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散落在地上的花瓣,仿佛是跟男人风流了一夜被抛弃、甩掉的婊子,拙劣、丑陋、破旧,令人厌恶、无趣、作呕。
荷花喘息、呻吟,挣扎着站起,又倒下,仿佛已不行,已无力、虚脱。
他淡淡的说道:“沙场铁花果然有两把刷子。”
铁花冰冷、怨毒的脸上已有笑意,过度疼痛的笑意。
他说道:“你还能起来吗?”
荷花咬牙,额角的冷汗已豆大般滚落,他爬起,又倒下。
他笑了。
铁花道:“你笑什么?”
荷花道:“我为什么要站起?”
铁花使劲喘息着,他的脸已因激动、愤怒而扭曲。
他现在看来就像被男人使劲痛快了一夜却被无情甩掉的婊子,正愤怒、气急、不甘却又无出宣泄,道:“站起来,让我杀你。”
荷花咬牙,笑道:“我不起来也可以动手。”
铁花道:“你不行了。”
荷花笑了,笑得萧索、无奈,说道:“你难道是软蛋?为什么不过来?不过来让我杀你?”
这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鞭子,铁花的眸子已在抽动。
铁花看了看躯体下不带一丝血肉的腿,眸子里疼痛、愤怒、怨毒之色更浓,浓得仿佛恨不得将荷花一块一块的咬,活活咬死。
他的确无法过去,一步也休想过去。
他只看了一眼陪他出生入死的爱马,躯体就剧烈的抽动着,肠胃不由的收缩,他忽然倒下,就倒在他的爱马旁,看着正在跳动的心、肝、肠、胃、......,他拼命的呕吐,......。
荷花道:“怎么样?”
铁花咬牙,道:“你......。”
荷花道:“你果然是软蛋,办不了事的软蛋。”
铁花没有说话,瞪大眼睛看了看,一口鲜血吐出,死肉般不动了,脸上愤怒、怨毒之色忽然僵硬,硬死。
荷花叹息,他叹息一代名花竟被自己一两句话活活的气死了。
杨晴奔跑过去,将荷花扶起。
她将他扶起连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哪来的勇气。
她说道:“他不动了。”
夺命荷花强迫自己点头,似已无力、虚脱、奔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倒下就很容易不会起来,失去生命、失去一切。
但他还是不怀好意的瞧着她的胸膛,她的胸膛已因过度恐惧、惊慌变得剧烈上下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跳出去。
她说道:“我们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他点头。
她说道:“你不要睡着,好不好?”
他点头。
她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他点头。
她说道:“从前有座山,山上
有座庙,庙里两个小和尚,在讲故事,你猜猜讲的是什么故事?”
他苦笑着摇头。
这个故事在他小时候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听的令人厌恶、发疯,他忽然想把这个创造故事的人活活的扼死,扼死一万次。
她说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到的,我讲给你听。”
他点头。
她说道:“他们讲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两个小和尚,在讲故事,你猜猜讲的是什么故事?”
他索性闭上眼摇头。
他发觉胸大无脑一点也不假,这女人讲故事,实在太恶劣了,他已有些受不了了。
她就这样不停的讲着,也不知道厌倦、厌烦,仿佛也不知道别人厌倦、厌烦。
他已不在忍受疼痛,却在拼命的忍受这个故事,这个令人发疯、崩溃的故事。
他已无力的摇头。
她说道:“我讲的是不是很好听?”
他睁开眼,眸子里没有一丝表情。
她笑了,说道:“只要你不要睡觉,我就一直讲这个好听的故事给你听。”
他盯着她的胸膛,仿佛很苦恼。
远方大笑着走过来一个人,停于七尺处。
一口剑,一个人。
漆黑的眸子,蜡黄的脸孔。
他抱着肚子虾米般笑着,脸已笑得扭曲、变形。
他说道:“一个这么漂亮女人,随便做点什么都比讲这个故事要好。”
他不让杨晴说话,“我再不出来,万花楼中的夺命荷花就要死在你的故事里了。”
杨晴道:“你......。”
这人道:“金面佛花。”
这四个字说完,金面佛花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冷的盯着荷花,盯着他手里的刀,一刀夺命的刀。
杨晴道:“你要杀他?”
佛花道:“是的。”
杨晴道:“你下得了手?”
佛花道:“下得了手。”
杨晴道:“他已快死了。”
佛花道:“但他还没死。”
杨晴道:“你可以看着他慢慢的死去,不用动手杀他。”
佛花道:“我做不到。”
杨晴道:“为什么?”
佛花道:“万花出楼,为的就是他,他想多活一刻也不行。”
杨晴挺直胸膛,看着他笑着。
她知道自己的躯体能令大多数男人着迷、发疯,也希望金面佛花能动心,发情。
这样荷花才有得救。
她在笑着,也在等待着,说道:“我是不是有打动你的地方。”
她说话的时候,手已从纤细的腰肢缓缓地滑向饱满的胸膛。
她的躯体已在不由的颤抖着。
佛花的眸子已有
了光芒。
他一巴掌将杨晴掴倒在一旁,说道:“我杀了他,一样可以找你。”
杨晴咬着牙,冷冷的盯着他,说道:“你不得好死。”
佛花笑了,笑得淫狠而又邪恶。
他笑着抽出剑,看着荷花躯体哪个位置比较顺眼。
这时他的背脊忽然隐隐作痛,痛的令他无法忍受,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人,一个不像是人的人。
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僵硬,握剑的手已再隐隐颤抖。
他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人挺立在不远处。
一披风,一个人,一杆枪。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躯体挺得比他手里的枪还要直。
他的眸子枪头般戳着佛花,仿佛要活活的将他戳死,戳死一万次,戳死在大地上。
佛花额角豆大汗珠滚落,说道:“枪神无生?”
无生道:“金面佛花?”
佛花道:“这不管你的事。”
无生道:“是的。”
佛花道:“你不用插手的。”
无生道:“是的。”
佛花道:“你在边上看着就好了。”
无生道:“是的。”
佛花道:“你不会令我难堪的,是不是?”
无生道:“很好。”
佛花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无生道:“很好的意思就是我很讨厌你。”
佛花的心在发苦,嘴在发苦。
无生道:“你要杀他?”
佛花道:“是的。”
无生道:“你要怎么杀他?”
佛花不懂,不语。
无生道:“你要屠杀,还是要决斗?”
佛花明白了,决斗就是要公平,要公平的话胸口就要捅个血洞,才可以去杀荷花。
所以他说道:“屠杀。”
无生道:“你要屠杀?”
佛花道:“是的。”
无生道:“很好。”
佛花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无生没有说话,他已将枪缓缓缩回,枪头在缓缓的滴着血。
佛花的胸口忽然冒出一个洞,血淋淋的洞,鲜血从里面忽然标了出来。
无生道:“你可以去屠杀了。”
佛花咬牙,满脸恐惧、怨毒之色。道:“你......。”
无生道:“你可以去屠杀他了,我不会插手的,就在边上看着。”
他一脚将佛花踢到荷花跟前,道:“你们决斗吧。”
荷花笑了。
佛花将剑刺进荷花胸膛,荷花咬了咬牙,将刀推进佛花的肚子里,还使劲的搅动着,就像细心的少妇用铜勺搅动着锅里的米粥。
佛花死肉般一动不动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痛快、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