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看着眼前惊恐的一幕,嘴巴和眼睛都张得大大的,惊呆在那里,眼看着长长的车厢一节一节地从他的眼前闪过,他如梦方醒,惊呼道:“啊!这可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呀!是你自己撞上去的!自己撞上去的!”他声音颤抖着,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生怕眼前的事故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他连忙向周围看了一下,心中顿时释然,幸亏今天刚刚下过一场雨,来外边乘凉的人不是太多,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他慌慌张张地向着来的方向仓皇而逃......
如莲眼看着白金就要追上她了,一时慌不择路,迅速地爬上土坡,快速地跨越过铁路,接着又奋力地一跃,恰在这时,一列火车鸣叫着轰轰隆隆驶了过来......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以及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如莲暂时失去了知觉,待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男人怀中,这怀抱里的感觉好熟悉好温暖。
原来,如莲迅速的一跃,正好将一个正在道边行走的男人撞倒在地,火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迫于求生的本能,紧张中的两人彼此紧紧地抱着对方的身体,一起滚到铁道旁的土坡下面......
如莲惊恐地张开眼睛,抬眼望见一对深邃的眸子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这一对眸子,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是那么地深邃,又是那么地令她迷醉,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眼,她青葱似的手指划过他剪得碎碎的短发,这蓬松的发际巧妙地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庞,她的手在他那笔挺的鼻梁上稍作停留,滑向那修剪得短短的整整齐齐的胡须,这胡须生长得颇为茂盛,几乎淹没了他温润的唇。
“是你吗?端木......”如莲梦呓般的声音,她四肢无力,耳热心跳,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心跳一阵阵地加快,脸上,两朵红云慢慢地晕散开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温柔柔的感觉袭上心头,她,静静地期待着,渴望着他的唇、他的吻......
“嗯!我是......”他动情地盯着自己的怀中,这双清澈明媚的眼睛,这张梦中的脸庞,还有那莲花瓣似的红唇,他的思维有些凌乱,有些模糊,冲入眼帘的是满眼的洁白和蔚蓝,洁白和蔚蓝的衣裙包裹下,鲜活的酮体呼之欲出,淡淡的莲花的幽香从她的身上慢慢的散发开来,他神情迷离,陶醉其间,微微的喘息声,催化得他难以自抑,他缓缓地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那片温润的红唇......
她接住他的温热的唇,如饥似渴的吸允着,如干涸已久的沙漠遇到了清冽的甘露,她躺在他的怀里,幸福地*着:“端木,端木,抱紧我,不要离开我......”
他同样幸福地回应着:“宝贝,我夜夜梦里寻你、找你、觅你,原来你在这里等我,我爱你,前世今生......”热烈的亲吻已经使他语不成音。
天苍苍,野茫茫,风儿,静静地吹拂着他们身边翠绿的草丛,如莲温顺地依偎在端木的怀中,喃喃地诉说着自己的相思:“端木,你让我等得好苦,前世今生,我的心经受着思念的熬煎,今生相遇,我不能再错过了,我要天天跟在你的身边,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如莲呢喃地诉说着,眼里脸上皆是相思的泪水。
端木满眼的心疼,抱紧了怀中的如莲,体会着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甜蜜,把她语无伦次的喃喃细语当做女人在恋爱中脑子里的片刻混沌,他静静地享受着她的温柔,她的依恋,更加用力地用双臂环抱着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她就会突然消失似的,他抬起手,轻轻地为她擦去眼角喜悦的泪水,喃喃地安慰道:“放心吧,乖,我的宝贝,我不会放下你的,我不会丢下你的,我这是修了几世的洪福,今生才能遇见你,你这莲花般的女子,我梦中思念的爱人,我,怎么会舍得放手呢?”
他爱抚地摸着如莲柔滑的发丝,幸福感渗透到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心中深深地感叹着:爱情来得如此突然,一见钟情竟是如此地奇妙,难得的是,这一见倾心是彼此的,是两颗心强烈地碰撞出来的耀目而璀璨的火花,更难得的是,这个女孩子,和自己梦中的爱人竟然是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有神灵助我梦想成真吗?他怀抱着如莲,如同抱着一个奇珍异宝,小心翼翼,怕抱得紧了弄疼了她,松了又怕突然之间她会飘然而去。
如莲幸福地闭上眼睛,躺在端木温暖的怀抱里,他的腿,如同摇篮一般轻轻地摇荡着,悠悠然,她感到一阵阵地眩晕,在这阵阵的眩晕里,他们一起沉浸在相遇的喜悦里。
终于,自己一生一世的苦恋有了结果,如莲甜蜜的笑容在他双腿轻柔的荡漾中弥散着,心儿,仿佛早已飞上了云端,前世的相遇、相知、相恋到情不得已分手时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那分手后刻骨铭心的思念,一幕幕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今生,她不能再错过,今生,她一定要扼住命运的喉管,今生,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今生,她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儿朝夕相伴,共此一生的荣辱,同享一世的贫贱与荣华。
“爸爸!爸爸!”一声声稚嫩的童音,从远处慢慢地走近,唤醒了缠绵中的端木和如莲,他们抬眼望去:一轮美丽的夕阳,一片苍苍茫茫的原野,大地成了地平线,这一切的一切,都做了小男孩蹒跚奔跑的背景,落日余晖中,孩子朝着他们跑了过来,喘息着,满脑门子的汗水,一方红色的肚兜体贴地裹着男孩儿稚嫩的上身,裸露着的双臂和双腿藕节般的鲜嫩可爱......
端木满眼里放射出暖暖的慈爱,慢慢地起身,张开双臂,喜悦地呼唤着:“然然,然然,爸爸在这儿呢!”
如莲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惊异地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切,呆愣在那里......
端木抱起那个叫然然的两岁左右的男孩,在孩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依依不舍地看向如莲,嘴边一阵地抖动,似乎有很多的话要对如莲说。
可是痛苦中的如莲顾不上看他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犹如五雷轰顶,茫然不知所措,她一转身痛哭着向前方跑去......
端木怀抱着儿子,恋恋地望着如莲奔跑的背影,心中懊悔不已,高声喊道:“姑娘!姑娘!你听我说啊,实际情况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姑娘,我以后怎么联系你呢?”
听着端木的呼唤,如莲停止了奔跑,回身却是一个憎恶的眼神,向端木恨声说道:“你这个,衣冠禽兽!不配做我心中的男神!”说完挥泪而去,只把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留给端木。
一阵锥心似的疼痛袭上端木的心头,他双目含泪,望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回味着刚才的温柔和缠绵,心中暗自叹息:为什么这么美好的感情只是昙花一现?
端木呆呆的望着如莲渐行渐远的背影,怅然若失,感觉自己象做了一场春梦,可是,这一切分明历历在目,他留恋的望着他们刚刚坐过的那片草地,路边青草碧绿如丝,见证着这稍纵即逝的甜蜜。
咦!杂志?端木放下怀中的男孩,弯腰捡起那本《春风》杂志,封面上三个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唐如莲。
是她的杂志,唐如莲是她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如莲”,如莲花般的高洁,像莲花一样清澈高远、凌然盛放。端木揣测着如莲的名字的含义,小心翼翼地将杂志整理得平平整整的,夹在腋下,抱起孩子,抬头看见自己的妈妈正注视着自己。
“妈!您怎么来了?”端木的神情有些愣怔怔的,向母亲问道。
母亲的目光柔和地看向端木,声音里带着些内疚,温和笑道:“鹤儿,是然然打扰了你们,我本不该带他来找你的,可是,这孩子,对你还真是有感情,哭着闹着要找你。”
端木轻轻拍拍母亲的肩头,淡然道:“没有关系的,妈妈!若是有缘,我们自然还会相见,若是无缘,也不必过分强求!”
母亲苦笑道:“话虽这么说,可是然然这孩子总是会让人家产生误会。”
端木怀里抱着然然,眼睛里流露着慈祥的父爱,向母亲笑道:“妈!您就不要再为我的事情伤神了,看您,最近又瘦了不少。何况,我和然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有父子之缘,谁要是嫌弃我们然然呀,我们就不喜欢她,是不是呀?小然然?”端木爱怜地伸手在然然圆嘟嘟的脸蛋儿上逗弄着。
母亲叹息着摇摇头:“快回家吃晚饭吧,怕是早就凉了。”
一家三口三代人在夜色苍茫中向铁路线附近的凤凰台报业集团家属区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