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仇震天正被铁链紧锁,虽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但那一双眼却还是桀骜不驯的瞪着吴伯。他呸的一声向吴伯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狂笑道:“半月老儿,你药王一族不是自负制药、解毒无往不胜吗?一个小小的冰火邪毒居然还问我要解药,且不是笑话么?”
“你……”吴伯气得吹鼻子瞪眼的扬起手中的鞭子。仇震天骨头真是硬,昨晚被侍卫狠狠责打了几个小时,就是死活问不出一个字。还好他一早提前封了他的要穴让他没有可以自尽的能力,不然现在自己也估计不会站在这里了。
“少废话,这解药你给还是不给?”
仇震天没有理会吴伯的怒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道:“解药?哈哈……”顿了一下,他的眼里射出怨恨的光芒来。
“解药不就是你们那身怀血狼之咒的药王圣女吗?你让她去解啊!哈哈哈哈……”
吴伯愣了一下,虽然通过这些年的苦心专研,他已大致猜到要解冰火邪毒非血狼之咒不可,但仇震天的话还是让他很震惊。然接下来仇震天的话,更让他痛心和为难。
仇震天的狂吼回荡在整个牢房里,阴暗的光线、潮湿的环境,佩上仇震天阴阳怪气的笑声,像是劣鬼的哀鸣一般。
“你去让他们阴阳调和啊,你去啊!哈哈哈哈……我要你高高在上的药王一族传人人尽可夫。”
吴伯震惊的垂下手中的鞭子,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完全不愿意去接受。多少次,他不断的在心中否认自己关于此毒的研究结果,然没想到,仇震天的说法竟跟它完全吻合。
“仇老贼,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上当?哈哈哈哈……”仇震天再次狂笑出来,一双跳跃着烈焰的眼睛斜斜的打量着吴伯。他就知道,以吴伯的制药修为,应该早研制出了解这毒的方子,只不过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看到仇震天的反应,吴伯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虽说他和仇震天是死对头,但以他对仇震天的了解,他知道仇震天这次说的一定是真话。这个老贼向来面热心冷,这冰火邪毒又是专门为对付药王一族而制,所以他有这样的居心实属正常。
“你……你这人面兽心的老贼。”
吴伯恨恨的将手中的鞭子朝仇震天抽去。族仇、家恨,二十多年前的灭族之恨,佛如昨日般一一浮现在眼前。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他却并不忍心对他下狠手,他只是想要冰火邪毒的解药救自己的徒弟。
鲜血,一滴滴的掉落在牢房潮湿的泥土地上,鲜红一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得阴深。
“怎么办?该实话告诉那几个孩子吗?不,不能,他们现在的关系,让他们如何接受?”吴伯疲惫的放下手中的鞭子。二十几年了,恨在他心里早已结痂,只剩下伤口结成的厚茧。他累了,也老了。
被抽打过后,仇震天喘着粗气的狂笑又在响起,成王败寇,仇震天却宁死也不低头。
支撑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仇恨,现在却像被蒸干了的井水般,吴伯觉得自己全身乏力。仇人已经伏法,往事亦如烟云,这次,他终于可以告慰逝者。
吴伯脸色暗淡的走出牢房,阳光暖烘烘的照耀在他身上,他仿佛听到了光明的召唤。是他该远离世俗纷争,隐居世外的时候了。
然今纳西族首领被擒,纳西族必是群龙无首,若无人管理,怕是族人要招鱼肉,烧杀抢掠到处横行了。想起这二十几年来仇震天在纳西族的所作所为,民不聊生之景,吴伯不禁红了眼眶。
“师父。”敏三不知何时走到他跟前,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疑惑的叫了一声。
“嗯。”吴伯朝他点点头,又恢复了暗淡的神色。敏三的面像,苍白中带着些许蜡黄,已然是毒又在漫延的征兆。
“可怜的孩子,我该怎么帮你呢?”他暗暗沉吟一声,怔怔的盯着敏三的脸色。
敏三扯了扯嘴角,他早已经料到,仇震天是不可能将解药随身携带的。
吴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告诉他真像的冲动。他知道就算此时把真像揭露出来,不仅是三个年青人一时无法接受外,敏三也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施舍。
“啊,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吴伯明知故问的问题,不过是为了故意隐藏自己不自然的情绪。
“没有。”
敏三的回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就知道,敏三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担心的人。
吴伯点点头,假装受安慰的笑了笑,心道:“先打开石窟拿出秘籍再说吧,年青人的感情通常变化多端,以后的日子,多撮合一下,阿利雅跟三子关系一直都不错,还是会有机会的。”
经历了昨夜的大战,羽族今日非常的冷清。丫头仆役个个脸色沉静,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转眼又到了午餐时分,我站在屋内,悄然从窗口凝视着窗外萧条的风景,不由更加心凉。门被人轻轻敲响,我应了一声,立刻有人推门进来。
“老婆,开饭了,你怎么不去前厅呢?”
“没胃口,你们吃吧。”我依然静静的凝视着窗外,耳边又响起了鸽子飞过的咕咕声,可惜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怎么了?还在想昨天的事啊?”他问。
我轻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道:“没有。”
千头万绪,在心里打成一个难分难解的结,我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明明只是在这里呆了几天的时间,却像渡过了几年般漫长。
生命的脆弱、世事的无常、人心的难测……一桩桩一件件,像泰山压顶般的让我觉得沉重无比,就连流动的空气都赌得我心慌。
敏浩叹了口气,从后面轻轻拥住我,头搁在我肩上。也许他此时的心情亦如我的一般烦乱,又或者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愁绪。
“敏浩,我想家了。”我幽幽的说。原以为只需一两天就可以搞了定的事,没想到却额外生出了这么多支节。这样动荡不安的生活,比起来,我天天坐在家里写稿子的日子是多么惬意。
“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我点点头,将心里的不快敛了一些。日子还要继续,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连累了一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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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飞逝,仇震天的罪恶终于在羽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羽族上下欢声一片,锣鼓喧天。吴伯在蒙塔的支持下收回了纳西族的统领权,将纳西一族重新改回原名药王一族。
转眼又过了十多天,吴伯、敏三和敏浩他们都昼夜不停的忙着。仇震天在位时,对待族人手段残忍,纳西一族贪官横行,全族上下早就愤声一片,所以族民自发的组织力量帮助吴伯他们,惨除仇震天余党的工作相对比较顺利。
不同于羽族的高山古堡,纳西族的建筑风格更近于现代的都市。虽然没有贴着瓷砖的栋栋高楼,但清一色的像牙白墙体仍让人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常在都市居住,很难有机会可以静赏十五月圆的美景。纳西族的初秋,并不像羽族那般风和日丽。夜风打在身上,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不自觉的紧缩起来。
我独自站在院中,静看着天上云彩如薄纱般的轻轻舞动,在月光的渲染下,一片片洁白。
“想什么呢?”不知何时,敏浩已站到我身边,看着我看天的样子笑问。
“没有,你怎么来了?不去当你威风凛凛的廖大将军了吗?”
他们这几天都忙的四脚朝天的,虽然纳西族的事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吴伯却非常倚仗他们兄弟。这几天,两人鞍前马后,也确实为吴伯出了不少力,通常是一天跟他们打不了几次照面,更说不上几句话。
闻言,他轻笑出来,一把将我楼进怀里问:“怎么,吃醋了?”
“鬼才吃你的醋呢!”我笑答,将身子倚在他怀里。
“哦,是吗?几天没见,我以为你会想我呢,好吧,那我走了。”
他募地放开我转身就要离去,我心里一沉,急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唉!”下一秒,他转过身来,目光如星火跳跃般的笑睨着我。
“舍不得了吧?”他问。
什么嘛,骗子,还以为他真又要走呢!我没好气的给了他个大白眼,谁舍不得他了,我只是不甘心才感受到他的温暖,又立刻失去了而已。人生地不熟的,我每天连蒙带猜的跟人沟通我容易吗我?而且通常是我们沟通了半天后的结果却是牛头不对马嘴。他好不容易来了,我就是想和他说说话而已。
“想我留下来陪你啊?那亲我一下,看在你是我未过门的老婆的份上,我可以考虑。”
“谁要你陪?哼,大不了我去找敏三哥哥。”
想占我便宜,没门没窗没希望。
“老婆,你干嘛对我这么绝情?我这些天可是忙得人仰马翻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