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破晓前后。
夜色渐渐消失,光明渐渐重生,大地渐渐变得极为明亮、极为清新,万物渐渐已苏醒,渐渐已有了活力、生机。
虚无缥缈的云雾,在林中飘动、摇曳着,既不知道要飘向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神秘而又诡异的飘忽着,不知厌倦的飘忽着,仿佛是眷念大地的夜色,所残留下来的余情、余意,还有不甘、不愿。
没有一丝生机、活力的枯叶晨风中舞动着落下,在大地上轻柔的翻了翻跟头,说不出的极为欢愉、欢快。
杨晴吹灭了油灯,握住披风跟着出去。
晨风阵阵,落叶萧萧,云雾飘飘,寒意森森。
杨晴激灵灵轻轻颤抖着。
地上散落着血迹、大腿、胳膊、耳朵、......,墙壁上极为端庄、极为工整的墨宝依稀楚楚动人、鲜艳灵活,仿佛已受到地狱里恶魔的诅咒、祝福。
“人之初,性本善。”这几个血淋淋的墨宝并没有写完,血花就躺在下面,死肉般一动不动的血花,正抱着自己的大腿痴痴的、呆呆的凝视着那几个字,几个没有写完的字。
他的全身虽有着血迹,胸膛也有个血洞,大腿也断了,......。但他的眸子却是极为兴奋、极为亢奋的,也是极为喜悦、极为欢愉的,甚至那嘴角还残留着丝丝笑意,甜蜜、欢快的笑意。
晨风阵阵,神秘而又诡异的云雾飘动着,摇曳着。
......。
杨晴看了一眼就缩回目光,不愿在看。
这里实在分不清是地狱的法场?还是天宫的刑场?
她眸子轻柔的瞧着披风,轻柔的拉了拉披风。
披风轻轻飘动着。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前方只有一座孤坟。
“夜幕侠花之墓。”
无论她身前是侠客、是侠花,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这些已全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与大地融为一体。
阵阵晨风卷起片片枯叶,层层落在上面。
寒意更浓,她缓缓的抱着他的躯体,冷静、坚硬而又温暖的躯体。
“我们是不是该......。”
无生不语。
“天已经亮了。”
无生不语。
“我肚子饿了。”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他石像般转身,石像般走向前方。
几匹马依然垂下头在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找到。
杨晴忽然挡住他。
“你等我一下,我过去一下。”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
她走了几步又忽然回来,痴痴的笑着。
“你还是闭上眼。”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闭上眼。
杨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连那根根肌肉都已因过度喜悦变得说不出的兴奋、抽动着。
她过来的时候,嬉笑着在马屁股狂掴了几下。
马已在嘶嘶哀叫,她眸子里的喜悦更浓了。
她过来就笑着拍拍无生的胸膛,垂下头将笑意极力控制住,才缓缓的说话。
“我现在好开心。”
无生不语。
“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开心。”
无生不语。
“你一定猜不到,我也不会告诉你。”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你现在跟在姑奶奶的后面,姑奶奶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无生不语,叹息声更浓。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空空洞洞的没有一丝情感。
街道上人流涌涌,呼叫涟涟,卖声纵纵,买声重重。
杨晴到了这里,眸子里的喜悦之色更浓了,浓得躯体已在抽动着,抽动得仿佛是强风中的柳枝。
她忽然伸手拿了两串冰糖葫芦,吃了起来,竟然忘了付钱。
别人在冷冷的盯了她好久,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杨晴瞧了瞧这人,笑着丢给他一团东西。
“不用找了。”
她嬉笑着抱着无生,然后将嘴靠在他胸膛上抹了抹,于是她嘴上的山楂皮就没有了。
眸子里的笑意渐渐地变得不但极为亢奋、兴奋,也极为剧烈、强烈,嬉笑得简直比顽童还要恶劣、凶狠。
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缓缓将那团东西打开,然后脸上骤然变得说不出的喜悦、欢快,脸上根根肌肉都已因过度喜悦、过度欢快而变得说不出的抽动着,不停的抽动着。
他张大嘴巴虽然想说什么,却被心中那强烈、凶狠的喜悦、欢愉所淹没、淹死。
杨晴看了这人就一眼就不愿再看,眸子里忽然飘出厌恶、厌烦、不爽之色,赶紧就拉着无生离开。
因为她不愿听到那样感激的话,那种话听来简直会令她身上鸡皮疙瘩飘起。
红润、发亮的冰糖葫芦在阳光下徐徐闪着光,她一串吃完才想到无生,她送到无生的嘴边,痴痴地笑着,笑得像是一只小狐狸。
“你吃一口。”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远方。
“这个好吃。”
无生不语。
“你应该吃一口的。”
无生不语。
“因为真的很好吃。”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然后石像般走向前方,前方依然是街道,依然人流涌涌,呼叫涟涟,卖声纵纵,买声重重。
他走到一家衣服店就停了下来,杨晴忽然拦住他,娇笑着。
“等我一下,很快的,很快的。”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挺得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也许有钱的人并不一定会享受,但是有钱却又对花钱很有研究的人就不同了。
她出来完全已变了个样,变得简直不是人样。
全身都是毛,简直就是毛人。
她已在笑着,嬉笑着转圈圈,像是收到压岁钱的顽童。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也许有钱的人毛病并不少,越是有钱的人毛病越是多,特别是忽然变得有钱的人毛病也许简直令人难以理解、难以相信。
桌子并不是很大,宽十尺,长十丈。
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各式各样的酒。
荤的、素的、炒的、蒸的、煮的、煎的、烤的、熬的、煲的、天上飞的、地下爬的、水里游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找不到的。
茅台、杜康、加饭、汾酒、烧刀、葡萄......。
也许这里并没有满汉全席那般美味,但绝
对比满汉全席种类繁多、齐全。
杨晴依偎在他怀里,痴痴的笑着。
“不要客气,使劲吃。”
无生不语。
“我说过带你来吃香的喝辣的,就一定会吃到,喝到。”
无生不语。
“你要是不吃,我会心疼的。”
无生不语。
“你想吃什么?我引路,带你好好享受一下。”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
他走向前方,窗外冷风阵阵,寒意飘飘,冬色奕奕。
片片枯叶从树上脱落就疯狂的摇摆、扭动,然后就落到大地上,不停的翻滚、疯跳着。
没有冷风,没有寒意。
冰冷而又无情地严寒活活的已隔绝在外面,屋里温暖如春。
无生喘息着,忽然倒下,然后挣扎着站起,石像般挺立着。
杨晴吓了一跳,轻柔的抱着他。
“你想吃什么?”
无生不语。
“你是不是想不到吃什么?”
无生不语。
“还是看得眼都花了,不知道从何吃起?”
无生不语。
“要不我们先从天上飞的吃起,好不好?”
无生不语,已在喘息,也在叹息。
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窗外。
窗外冷风呼呼,无情、冷血的卷起片片枯叶胡乱的滚动、翻滚着。
“你想去外面?”
无生点头。
从古至今特别有钱的人都有一个良好的毛病,那就是散财,越是有钱,这毛病越是严重,特别是一下子有钱的那种人,这良好的毛病重得越是疯狂、越是剧烈。
一百来个超级大笆斗,里面都已装满了一百两一锭的银子。
高两丈、宽一丈的超级车厢,八十匹威武、雄壮的骏马拉着,在严寒之中缓缓走着。
杨晴握住个银锭,显得极为厌烦、厌恶,眸子里没有一丝欢愉、喜悦之色。
但她回过头看着无生的时候,骤然间就变得说不出的喜悦、欢愉了。
“现在我们有钱了。”
无生不语。
“多得能令人发疯。”
无生不语。
“有钱了就要学着去花,多多少少也要学得像样点,不要让别人说我们花钱不在行,是不是?”
无生不语。
“所以我就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无生不语。
“你会不会花钱?对花钱有没有研究?”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杨晴不语。
他们已无话可说,也不愿再多说什么。
话的尽头是什么?
就是动手,就是抄家伙,要命的家伙,令人发疯的家伙。
路人已在发疯,已在尖叫,已在疯狂......。
杨晴已在喘息,双手已因过度用力而抽动着,额角的汗水已滴滴滚落。
她伏倒在笆斗的跟前,下面的人已在呼喊。
“我还要,我还要......。”
她仿佛已极为疲倦、无力,凝视着无生的时候却变得说不出的极为灵活、雀跃。
“你就发发善心,来帮帮我,后面还有很多。”
无生不语。
“求求你了,就来帮我一下,就一下。”
无生不语。
“这是今天的任务,散完了我们就回去休息。”
无生不语。
杨晴喘息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极为苦恼、痛楚。
“我这样是不是很有钱?”
下面每个人地嘴已张开,大得跟瓢似的。
“是的,你是最有钱的,......。”
“我是不是很会花钱?”
“......。”
“我对花钱是不是很有研究?”
“......。”
她实在已无力,实在已极为疲倦,也极为厌倦。
后面还有六七十个满满的笆斗,眸子的疲倦之色已在抽动着。
下面嗓门最响的是个卖豆腐的,多年的叫卖虽然并没有赚到多少钱,却得到一个好的嗓门。
“我还想要......。”
杨晴咬牙,使劲的砸他。
她已发现自己的手指已抽筋,实在无力、也无法在动手。
“你看看,我的手都抽筋了,你还不过来?”
无生不语。
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空空洞洞的眸子已落到前方。
前方一个猪圈里。
一个人正无力而又慵懒的躺着,没有一丝活力、生机。
杨晴无力的指了指猪圈里,下面的人就将那个无力、慵懒的人拉了上来。
“我们现在发财了,就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去行行好事。”
无生不语。
“要好好效仿一下那些有钱的前辈,怎么样去散财。”
她喘息着回过头,看了看后面。
后面还有五十多个笆斗,她就看了一眼,就晕眩了过去。
......。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窗外。
窗外夜色漫漫。
冰冷、消瘦的斜月,显得极为冷静、寂寞。
冷风呼呼作响,落叶猎猎翻滚。
屋里的炉火正旺,暖意飘飘,桌子上蜜饯、水果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杨晴盯着炉火痴痴的发怔,过多的钱财并没有给她带来更多的喜悦、欢愉。
眸子里却变得极为苦楚,极为寂寞、萧索。
是不是一个人忽然变得有钱就会不知道该做什么?想要什么?
窗户忽然打开,一阵冷风飘进,带着夜色里特有的冷漠、寂寞摇曳着。
杨晴关上窗户,就被无生拉到身后。
不远处屋角矗立着一个人,一个不像人的人。
他走向炉火,伸手烤烤,仿佛觉得不过瘾,又伸进去搅动了几下。
炉火更加旺盛,他的手仿佛不是手,是火剪,挑动炉火的火剪。
他叹息着,也在静静的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人的躯体极为奇特、诡异,在夜色中看来也许要比野鬼更像野鬼。
他躯体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
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漆黑的不带一点人味。
一只眼睛明亮如寒月,冰冷、无情而有冷漠。另一只眼睛像是漆黑的石头,没有一丝活力、生机。
“枪神无生?”
“是的。”
“你还活着?”
“是的。”
“你早该死了?”
“是的。”
“你在等我?”
“是的。”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不是人,是花。”
“是的。”
“你是阴阳姬花?”
“是的。”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花。”
“是的。”
“却像是鬼。”
“是的。”
“你为什么不去做鬼?”
姬花不语。
无生不语。
他们不愿再多说什么,也不是喜爱磨牙的人。
不喜欢磨牙的人通常都是喜欢动手的人,他们已到了动手的时候,动手就是生命结束的时候。
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姬花走向无生,停于七尺处。
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盯着无生的一切,特别是无生手里的枪,还有握枪的手,他盯得特别细致、小心。
漆黑的枪,苍白的手。
没有风,屋里的炉火正旺,夜色与寒意都已死死的关在外面。
杨晴放下披风,缓缓离去,走到一边。
躯体已在发冷、发寒,渐渐地抽动着。
“你要活着,否则我也......。”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姬花,仿佛要活活将他戳死在地板上。
炉火的木块“噗噗”作响,火焰丝丝摇曳着,仿佛极为兴奋、强烈,但屋里显得极为阴寒、冰冷。
她并没有说完,只说到一半就被活活冻死,冻死在嘴里。
无生凝视着他。
“你去当鬼的话会是孤魂野鬼?还是厉鬼?”
“根本不必去当鬼,我现在还不像是鬼吗?”
他的话刚说完就像个鬼一样,飘忽着,也许比鬼飘得更加专业。
鬼影纵纵,阴气飘飘,笑声涟涟,嘶声荡荡。
姬花仿佛不但专业,而且很喜欢这样。
飘忽着在屋里到处摇曳、嘶叫,仿佛已将这里当成是他的家,他的地狱,说不出的欢快、喜悦。
屋里是没有风的,现在忽然已有了。
桌上的蜜饯、水果,胡乱的摇晃、滚动着,炉火里丝丝火苗摇荡得更加强烈、剧烈,仿佛经受不了过度欢愉不知怎么才好似的。
无生忽然倒下,已在喘息着,已在挣扎着,不愿站起,不想站起。
他倒下就抱着白不白、黑不黑的姬花在不停翻滚着。
姬花拼命的撞着无生胸膛,不停的撞着,无生咬牙,但嘴角的鲜血已缕缕流了出来。
无生使劲掐住姬花的脖子,然后使劲摇啊摇,摇啊摇,姬花已在丝丝嘶叫着,哀叫的已吐出白沫,不停的吐出白沫。
然后姬花的眸子缓缓往上翻动着,不停的翻动着。
接着就不动了。
姬花不动的时候,屋里的鬼风骤然消失,桌上的蜜饯、水果骤然变得死寂。
屋子里骤然变得死寂。
无生喘息着、挣扎着翻了个身,挣扎着站起,然后又倒下。
倒下就在不停的喘息着,也在休息着。
杨晴忽然扑了过去。
将他轻柔的扶起,轻柔的拥抱着他不语。
无生也不语。
他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更没有一丝疼痛、哀伤之色,枪头般盯着、戳着窗外,窗外消瘦的斜月高挂,刺骨的冷风飘飘,......。
是不是夜色里还有着什么令他挂念的花,如果有的话,为什么还不出现?
窗户关得已很紧,寒意已完全阻挡在月色下。
炉火渐渐已暗淡,暗淡如疲倦的姬花,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一丝生机。
一个苹果从桌上忽然滚落,滚到杨晴的脚边,杨晴捡起,痴痴的看着,痴痴的发呆。
红红的苹果在夜深人静的屋里看来,血红的令人寂寞、发疯。
她忽然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就咽下,她咽下就在回味着里面到底有多少甜蜜,多少酸楚。
没有风,她的脸色抖动却更加剧烈、凶猛。
她睁开眼就静静的凝视着无生,无生的眸子。
漆黑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情感,没有痛楚,没有活力,甚至连生命仿佛也没有。
她将苹果送到他的嘴边,他没有拒绝,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着,嚼得极为仔细、认真,仔细、认真的仿佛不是在吃着一个苹果,仿佛在嚼着一支花,一支极为可怕、凶残的花。
无生挣脱出她的拥抱,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然后石像般走向窗户,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远方。
远方只有夜色,只有月色。
杨晴静静的矗立着,静静的拥抱着自己。
“你......。”
她的话刚刚出口骤然间已被寂寞、空虚所淹没、淹死,活活的淹没、淹死。
她的眸子已在抽动着,一种过度寂寞、空虚的抽动。
她的眸子抽动着凝视着无生,冷静、坚硬、温暖的无生。
他在做什么?想着什么?还是在凝视着什么?
无生已在叹息,叹息着闭上眸子。
夜色更深,寂寞之色却更浓。
杨晴拿起火剪轻轻的拨了拨炉火,炉火丝丝热力缓缓飘出,她就静静地烤了烤手,烤了烤脸蛋。
她的躯体渐渐有了热力,不再觉得冰冷的时候,脸上就缓缓的露出笑脸,可她脸上的笑意却是极为苦楚、极为寂寞的。
杨晴静静的笑着不语。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更不语。
屋里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静得仿佛只能他们两个的心跳声。
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我好怕。”
无生不语。
“我真的好怕。”
无生不语。
“你为什么不能靠近我一点?”
无生不语。
“你是不是怕我?”
无生不语。
“你......。”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他叹息着走去,走向杨晴,将她搂在怀里,轻柔的搂在怀里。
她眸子里的笑意更浓了,浓得已沁出的泪水,一种久已在忍受寂寞、忍受空虚的泪水。
炉火渐渐已熄灭,抱得却更加用力、强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