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脸失望的宋梦雅,欢喜才回到家,却是猝不及防看到奚万里站在堂屋中,抬头看过来的目光温柔而炙热。
欢喜一愣,“你怎么来了?”
奚万里过来拉住她的手,笑道:“不是说后天办酒吗,我作为你的丈夫怎么能不出面帮着招待客人?”至于他费了多少心思才请到这几天的假,就不用告诉她了。
他能过来,欢喜自然也是高兴的,要不是这会爹爹在一旁,她怕是会直接凑过去亲他一口。
这次办酒席,就如宋二柱决定的那般,场面很是盛大——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能不盛大吗?
不过,别看似乎要花不少钱,但这种事到最后只有赚的,毕竟各家都要送人情份子。不看别的,只看欢喜以后是大学生的面上,各家随的份子都不会少。
真遇上贪心的,席面整得差,那赚头可不小了。
不过显然宋二柱并不是这样的人,早几天他就从蒋二那儿预定了一整只猪,欢喜也上山打了不少猎物。办酒当天,看到酒席上的菜色,就没有人不夸的。
等到酒席一办完,欢喜入学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本来她的打算,是想要在开学前几天赶去B市,也好在家里多陪陪爹爹。不过奚万里来了,这计划就不得不改变了。
只是……
欢喜抓着宋二柱的胳膊道:“爹爹,你不陪我去上学啊?”
宋二柱有些犹豫,“这队里还要上工呢。”本来他是打算去的,但是闺女要提前走,他就担心耽误赚工分了。
不等欢喜开口,一旁的奚万里就劝道:“爹爹,话不是这么说的,新生报道这种事欢喜一辈子才有一回,到时候人家有父母陪着的,你就舍得她到时候孤零零一个?”
他内心虽然其实不怎么乐意岳父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但却清楚欢喜是很想岳父跟着去的。
闻言,宋二柱皱眉道:“那不成,我还是去吧,要是欢喜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欢喜顿时给奚万里丢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然后,她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我上学之后,思佳谁带啊?”
宋二柱和奚万里闻言都愣了,他们把这事都给忘了。
“要不……”奚万里沉吟片刻后看着宋二柱道:“要不爹爹你就跟过去和我们一起住,顺便帮着带思佳吧。”
别看宋二柱对家务不怎么在行,带孩子却是没的说的,他力气大,旁人嫌抱孩子吃力累人,他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而且他疼孩子,对孩子却是极为有耐心的。
要是旁人听到奚万里这种话,第一反应肯定是那又不是自家孩子,凭啥让他放着工分不赚去做老妈子啊。
宋二柱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不过他也确实心疼工分,最重要的是……
“还有明辉呢,总不能让明辉一个人在家的吧?”
明辉巴巴地看向自家叔叔,总不会真要把他抛下吧?
奚万里却是早考虑过这个问题,“明辉不是问题,我早就琢磨着给他转学到B市了。要是爹爹你同意,我就立刻去办。”
宋二柱要说情愿那是真不情愿,他本来还打算趁着年轻多赚点工分,但这事还真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他想得很清楚,孩子得有人带,女婿作为军人是肯定没法带孩子的,但总不能让闺女不去上大学吧?
这事还真就只能他来了。
要闺女女婿说要接他过去享福,那他是如何也不愿意的,但如今闺女女婿不是需要他吗?
自己过去可不是拖累他们,是给他们帮忙的。
他犹豫了下便也应了。
于是,最后变成了一家子全部都出动。
亲友们得知他们的打算,意外之余纷纷过来道别。
要说最欣慰的就是宋大妹了,她以往一直担心二弟的养老问题,哪想到侄女这么出息,考上大学不说,还能把二弟给接到城里住了。
虽然说是帮着带孩子,但她可不觉得二弟以后还会回来。
这侄女婿的外甥女带大了,以后欢喜不得生孩子啊?到时候,不也得给二弟带啊?
等到时候再把孩子带大了,二弟也老了,不说侄女是个有良心的,铁定不会让二弟再回来,便是二弟自己,到时候看着外孙外孙女,难不成还能舍得回来?
想到这儿,宋大妹却是对着欢喜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这结婚有一年多了,肚子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别是有什么问题吧?”
说完她又摇头道:“我看你身体好着呢,侄女婿也是个健康的,许是缘分没到,你们可别急,这事急不来。”
欢喜闻言顿时囧了,她一点也不急啊。
宋大妹又一脸可惜道:“你说你要是结了婚就怀上该多好啊,这会孩子也生下来了,让你爹爹帮着你一起给带了。如今你要上大学,这孩子势必得耽搁几年再生。”
闻言,宋二柱也是一脸可惜,他老早就盼着抱外孙外孙女了,只是他不是当妈的,到底不好跟闺女提这个。
见奚万里也跟着凑热闹,露出一脸可惜,欢喜立刻瞪了他一眼,让他消停点,别火上浇油。
和宋大妹一样为宋二柱高兴的还有一个宋三柱,他私下对着冯淑华道:“咱二哥必定是个有后福的,早前吃了那么多的苦,往后有得福报呢。”
冯淑华一脸认同道:“可不,当年二伯抱养欢喜,旁人要不劝要不在背后幸灾乐祸,都说二伯为旁人做嫁衣。要我说,像欢喜这样的,便是十个男娃也不换的。”
宋三柱点头,又可惜道:“可惜爱国几个没有念书的筋,否则我还真想过过当大学生爹爹的瘾。”
“得了吧,你这会不也是大学生的叔叔?”冯淑华打趣道。
她的心态好得很,自家孩子是什么德行她是清楚的,并不因为欢喜考上了大学就去强求他们。
想想以往过的日子,再想想他们家这会的日子,她再不能更满足啦。
宋三柱闻言也笑了,“咱欢喜啊,不是我说,打小就跟村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那是注定要飞出去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