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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成名一招

枪与道 庸手 4110 2024-11-19 05:26

  夺命灯夫已要发疯了。

  疯在伤脑筋下的人,并不是没有的。

  他看了看小蝶,又看了看无生,“我实在想不出了。”

  “有破绽,也许只有一处。”

  夺命灯夫眨了眨眼,“这绝不可能的,我不会留一丝破绽给你们。”

  “是的,可是你还有破绽,你很狡猾,一定可以找到哪里露出了破绽。”

  夺命灯夫点头。

  他又在想着,脑子又在伤着,他想到漆黑的屋子里,那对狗男女发出的声音,那个时候难道有了破绽?他们显然很尽兴,这种事绝不会有一丝破绽的。

  他又想到了新欢捡起一块砖头丢进去,那块砖头一定是砸在桌子上,这一点他很肯定,因为砖头砸在桌上的声音,与砸在椅子上声音还是有点不同的,虽然都是木料,但还是有点不同,这种细微的声音,并不能逃过他的耳力。

  不但这个无法逃过他的耳力,就连小芳脱衣服的细微动作,也不会逃过。

  小蝶痴痴的笑着,痴痴的柔摸着发丝。

  她仿佛已看到一件极为愉快的事,这人伤脑筋的样子,不是一点的可爱,实在可爱的要命。

  “你是不是还想不出?”

  夺命灯夫点头。

  “我是想不出,你难道知道破绽在哪里?”

  小蝶看了看小木屋里的一切,痴痴的笑着不语。

  夺命灯夫笑了笑,“这里是不是很干净?”

  这句话是废话,这里岂止是干净,干净的简直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你一直都在这里住着?”

  夺命灯夫点头,笑了笑。

  这是他得意之一,也是他的享受,这种享受也许并不是正常人所能想得通,也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得到的。

  他深知这种享受在很多人眼里,也许并不是一件享受,说不定是一件折磨,一种煎熬。

  “我只奇怪一件事。”小蝶笑的很神秘。

  “什么事令你奇怪了?”夺命灯夫眨了眨眼,凝视着小蝶的笑意。

  “我只奇怪你为什么没有疯掉?”

  小蝶痴痴的笑着凝视夺命灯夫,脸上已现出戏弄之色。

  她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屋子别人怎么受得了,这屋子干净的简直像是贵妃的屁股。

  夺命灯夫忽然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看无生,才眨了眨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无生不语,也不动,他似已真的变成是石像。

  “我知道是什么破绽了。”夺命灯夫笑了笑,“一定是小芳走进去的时候,是不是?”

  他相信天底下的狗狗也许都一样,见到陌生人到了跟前,一定会变得惊慌起来。

  这本是狗狗特有的警觉。

  “不是,那个也不是破绽,天底下懒狗并没有死绝,所以也不差你一条。”

  夺命灯夫看了看无生,“我已找不到破绽了。”

  “原来你不是很狡猾,而是很愚笨。”小蝶笑了笑。

  夺命灯夫又眨了眨眼,看着无生。

  “你真的想不到?”

  夺命灯夫点点头,“难道是那夺命灯?”

  “不是夺命灯,夺命灯并不是你的破绽,那时你并没有动。”

  “那是什么原因?”夺命灯夫不愿想下去了。

  他已将一切都想了个遍,这决不

  可能有破绽的,可是无生已看出了破绽。

  “狗狗甩尾巴是怎么甩的?”

  夺命灯夫想不通,无生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句话实在很奇怪。

  可是他依然回答,“当然用屁股甩了。”

  小蝶痴痴的笑了笑,“你真是个大猪头,狗狗甩尾巴不是用屁股甩,而是用尾巴直接甩的。”

  夺命灯夫怔住。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那女人出来的时候,自己走了过去,就在甩尾巴,就在那时被无生看了出来。

  夺命灯夫深深叹息。

  本来是一件完美计划,本来完全可以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一件事,现在却因为一根尾巴上的破绽彻底搞砸了。

  “你现在是不是已彻底想通了?”

  夺命灯夫点点头,“你发现那条狗狗是人易容出的,当时并未对我起疑心,是不是?”

  “是的。”

  “可你看到夺命灯的时候,就对我有点起疑心了。”

  “是的,夺命灯离去的时候,那条狗狗也不见了。”

  “所以你才认定是我做的?”

  “还不能。”

  “直到杭天狐过来找我算账才知道这一点。”

  “是的。”

  “想不到那人过来的正是时候,正好令你知道了一切。”

  “是的。”

  “所以你不会放过我,是不是?”

  “你想要死在我的枪下?”

  夺命灯夫盯着那杆漆黑的枪,“我为什么不能死在那杆枪下?”

  枪没有动,那只手也没有动,没有动却足以令人生出心寒、胆寒。

  夺命灯夫缓缓停于无生七尺处,盯着那杆枪,“难道你不杀我?”

  “是的,我不必杀你。”

  “为什么?”夺命灯夫不懂。

  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没有理由不杀,可是他偏偏不杀。

  披风在冷风中飘动。

  这是个奇怪的人,夺命灯夫轻轻叹息,眸子里已现出惊讶、不信之色。

  “我不会杀你的,不过别人却有理由杀你。”

  “什么人有理由杀我。”夺命灯夫目光已飘向漆黑的夜色。

  漆黑的夜色冷风飘飘,没有人,更没有人影。

  “我杀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杀我一次?”夺命灯夫忽然冷冷盯着无生,盯着那杆漆黑的枪。

  “我为什么要杀你?”

  夺命灯夫傻了。

  他已完全说不出话了,他见过奇怪的人,无论有多么奇怪的人,都见过,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小蝶痴痴的笑着,痴痴的笑着凝视夺命灯夫,“你不用多说什么话了,因为他真的不会杀你的。”

  夺命灯夫点点头,嘴角已现出酸楚之色,“他为什么不杀我?难道他真的有毛病?”

  小蝶笑了笑,轻轻咬牙,“是的,而且还很重。”

  “我不信。”他忽然扑向那杆枪,“我不信世上有这样的人。”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很突然,这么突然的事,本就很难令人想得到,更很难避得开。

  一个求死之人,动起手来,往往会将躯体上每一丝力气用光,这好比是进了赌坊的赌鬼,不把口袋输的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

  就在脖子好像触及枪头的时候,那杆

  枪忽然消失,那个人忽然消失。

  夺命灯夫挣扎着站起,冷冷的笑着,冷冷的盯着不远处,“你果然是个疯子。”

  无生不语。

  他赫然已到了不远处,神奇般挺立在不远处,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漆黑的夜色,不再看一眼夺命灯夫。

  “你的毛病果然很疯,可我不信。”

  他说不信的时候,手忽然挥了挥,十几道寒光骤然射出,骤然射向无生躯体。

  夺命灯夫已将躯体上所有的力道统统用出,这是自己杀人致命的一击,也是他必胜的一击。

  他眼睁睁看见很多人在这寒光下失去生命,横倒在地上。

  这是他成名的一招,没有人能躲得过。

  也许无生并不是人,而是神,江湖中少之又少的神,枪神。

  披风柔柔飘过。

  一连串叮叮作响落地,寒光顿消,杀机顿死。

  人已软软跪下,他已不行,额角冷汗冷雨般滑落,又冷又急。

  这种杀人招式都无法击杀无生,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杀无生,还有什么法子能逼无生出枪。

  人没有动,那只手也没有动,漆黑的枪更没有动。

  披风在动,柔柔飘动,柔的仿佛是多情女人的心,柔的令无数情郎心生快意,心生刺激。

  嘴角酸水渐渐已流出,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已变形、扭曲。

  “你为什么不杀我?”

  无生忽然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一起掠进小木屋。

  小木屋里油灯几近枯萎,几近没有一丝亮意。

  小蝶柔柔挑了挑灯芯,灯火渐渐变得更加明亮起来,夺命灯夫脸颊上酸楚之色更浓。

  桌上的茶水已凉,小蝶试了一下,并没有倒出。

  无生握住茶壶,递给小蝶,“可以喝了。”

  小蝶吃惊的盯着无生,吃惊的盯着那只手,那只手仿佛有中魔力,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魔力。

  这壶冷茶在那魔力下竟已变得发热。

  小蝶痴痴的笑着,倒了杯茶端给夺命灯夫。

  夺命灯夫躯体上每一根肌肉几乎都已不稳,都已无法控制住,他接过茶杯喝水,喝进去的并不多,落到衣衫上却很多。

  小蝶的心已要碎了。

  无生石像般挺立在窗户边,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漆黑的夜色。

  冰冷的冷风,漆黑的长夜,寂寞的心灵。

  冷风犹在呼啸,浪子犹在他乡寂寞、空虚。

  小蝶盯着无生的眼眸,空空洞洞的眼眸没有一丝情感,他真的没有情感吗?还是曾经被女人彻底伤害,被女人彻底伤透过。

  现在已不会生出情感?彻底变得石像般坚硬、冷静而温暖。

  她深深的感受过那只手上的力道,能带给自己很多柔情,很多柔意。

  这种柔情柔意,岂非是大多数女人想要的?

  小蝶倒了杯茶,端给无生。

  “他好像不行了,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

  “也许他什么都可以做?”小蝶看了看夺命灯夫。

  “也许。”

  小蝶笑了笑,“他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好好活着了?”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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