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豹子用头轻轻地蹭着孙策的身躯,面对旧主,它的眼眶中似乎含着泪花。威猛挺拔的孙策,如今除了个子依旧很高,他的身躯和脸颊,却显得异常的骨瘦嶙峋。身体的退化还在其次,他眼中从前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如今早已荡然无存。
他也轻轻的拍了拍锦豹子的头颅,这匹爱驹,曾经与他荣耀与共。但是现在,战马依旧雄壮,而他自己,则英雄落幕。
“走,走吧,如今的我已经没资格再做你的主人……”孙策的话语代表着他的内心,心如死灰。
锦豹子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从孙策身旁走开,似乎想安慰下旧主,又似乎害怕勾起旧主的伤感。直到终于踱步到了全熙面前,它的泪水,竟也如人一样,泉涌而出。
“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勇士,你是英雄,你也是我的兄弟!”这么长久的生死与共,全熙与锦豹子之间的感情,也早已超越了人和坐骑之间的简单关系。全熙懂锦豹子的一举一动,同样,锦豹子也能听懂全熙的一言一语。
“子曜,我不如你!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但是我知道这是事实!在跟你所有的较量当中,我都彻底的失败于你。甚至连我从小到大最怜惜的妹子,都离开了我,投向了你的身边。不过,我孙伯符虽然败了,但却还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无论是将来你对娟儿还是对锦豹,或者对其他人,如果你敢辜负他们,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与你不死不休!”孙策不是傻子,虽然全熙现在到底变得如何强大,他并不知晓。但是从全熙能够在活死人手中将自己救出,便可知,现在的全熙,早就不是他可以去相比较的了。
所以,他对全熙的一切狠话,只不过是想表达自己最后的尊严。
“伯符兄,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如果当初不是你自己选择错误的路,我们也不会这么快走到这一步。但是你放心,我全熙不仅不会负了你和娟儿,也不会负了这江东乃至天下的百姓!”
“你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活死人的恐怖,绝不容掉以轻心!”孙策自己就是败给了活死人,他自然最清楚活死人的危害。
“我能将你们从活死人手中救出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因为张角的关系,全熙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
“但愿如此!只是活死人不过是你前进道路上的第一道坎,袁绍,曹操,袁术,甚至刘表,刘备,刘繇,都不比活死人良善。你的未来,还需要更多的积累和助力!”
“伯符兄愿意帮我吗?”
“我?废人一个!不过如果你还看得起我,我倒是愿意替你守护一城一池!”能打下江东江山的孙伯符,镇守一城一池,是绰绰有余的。
“那便如此说定了,等伯符兄养好伤,望能助我一臂之力!”
……
早有魁字营弟兄,将全熙大获全胜的消息送到丰乐洲。
在见识过了全熙的神威后,刘繇虽然没有怀疑全熙能够顺利的解救神亭岭,但是当全熙将太史慈,付兴以及残余部众带回来时,这位汉室宗亲,再一次老泪纵横。
“子曜公子,多谢!子义,繇愧对于你!”刘繇对全熙感恩戴德,但见太史慈跪倒在自己面前,却觉得受之有愧,赶紧上前将其扶起。
“主公此言,慈担不起,请主公收回!”太史慈虽然不受刘繇重视,但是他却不能对刘繇有任何不满,这就是古代的君臣之道。
“哈哈哈,子义,这主公之称,繇当不起啊!从此以后,繇与子义,同归于子曜公子麾下,你我之间,不再是主从关系,而是同袍之义!”在主持丰乐洲建造这段日子里,刘繇更多的了解了全熙在江北的崛起,再结合全熙在曲阿的惊人之举,刘繇倒是识时务,已经决定一心奉全熙为主。
听到这话,不仅太史慈大惊,其他人也纷纷惊诧不已。刘繇虽然败了,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可是他却如此真诚又当众宣布奉全熙为主,还是足以震惊所有人。
孙策当然也认得刘繇,这个刘繇,曾经是他不可逾越的一道坎。可是如今,这刘繇,竟然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全熙,这叫孙策如何不匪夷所思。而再看刘繇身后的一众旧僚,似乎对刘繇的决定早就理所当然,说明全熙已经受到了整个刘繇集团的认可。
“熙多谢使君高义,熙必不负使君和诸公之厚望!”这时候也不是假客套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既成事实,但是刘繇亲口当众宣布,还是令全熙既惊喜又感动。
……
曲阿之困已解,全熙用人不疑,继续让刘繇及曲阿旧部驻守曲阿城,付兴也依旧被安置在曲阿,算是全熙留在曲阿的一个监察之人。而查熊和林重则继续驻守丰乐洲,与曲阿的刘繇互相依仗,同样也是相互牵制。
看到全熙收服刘繇势力,令孙策原本心中那仅存的一丝丝侥幸也彻底抹去。因为孙娟急切想要回江北去见家人,全熙于是命魁字营抽调一部分弟兄,护送孙策和孙娟回历阳城。
而斩尸营,张辽所率吕布旧部,以及太史慈和付冲等人,则另有安排,全熙将各部主将请入曲阿的临时议事厅。
“曲阿的残局已经收拾完毕,但是江东大计,才刚刚起步。而想要将江东收入囊中,秣陵是关键之处。曲阿有刘使君镇守,我很放心,接下来的秣陵之行,便要仰仗在座的各位了。”袁涣,袁康,张辽,侯成,高览,太史慈,付冲等人齐聚一堂,这是全熙在江东可以使用的力量。
吕布既已死,而全熙也替吕布手刃了仇人,重获新生的高览,自然也由彼此都信任的张辽撮合,投奔在全熙帐下。付冲,付小三等人自不必说,就连太史慈,也因为刘繇之故,顺理成章的成了全熙的将领。
只不过袁涣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说林重,查熊和王镇还算被局势困在了全熙麾下,那么袁涣及他的斩尸营,却还有着足够大的自主的。作为与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全熙绝不会为难他们。
“全将军,涣这一生,很少真正敬服某人,但你却是例外。我斩尸营能有今天,都是将军你的功劳,我斩尸营想有明天,还得继续依仗你!不过涣说到底,还是袁公的人,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同诸位一同去征战。不过我已经跟斩尸营上下商量过了,他们都愿意追寻将军,还望将军不要薄待他们!”
袁涣很矛盾,全熙和袁术,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但是他是名门士族,轻易不能抛弃旧主。
“曜卿公,难道你要回寿春?”全熙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