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寻处还得知,蒋钦在接到全熙的密信后,决定亲自再来历阳和全熙会面。全熙又从朱寻处了解了一下盐帮最近的发展情况后,便匆匆告别,不想因为自己在盐庄逗留的太久而引人怀疑。
离开盐庄,全熙径直往孙府而去。刚到孙府门前,却见送礼的随从,苦着脸愣在孙府门前,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显然是吃了闭门羹了。
“将军,你总算来了,这……”随从生怕自己办不好事情,被全熙责罚,战战兢兢的向全熙解释。
“不关你的事,你们且先将东西都抬回去!”全熙笑着打断随从的解释,挥挥手让他们暂且退走。
“公子,我们好心好意给他们送礼,他们怎么还拒之门外啊?”付小五不解又有些恼怒的说道。
“看来娟儿姐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凌统叹口气,装作老沉道。
是啊,这次可算是真的把孙府给得罪到家了,这拒之门外还算是好的了。不知道孙策见到全熙会不会拔刀相向,这可不是全熙所希望的。
“小五,你去叩门,就说孙策帐下步兵校尉全熙,求见吴老夫人!”全熙决定还是自己先退一步,没必要太刺激孙府中人。
付小五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依言上前去敲孙府的门。
不多时,府中一名下人返回开门,说是吴夫人有请抚南中郎将,丹杨太守全熙。这吴夫人也是倔强性子,全熙自称是孙策帐下校尉,她却称呼全熙袁术封的官位,显然是要跟全熙彻底划清界限。
不过能进府就行,细枝末节只能先忽略不计。
奇怪的是孙府的下人并没有把全熙三人引进厅堂中,而是直接将全熙他们带到了孙府的演武场。当初全熙就是在这里将孙翊打伤的,特意把全熙带到这里来,也是意味深长。
等全熙踏进演武场,心中更是无奈之极。因为就见吴夫人坐在演武场的正中央,用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全熙,似乎要将全熙从内到外全部看穿一般。孙权,孙翊,孙娟等孙氏大大小小的子弟及家将则全副武装的分立两旁,还别说,这气势还真有种让人顿感压迫的肃杀之气。
“小子全熙,给老夫人请安了!多日不见,老夫人一切可还安泰!”全熙抢先一步,十分恭敬的给吴夫人行礼。
“全太守位高权重,老妇可担不起你的大礼!”吴夫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毕竟还是女流之辈,喜怒形于色。
“夫人如此说,真是折煞小子了。想当初,熙便是受伯符兄之命,北上建功立业,如今幸好熙不辱使命,带领部众准备赶往江东,协助伯符兄建立伟业。”全熙没有直说心里话,我北上的目的不就是另辟蹊径,拉拢一支自己的军队后,返回江东解救孙策吗?现在我如此短时间内都做成了,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可是孙府之人不但没有一句感激之词,似乎反而还将全熙视作仇敌,实在是不知所谓。
“所谓协助伯符大业,老妇实在是不敢奢望。只求全将军看在跟伯符还算相交知己的份上,赶去秣陵将我儿解救出来,老妇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形势比人强,吴夫人再不忿全熙,但是现在能救孙策的,却也只有全熙了。
“熙本是家乡破碎,无处安身的浪子,多亏了伯符兄,不嫌在下身份低微,唯才是用,才有了全熙的今日。并且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公务中,伯符兄都对我悉心照顾栽培,兄弟相称,可谓折节下贤。如今伯符兄只是受到了暂时的挫折,我全熙自当全力以赴,助其摆脱困局。这是情义所在。熙尤记得,伯符兄在秣陵城对我面授机宜,让我无须一切顾虑,尽量在江北筹建势力,以便与他南北呼应,好为将来一统江东打下基础。如今全熙不负使命,终于有了足够帮衬伯符兄的能力,自当日夜兼程赶往秣陵,帮助他早日东山再起。这是正理所在。于情于理,熙都遵循伯符兄之命,并无任何纰漏。而老夫人似乎对熙有诸多误解,字字句句将在下陷于不义之地,全熙实在是心如刀割。难道我来到历阳后,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才是对伯符兄的忠诚不成?”其实全熙这时候心里也有点怒火了,无知的妇孺,不仅帮不了自己什么,背后不知道怎么在孙策面前诋毁自己,实在是令人愤懑。
全熙一番有礼有节的自辩,或者说是怒对孙府众人,令吴夫人和孙府所有人一时都哑口无言。孙娟躲在吴夫人身后,也是不停的绞着衣袖,脑海中不断的回味全熙刚才之言,心中纠结,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了全熙?
“唉!罢了罢了!一切过往恩怨,是是非非,从今天起,就无须再提。子曜终究是那鹏程万里的鸿鹄,老妇想要把你硬绑在我孙家这条船上,实属不智。只希望子曜你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将伯符我儿救出囹圄,从今往后,你我便无主臣之分。将来谁能最终建立功业,就看彼此的志气和志愿了!”面对孙策,全熙唯一受制的,便是自己曾是孙策的臣下,一旦以后自己独立,不免为人诟病。
现在吴老夫人等于是将这张无形的网给撤去了,这在十分注重阶层名分的古代,可谓事关重大。即使将来还有人以此攻讦全熙,全熙也有了反驳之语。
“多谢老夫人深明大义,小侄这便回去整顿军务,筹集军需,克日便赶赴秣陵,跟伯符兄同舟共济!”自称一声小侄,仅仅片刻之间,全熙已然是跟孙策是真正地位相等的朋友兄弟,而不是上下级关系。
“拜托子曜了!”吴老夫人此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一开始那种逼人气势了。
全熙也不拖泥带水,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不仅跟孙府把彼此的误解和恩怨说清楚了,还有意外之喜,实在是大快人心。
“母亲,就这么任凭这全子曜轻松脱身了?”与全熙的关系从主从变成了平等,让志气远大的孙权很是不甘,虽然年幼,但他还是清楚的看的出全熙此人的才能和作用的。
“不放他脱身又如何?你兄长如今身处险境,危在旦夕,只有全熙能解救之。再说就算我不放他,他就能死心塌地为我孙家效命?还不如现在结个善缘,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孙氏一族,还得仰仗他全子曜呢!”
正所谓在绝对的力量前面,一切技巧和阴谋都无用武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