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来劲说的出双入对的事情,能满足的,男人一定要尽量满足,毕竟不能满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样,两人达成一致行动,一起步行到最近的一家挺有名气的小吃店,用过早餐后,也就大摇大摆甚至手挽起了手,就好像一对正在热恋的男女。
哦不——
应该更像是一对还在蜜月期的小两口,显得无比潇洒自如,也就旁若无人地返回了山阴路锦绣花园小区,自然是去取车。
真是毫无顾忌地出双成对!
但等专职司机把她的那辆马自达开出地下车库,询问去处的时候,万万没料到冷然要到的地方竟然是殡仪馆。
“去那里干嘛哟?很秽气的啊……”
屠美丹不暇思索地叫了起来。
“哦,我……我小姐姐……冷怡今天出殡……当然得去……”
虽然有点不连贯,冷然的话同样不容置疑。
“是不是哦……真的么?噢,对不起,对不起……呃,我还真以为你在开玩笑咯,姐姐就姐姐,干嘛还叫小姐姐啊?”
屠美丹当然有理由怀疑。
“嗯……她,她只比我大一天……”
好吧,潘妙妍也只比冷然大一天,他想着这一天的差距,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悄然泛起。
“就是咯,相差一天应该不是双胞胎吧?那,那就不是亲的了……”
“虽然不是亲的,但也差不多了,嗯,怎么说呢……我们打小一块儿长大,几乎是形影不离……你想想看……十多年如一日,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也想看到的这个人,会不亲么?”
“等等……你……你……真有这回事啊……还有……另外几个,也是真的了?”
……
冷然随后也就想到了周启丽,想到了潘其飞切切的嘱托。
这会儿要不要也去她家一趟?尽管她表面上只是失踪,与死何异?
好吧,不管怎么样,作为同事起码的关心可以有,必须有。
那……那到底要去她的哪个家里呢?
冷然明显有些纠结,也就断了片。
他其实只要打个电话问下报社人事部的同事,估计就能解决的问题,偏偏这时也没往那处去想。
冷然反过来开始留神当下,此刻正抓着方向盘,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沉默的妩媚女人。
好吧,说那些寻常的话本来也没有什么,哪家到了时候也都会有人死。
但屠美丹此时看着一辆辆拼命往前赶死的车,总觉得哪里不对,也就越来越不对劲。
这么说咯,身边这个男人昨晚临睡前说的那些话,竟然有模有样,都是现实生活中的真人真事,还真不是瞎编的故事。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让她信,她就是不信,只是一个念头、一次拐弯的巧合,她也就狐疑起来。
屠美丹终于再次默默地扫了冷然两眼,然后自顾自地没了所有的情绪,只能继续把好前行的方向盘。
这样,一路无话,一任车子悠悠地朝着市郊的殡仪馆,缓缓驶去。
只在快到阴阳中转站的那个陡坡上,屠美丹还没来得及拐弯,就被后头斜斜右刺过来的一辆大奔,轻微地来了那么一下。
估计开车的都是新手吧。
而不同档次的车也都是纸糊的壳子,也就毫无道理地僵持在了那里,因此堵了后头的许多车,刺耳的喇叭声也就此起彼伏。
但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车况总得看看吧,几分钟强辞夺理的时间也还是要有的。
结果,屠美丹的车倒也没什么,车头右面被擦出了几条刮痕,大概有三四个面要整。
反倒是那辆大奔损伤的程度要大得多,估计至少上万的维修费了。
于是,理所当然抢道的大奔负起了全责,自去打电话叫保险,同时也把车子暂且开到了一旁。
冷然还等了一会儿,终究等不及了,也就和屠美丹打了声招呼,径自步行往里赶。
反正即使没有这一档事情发生,他也不好带着屠美丹公然参加冷怡的葬礼,这显然超出了出双入对的范畴。
冷然丢掉最后一口烟到达悼念会场的门口,刚好八点半,但作为亲人的他来说,肯定是很迟的了。
好在这时候没有人说他,即使有人说他也不是这时候。
白头的何英终究还是来了,老脸悲戚戚地站在家属位置的最前头,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只要是前来吊唁的客人都会同她默默地握一下手,然后从旁悄悄而过。
冷然也就上前抚住了她的肩,顺势往怀里深深地贴了贴,然后,无比小心地轻揉她的背,自始至终也是一言不发地,这才站到了家属的队伍里。
冷芬也就赶紧过来,帮他别上了一朵小白花,袖子上更是系了一根红绳子,说是避邪用的,至于披麻带孝肯定是不太合适的,也就不需要了。
显然,整个葬礼,冷芬在里头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属于冷然这一份子的花圈以及其他的一些悼念物,她自然也不会遗漏。
冷芬自然还会问:“你……你老婆什么时候来?”
“她……她应该不会来……”
这叫什么话,所以冷然生怕其他任何人听到似的,也就把声音压得极低。
“又吵架了?”
冷芬配合着他,也就只能使使眼色了。
而潘妙妍是本应该来,没有道理可以不来。
她不像冷芬的儿子邝小宁,因为是六岁大的小男孩,可以被家人怜惜或者说是特别爱护,也可以凭借葬礼这时候事多人杂顾不过来为理由,暂时寄放在朋友的家里。
当然,完全无视婚姻关系可以不来,要离婚了也可以不来。
但任何人这时候估计都不会把它随口挂在嘴边。
冷然也就默默地忽略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有一个人可来可不来。
他实在也帮不上太多忙,只在家属的最后头,也不帮衬任何琐事,也不理会任何来宾。
邝小明就那样一直傻呆呆地站着,闷葫芦终究只能是闷葫芦。
冷然叹息,这才把目光往里再眺,又看到了穿梭在会场人流中帮忙着照顾来宾的黎婷。
她那高挑健美的身材以及微微上翘的圆屁股,既使不穿警服,也还是那么的英姿飒爽。
她似乎到得也没多久,边和来宾比划着什么,这才把那朵小白花随手别到了身上去。
然后,她也看到了冷然。
四目蓦然相遇,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情调,却心灵相通似的,明白各自有话要说。
于是来去之间,两人很自然地走到了一块。
“老赵……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他让我……跟你说声……抱歉……节衷……”
尽管很小的声音尽量压低了嗓门,黎婷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倏然发现,原来身在其间的地方,一直就不太适合有人声。
要有,也只是用着最原始、最简单的唇语。
这显然,对于才走到一块的两人即将进行的交流,毫无意义。
黎婷索性示意冷然,还是到会场外头去吧。
而此时的会场还真是安静得异乎寻常,只是随便扫一眼过去,男女老少各色人等起码也有几十号人。
这要是把这些人放在其他任何一种场合,都不可能会有此刻这样的效果。
也真不需要经过任何多余的培训,与会人们显然都清楚,这时候是决定死者下辈子最最重要的时刻,当然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影响她宁静的灵魂高度的超拔。
所以,不是特殊需要的情况下,也不需要做任何的提示,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保持了绝对的肃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