她倒是没有什么怨言,而且也有极为丰富的经验。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严如意一行人必须寻找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否则就算不被敌人击败,他们也会被冻死。所以,如何在抵御寒冷的情况下,又做到安全第一,变成了关键。
严如意先是命所有人一起动手,砍下一大堆的芦苇杆,然后将芦苇杆折成一尺有余的小短棍,再用绑腿将小段芦苇杆铺成的脚垫绑在鞋底下。如此一来,在泥泞的滩涂上行走,便最大限度的减少了脚印。这样做的目的是隐藏自己的行进踪迹,就算有敌人跟踪而来,也会失去追寻的方向。
又经过一阵急行军后,严如意一行人身后果然看不到任何行走过的脚印。严如意这才放心的停下脚步。附近刚好有一大片的芦苇格外的稠密,正是藏身其中的好地方。
跟随严如意出行的飞扬水师士卒,并不是最早跟随周泰和蒋欣的水贼兵。而是后来飞扬水师成为正规编制后,又招收的职业军人。这些水军很多人都是在长江沿岸长大的,所以钱塘江岸这样的地形和状况,他们也很是适应。
在严如意的指挥下,众人很快便在芦苇丛中搭建了几个帐篷,便在外围做了一些隐蔽踪迹的手段。另外还有士卒轮流执勤,严如意和其余人这才安心的可以休憩起来。
……
“头儿,竟然跟丢了,这些人看来不简单啊!”从严如意等人出了飞扬水师的水寨,隐藏在附近的会稽水军,便一直尾随而来,随时伺机行动,要将严如意等人活捉。可是跟踪了大半天都寻不到机会的会稽水军探子,却发现最终自己还是跟丢了。
“不可能,这片地域我们最为熟悉,而且他们的目的地在西面,也只可能往这个方向行进,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不见呢!”被称为头儿的军士皱眉道。
“头儿你看,这处的芦苇似乎被砍断了许多!”
“原来如此,不是他们消失了,而是他们故意将脚印隐藏起来了。不过这样做虽然聪明,但是并非完全无迹可寻。你们四下搜寻,看看有没有线索。”被称为头儿的这个人,倒是有些本事。
“头儿英明,你瞧,这里有些淡淡的印记,应该是他们踩着芦苇杆踏过的痕迹。”虽然在夜间视线极差,但是在火把的映照下,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头儿得意道。
“头儿,那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或者先回营地搬救兵,他们有三十多人,我们并不占优势!”军士有些胆小,能少一事最好少一事。
“你是不是傻,谁让你与他们硬拼了?如果所料不差,他们应该在某处躲藏后准备过夜。能够隐匿踪迹的,除了芦苇丛还能有什么?只要找到他们的驻地,一把火便能烧死他们。”头儿恶狠狠的说道。
冬季的芦苇早就枯黄,一旦遇火,便有星火燎原之势。
……
严如意与众士卒一起躲在临时帐篷里,虽然有帐篷挡风,但是严寒的天气,还是将所有人冻得瑟瑟发抖。
“严小姐,这天太冷了,这一晚上可难熬啊,不如生一些火取取暖吧?”冰冷的天气实在把人冻得够呛,有人便提议道。
“不可,幼平将军要我们万分警惕,点火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与小命相比,冷一点也只能死撑了。
众将士默声不语,知道严如意说的在理。
“不好!”严如意突然轻喝一声,跳了起来。
“发生了何事?”其他水师将士也被惊得纷纷站起身来。
“赶紧撤离此地,否则一旦敌人用火烧我们,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严如意思维竟然跳转的这么迅速,这芦苇丛虽然挡住了敌人的视线,看似隐蔽,但是一旦在这样的季节被人用火点燃,那真是入地无门,上天无路了。
“哈哈哈……,你们知道的太晚了。”一阵陌生但又阴冷的大笑从芦苇丛外传来。会稽水师的探子已然找到了严如意一行人的踪迹。
火势在夜风中变得毫无节制,干枯的芦苇也助纣为虐,瞬间便吞噬了严如意等人的帐篷和周围之地。
还好严如意及时反应过来,她带着水军士卒不顾一起的往大火燃烧另一方向奔逃。
敌人显然不想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在火光冲天之下,黑夜也被照亮,严如意等人逃跑的身影,便显得格外清晰。
“绕过去追击,他们受此打击,肯定战斗力大降,我们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了。”那个被称为头儿的会稽水军探子大吼一声,带着部众往严如意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
“八嘎,八嘎……”
在火烧处不远的另一片芦苇丛中,竟然还有人影的晃动。
一群身着怪异衣袍,手持弯形大刀的奇怪之人,口中哇啦哇啦的喊着听不懂的话,此刻也变得乱作一团。
看到不远处另一处芦苇丛大火冲天,这些奇怪的人也不敢再躲在芦苇丛中,而是衣衫不整的都跳了出来。咋一看,这些奇怪人的人数还不少,足足有一两百之多。
严如意首当其冲,带领水师军士往黑暗之处逃去。
突然,她发现自己的眼前,竟然被一堵黑乎乎的墙壁遮挡了去路。借着远处的火光仔细一看,那堵黑墙,竟然是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围成的。
严如意此时身边只剩下二十来人,其余士卒不是被火烧死,就是早被偷袭的敌人杀死。而前面的黑影敌我不分,这让严如意突然感觉巨大的危险袭来。
“严小姐,是倭寇!”眼尖的水师士卒看见前面黑影人群的模样后,更是颤抖的轻呼起来。
周泰的水师在太湖中捕获了卑弥呼为首的倭寇,所以对倭寇的发型和衣袍非常熟悉,而面前看不清人数的黑墙,便是倭寇装扮。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严如意一时间陷入了绝望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