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却不想,本是一时的心软,到了地方,梅君丽居然就那么巴着她不放了。
要是对方打着什么主意就算了,欢喜却是能够看出,梅君丽根本就是看到这么多人紧张了。
她叹了口气,到底也没有赶她。
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叫九溪山,虽只是没什么特别的山水,却自有一股灵秀和美丽。尤其这会正是春夏交替的时间,漫山的花香和草木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林中的鸟雀飞来飞去好不热闹,偶尔蹿出的松鼠更是引得学生们连连惊呼。
联谊会组织并不严密,甚至称得上松散,不过也不奇怪,这到底是由学生主导的,要是像正式会议那样来,那恐怕就没有几个人乐意来了。
上大学以来,欢喜一直有用心和旁人结交,成立社团之后,她更是和各方人士都有了交集,平时不显,到了这会却展露了出来。
见宋欢喜和一个又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学长学姐言笑晏晏谈笑自如,梅君丽惊讶之余却是难免羡慕。
只是这画面,落在有些人眼里就不止是羡慕了。
正要走过来的马晓面色不太好地问一旁的范淑儿道:“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的?”
范淑儿刚刚摆脱了董金明,这会心情不错,闻言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忘了她是班长了?忘了她是社会援助社的社长了?”
言下之意就是,有着这两样身份,宋欢喜有这样的人脉才是正常。
范淑儿瞥了马晓一眼,心下有些不屑。和一心只想出头,想压下宿舍所有人的马晓不同,她巴不得宋欢喜混得好一些。到时候作为室友,她还能一点光都沾不到?
其实要是马晓有宋欢喜那样的能耐就算了,明明没什么能耐,却自视甚高,在家不照镜子的吗?
欢喜正和一位学姐谈得投机,就听远处有人在唱茉莉花。还真别说,唱得还挺不赖的。
“开始了。”一旁的学姐笑道:“看着吧,这还是第一回合呢。”
四校联谊,说得再怎么好听,本质其实就是四校学生的较劲。
“就这么开始了?”欢喜有些惊讶道。
“要不然呢?表演节目就是热个身,真正的交锋是在学术辩论和自由演讲的时候,至于交际舞的时候,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学姐笑着道。
唱茉莉花的国大女学生赢得了满场喝彩,B大这边看着不乐意了,顿时便有一位文学社的男同学站出来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首沁园春?雪,咬字清晰声音清亮,宏丽的语势一下子便压下了前头那位女生的风头。
这下,医大和清大那边的人不乐意了,纷纷派人出场。
等欢喜回过神的时候,九溪山的气氛已经彻底火热了起来,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其实表演节目这种事,只要不是差距太大,一般是别不出苗头的,还真的只是热场。
不过,四校学生因此被激起了斗志却也是真的,学术辩论的时候,那叫一个火花四射。
看着学长学姐精彩纷呈的辩论,别说梅君丽,便是范淑儿也呆了。
直到此刻,她们才发现,这些学长学姐并不都是他们以为的不堪。
在她们眼里,对着这些学长学姐一直有一种自矜,但是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绝对的。
范淑儿这会心里却后悔极了,她一直以为那些学长都是像董金明这样,便是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早知道这样……
欢喜对此却并不意外,就像普通人中有天才和蠢货一样,工农兵大学生也并非都一无是处,君不见后世国家科研院中,不少中流砥柱也是工农兵大学出生。
如果说学术辩论是开场,那到自由演讲的时候,就是**。
这时候的大学生,志向远远不是后世能够比拟,骄傲也远远不是后世能够比拟的。他们意气风发,高谈阔论无不以国家社会为着眼点。
又不同于后世学生的扯虎皮拉大旗,他们是真的在为这个国家忧虑,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的祖国越来越好。
虽然只是空谈,但自有一股年轻人的激情。
如此,欢喜的演讲就成了众人中的异类。
“大家好,我是B大新生宋欢喜,也是新成立的社会援助社的社长,今天我要演讲的题目是《论社会援助》。”
经过金手指常年累月的改善,加上五官长开,欢喜如今的容貌已经达到了极盛。毫不夸张地说,那完全就是天仙级别的美貌,旁人难以比拟。
平日里,欢喜对收敛自己的美貌颇是有心得,但是此刻她却是马力全开,顾盼间那种掌控全场的强大气势简直逼人,自信耀眼得过分。
“可能很多人觉得社会援助和自己没有关系,也有很多人觉得社会援助是一件常人难以完成的事。事实上并非如此!”
“不要把社会援助想得太过高深莫测,它其实一直就存在于我们身边,甚至,你或许一直在做这件事。”
“……有很多人都会觉得,社会援助一定需要很多钱,或者需要非常有能力,其实不是的。只要你有一颗帮助人的心,那你就能够做社会援助……”
“……之所以有人觉得无能为力,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冬日时老爷爷穿上一件又一件衣服时的艰难,没有看到连弯个腰都满脸痛苦的老奶奶,没有看到残障的孩子生活的不便……”
“不用你们有惊天伟力,不用你们有满贯家财,你们要做的,或许只是帮他们扫一片地,或许只是帮他们削个铅笔,甚至只是给他们一个微笑……”
“任何事情都是从微小处做起,社会援助更是如此……”
“……将来有一天,我希望孩子们能够吃饱,能够上学,我希望老人们能够安度晚年,我希望我们的国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这些不是一日两日能达成的,甚至不是一年两年能达成的,有些人可能觉得根本无法达成。但不去做的话,又怎么知道无法成功呢?”
“而即便失败了,又能如何呢?”
“我只知道,我努力了,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