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赶慢赶,到底是赶上了。
桀虞一脚踹开酒馆的木门之时,满目的血红,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干瘪,肤色惨白,旁边的那白衣袄领的兔妖正要离去,桀虞哪里能放过她,挥手就是一鞭甩去。
那兔妖见着是桀虞,似是有些惊恐,紧接着又是一鞭挥来,也来不及多想,兔妖慌忙躲闪,却不想本就伤势严重,如此一番大的闪躲更是令她脸色有些发白。
桀虞眼中一戾,加速手中的银鞭,那银鞭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缠缠绕绕的紧裹住兔妖。
兔妖本就不敌桀虞,如今又是身有重伤,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桀虞手中的银鞭抽倒。
打斗只发生在一瞬间,凤长欢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兔妖,兔妖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时之间,凤长欢不由得有些惊讶桀虞对其的怒意。
桀虞冷笑着上前,一脚将那兔妖踢翻过身,那张清丽的小脸上满是血污,竟显的妖异非凡。
“小贱人,可教本宫逮到你了!”桀虞恨恨的道。
兔妖一双眼睛已是血红,竟是有些渗人之意。
“疯子!”兔妖身上疼痛难忍,但却是在桀虞的脚下翻不起身来,只得骂道。
凤长欢见着那兔妖一脸的血污,桀虞却仍旧是加重脚下之力,她甚至隐约听到了几声骨裂之声,凤长欢这时也想知道,她到底与兔妖有何深仇大恨?
桀虞冷笑一声,就当凤长欢以为她要大诉冤仇之时,她却脚下猛地用力。
兔妖惨叫一声,凤长欢嘴角微动,看那样子似乎是胸骨碎了。
“桀虞!你个疯婆子!”兔妖惨叫出来。
凤长欢眼眉一抬,竟还知晓桀虞的名字?看来,这两人也是旧识?桀虞说是因着这兔妖的南荒身份和残忍的食血之术才要捉她,可是这两人难道以前便认识?
凤长欢这边疑惑,桀虞那边确实已经要气炸了。
“你唤本宫何名?”桀虞略微弯了腰,眼眉间戾气尽显。
“疯婆子!”兔妖冷笑着,轻声说道。
桀虞又弯了些腰,似乎是被兔妖对她的称呼激怒了,伸手便掐住了兔妖的脖子。
巨变便发生在此刻,兔妖一张清丽的脸巨变,隐约间有些皮毛隐现,一口整齐的贝齿却变得尖锐无比,闪烁着寒光,似乎一秒便能将人的喉管咬断。
桀虞一惊,哟啊推开,但是兔妖的手却死死的黏在了桀虞的手上,鲜血抹了桀虞一手。
凤长欢见着兔妖作势要对着桀虞的手腕咬去,立即出手了。
兔妖知道边上还有一个人,就是当初出手救她的傻子,但是她自信这般远的距离,加上自己快如闪电的速度,那人定是赶不及在自己口下救出桀虞。
但是那兔妖却是没有想到,凤长欢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一阵剧痛袭来,她便被人震了出去。
“你说的没错,此等凶戾的妖孽,的确该除。”
凤长欢说道,然后见着跪在地上的桀虞,想要上前拉她一把,没成想却被桀虞一声喝住。
“别过来!”
凤长欢脚步一顿,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不对劲了?
“那你便在地上跪着吧。”凤长欢似乎是有些不悦道。
可是这次,桀虞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反讥回来,依旧是跪坐在地上,身子似乎有些发抖。
凤长欢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说着又想去扶她,却被桀虞一声喝住,“走走走!别靠近本宫!”
凤长欢一抿嘴,抬手隔空一抓,那撞到墙上的兔妖便被虚空提了起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凤长欢冷眼看着兔妖,道。
兔妖嘴角已经渗出了大量的血迹,看样子上的不轻,听到凤长欢这般的问,只是罔闻,直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的身法是谁教你的?”兔妖全然不顾凤长欢隔空抵在她喉咙上的手爪,只是嘶声力竭的喊道。
凤长欢眉头一动,收紧了手指,“回答我!”
兔妖吐出一口鲜血,仍旧是不死心,“你告诉我,你的身法是承何人之师!是何人!”
面对着兔妖突然地疯狂,凤长欢心里不动声色,只是收紧了手指。
兔妖觉得呼吸越发的困难,。
“她沾了我的血,食血之术早晚会反噬她!”兔妖道。
凤长欢心中一惊,食血之妖的血液还有这等威力?想到这里,凤长欢紧了紧手指,隔在不远空中的兔妖脸色难看了些许。
“如何补救!”
兔妖轻轻的笑了,那一张满是血污的脸显得尤其可怖,早就没了清丽的样子。
“我就是想要她死,又怎么会告诉你解救之法?”
凤长欢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被凤梧保护的太好,遇上这种事情,根本就无从适应,面对着心如铁石的兔妖,一心要桀虞死,凤长欢不知该如何逼问出解救桀虞之法。
“我......我......我曾在南荒,见过一次你这般的身法,你、你告诉我,你、是、是师承何人?”
兔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却依旧是不懈的想要问出这个答案。
凤长欢心中被她的话扰乱的烦躁不堪,心中杀念大起,直想要一手解决了这个兔妖的性命。
“木呆!杀了这个小贱人!”
突然,一旁的桀虞声音闯入凤长欢的耳中,她的声音听起来痛苦不堪,却依旧对兔妖充满了恨意。
凤长欢看了看桀虞,又转头看了看兔妖执着的望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心中一股怨念而起。
婆娑海的一切过往,她都不愿再提起。
那一瞬间,凤长欢周身杀气四溢。
“姑娘手下留情!”
突然,一声留情由远至近而来,随即,凤长欢只觉得一股清流注入明台,头脑之间,瞬间清明了些许。
凤长欢眯眼看去,只见那一身竹绿急速而来。
“姑娘手下留情!”镜匀见着凤长欢未曾放手,便又央了一句。
见是镜匀,凤长欢的手迟疑了一下,对于这个一身竹绿的男子,她的印象尚可。
“你要我放过她?”凤长欢问道。
问完便觉得甚是奇怪,这男子本是桀虞的友人,桀虞对兔妖恨之入骨,可是这男子却对兔妖网开一面。
然还未等镜匀开口,那边桀虞便高声道:“镜匀你个混蛋!你是要护着那小贱人吗!木呆!给本宫杀了那小贱人!”
这一嗓子喊得太过激烈,桀虞喊完便是一口鲜血吐出。
镜匀脸色一变,忙奔至桀虞身旁,想要触碰她,却被桀虞喝住,“别碰本宫你个混蛋!”
镜匀动作一滞。
“她受了兔妖的暗算。”凤长欢插了一嘴。
桀虞怒目而向凤长欢,凤长欢被她瞪的有些无辜,有时候,她真的不懂桀虞的脑回路。
“你真的要救那小贱人?”
镜匀点点头。
“红儿,我......”
然还未等镜匀说什么,桀虞便直接气晕了过去。
镜匀:“......”
凤长欢有些不忍的看着桀虞到底的样子,呆愣了半晌,问道:“你真的要救这兔妖?”
这是什么个情况?桀虞竟然晕过去了?被气得?
镜匀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被凤长欢摁在墙上的兔妖,道:“这兔妖杀不得。”
凤长欢看了看镜匀,又回头去看了看兔妖,却被她那眼神惊悚到了,简直是饱含爱意缠绵!
难道......
凤长欢脑子有点懵,感觉踩到了一个大坑,桀虞会不会是被这对狗男女给坑了?现在,她竟有些担心起桀虞来。
“匀郎,我知你是不会任由我不管的!”兔妖虚弱道,一改适才狠厉,流露出柔弱无依。
凤长欢的眼睛微睁,听这兔妖的话,这两人竟是一对儿不成?
“匀郎,你快救我,菟儿好痛......”兔妖的声音柔媚入骨,加之受了伤,话语断断续续的,削弱的很,直教人想要好好的保护她。
凤长欢见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是冷眼看着。
“怎么?你是想要救她吗?想要帮她摆脱这种痛苦?”凤长欢冷声道。
镜匀对上眼前女子的一双淡眸,其间本是无甚情感,可是他却能感受到一股寒意袭来。
“这妖,我除定了。”凤长欢道。
“姑娘不可!兔妖不能死!”镜匀见着凤长欢要动手,急声道。
兔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如今红儿受了她的血液之毒,红儿的命,便全靠这兔妖了!”镜匀终于道出事情。
兔妖的眼神一愣,随即嘶吼道:“你竟只是为了那个疯女人!”
镜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菟娩,如今你仍有一口气在,不过是因为我需要你来施救红儿,你最好嘴巴放干净一点!”
兔妖的嘴张张合合,却是一声都发不出来,最后只能失声尖叫,“镜匀!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桀虞!我不会救她的!她会被反噬的她会反噬的!”
“菟娩!闭嘴!”镜匀额间青筋而起。
凤长欢面色一冷,抬手一劈,墙上的兔妖便晕了过去。
“周转于两个女子之间?”凤长欢淡淡的道。
镜匀只觉得这话自眼前的女子口中问出有些难堪。
褪去了外衣,将其小心翼翼的裹在了桀虞的身上,再将人抱起,这次啊正是凤长欢。
“怀中之人,是我镜匀倾心所系之人,任凭世间其他女子再好,我又怎会舍得叫她伤心半分?”
“可她伤心了。”凤长欢道。
镜匀苦笑,似乎是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怀中之人,道:“是这丫头太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