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段石板路,入眼的尽是些样式古朴的建筑,整齐矗立在道路两旁。
但再美好的事物看多了也会产生审美疲劳,何况走到现在姜修浩俩仍未看到一个人影。此时本应是热闹非凡的聚集区却安静的可怕,针线落地可闻,别提有多瘆人。
“这有人吗,有的话吱一声呐。”
姜修浩有些慌,穿越人士总有丰富的想象力,诸如宗派是不是突然被灭门了,或者自己可能陷入某种幻境了,也可以是大家伙组团去旅游了的念头一一闪过。
“喂,前面两位师弟等等我啊。”突然咋咋呼呼一声喊,激地姜修浩毛发都竖起来了。他生硬地将头转向身后,却原来是一个瘦竹竿师兄。
瘦竹竿明显是个自来熟,毫无顾忌连连拍着姜修浩的肩膀:
“看来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啊。”看到姜修浩眯着眼“困意十足”,竹竿满脸的认同感,“果然我奕剑宗好男儿,大比前一天仍勤耕不缀,有志气!”
额,我到底该往那个方向想啊,是那个方向呢,还是那个方向。
姜修浩瞬间脱线,直接污妖王附体。
“彼此彼此,足见师兄也是同道之人。”姜修浩的回答毫无诚意。
嘿嘿,顺杆子往上爬,花花架子众人抬呗。
“那两位师弟还不快去演武场,时间不等人呐,再迟可就要错过好戏了。”
戳竹竿一阵小跑,连连挥手示意他跟上,看来是真急着去看所谓的大比。
想着本来就是来逛逛的,十三十四自然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凑。
“还未请教师兄大名,我们以后也好多亲近亲近。”姜修浩道。
“好说好说,本人大名张进,人称一声进哥,别的咋不敢夸,在这奕剑宗外围,我不知道的事还真没几样。”
瘦竹竿很是自得,他修为平平,却不是因为天资寻常,而是乐于打探各种情报,不管是独家小道消息,还是过了时间的风闻旧事,他都乐意收集,纯属兴趣使然。
“哦,不想进哥还是个妙人。”姜修浩灵机一动,到时可以试试在张进身上打听一下关于自家守剑一脉的情况,就是不知道他能说出多少,“我前几天在翻阅古籍时看到书中提到我奕剑宗还有守剑一说,不是很明白,还请进哥赐教。”
“师弟这一问很有意思啊。”张进倒是没想到姜修浩有此一问,他还以为姜修浩会问关于此次外门大比的内部消息,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此事在外门的确无人知晓,不过在咋们奕剑宗高层那叫一个大名鼎鼎,这会离演武场还有些时间,你且听我道来。”
“守剑一脉是奕剑宗内部比较特殊的一脉,每代传人至多三人,少则一两人。人家选徒不选最好的,只选对眼的,这一点连掌教都无可奈何。可怪就怪在这,但凡进了守剑一脉的门人,只要能获得出山资格的,就没有一个是弱手。”
进哥想了想,“现在这一代守剑一脉的峰主也很厉害。在大陆上闯出偌大的名声,当时煞榜上名声赫赫的‘平平无奇’赵十一便是他,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徒弟。”
哎呀,还真是师傅的风格。
平平无奇形容地好,赵十一长得是平常了点,不过能上煞榜就不得了了。想不到师傅还是只大粗腿啊。不过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他,逼他去掉‘十三’这难听的道号,哼。
煞榜他还是知道的,因为除了功法这块,赵十一对别的其实放地挺宽。茅屋虽小,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满满当当的都是书籍,姜修浩平常除了练剑也只剩看书这一途径来了解这个未知的世界了。
煞榜乃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几个皇朝联合定制而成,其权威性毋庸置疑,赵十一能上榜,其战力不可小觑。
“师兄再多嘴一句啊,以后你在门派里遇到以数字做道号的同门就要注意了,估计下一代守剑的道号是十二、十三、十四没跑了。”说起这几个数字,进哥竟然有些向往,“要是我是张十三就好了,下半辈子还用愁?”
你全家才是十三,我给你十三!
姜修浩怨念不已,这个世界的人不明白十三的含义,身为地球穿越大军一员的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有这么埋汰人的么。
“诺,到了,今天奕剑宗外门弟子基本上都在这了,毕竟一年才一次。”
张进无视旁边的咒骂声,领着着姜修浩师兄弟俩穿过人山人海,指着演武场中心的五个擂台道,“我看你们年纪轻轻,脚步虚浮,体内没多少灵力,想来是新进的弟子,对大比未必有深入了解,就由为兄再给你们讲讲。”
他算是看出来了,姜修浩哥俩是十足的小白,啥事瞅着都新鲜,难得有人需要他来普及这简单的知识,过过嘴瘾也好。
“大比一年一次,六七百外门弟子只取五人,每个擂台最终胜利者只有一个。
比赛规则倒也简单,能在台上最快连胜三场就是胜者,无条件进入内门。只要不出现致残致死的伤害,擂台上一切手段均可使用。当然,为了别有用心的人用计得逞,上台较量失败的人不允许参加之后下一次大比。”
规则确实不复杂,胡晓雪点头表示明白,姜修浩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规则越是简单越有操控的空间,买通别人实施车轮而本人战第三场才上自然能争取优势,拥有一件强大的宝物也是不错的选择。
最可怕的是失败者要承受的后果,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内外门资源分配是不同的,大比两年一次,这段时间足够拉开大家的差距。
所以敢上台的,大多都是对自己抱有相当信心,也有承担可拍后果的勇气,只有寥寥几人才会想着摸鱼偷便宜。
擂台上的氛围比较凝重,五个擂台有四个是安静的。一场战斗下来所有胜者都在闭目养神,争取一切时间恢复。台下的挑战者则是紧张地分析战局,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挑战。
唯一有战斗的是三号擂台。
对战的双方一个是消瘦的男子,约莫二十左右,最大的特色是脚力非凡。他明显长于步法,擂台上时不时掠过他的身影。
他手持一柄寒光湛湛的短剑,偶尔在对手身上划出浅浅的血痕,剑尖一抹幽幽蓝色显然是有毒的,不会致命但足够影响胜利的天平。
另一边是个光头大汉,身高两米出头,身上一块块凸起的肌肉能够夹死不小心落在上面的苍蝇。使一把宽有七八寸的巨剑,黑不溜秋的煞是难看,只有挥舞间呜呜的风声证明它并不是纸糊的。
胡晓雪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谁的剑法如此简陋,那甚至称不上是剑法,就是简单的砸和扇,凡人打架的姿势也不过如此。
“大个叫石铁,怎么样,很形象吧。那把石剑是他自己打造的,整整八十斤重,要说外门弟子中能举起八十斤的重物多得是,但能将这柄重剑用到战斗中的,只有他一人。可惜了这个天生神力的汉子,被金旭阳那小子克地死死的。”
金旭阳自然是那个步法灵活的男子。石铁空有一身神力,每次挥剑却都被金旭阳险之又险避过,反而有时一不留神金旭阳被留下一道伤口。
伤口不大,但要命的是渗入体内的毒素,他渐渐感觉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
“不一定哦,进哥。”姜修浩有不同的看法,“下一场我不好说,但金旭阳要是没别的底牌了的话,这场石铁赢定了。”
张进不解,场上局势一面了然,金旭阳出类拔萃的步伐让他占尽先机,剑砸过来,他闪身一个后退,又有余力用剑背猛地抽石铁的胳膊;剑扇过来,他悄然跃起,特意在空中摇摇食指,激怒石铁。
这哪里有胜算可言!
“金旭阳,你敢不敢和爷爷我正面刚一波。”石铁怒喝,肩扛石剑,左手紧紧握成一团,心里的窝囊不言而喻。
“怎么,怕了啊,怕了就认输。”闻言金旭阳还是没停下脚步,一柄短剑如毒蛇吐信,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朝石铁捅去。
“金旭阳,这是你逼我的!”
石铁艰难躲过金旭阳一击,不可避免又留下一道伤口。然而正是这道伤口彻底惹毛了他,让他下定决心放手一搏。只见他开声吐气,双手持平紧握石剑的手柄,剑尖朝外,腰部狠狠用力,整个人便如陀螺一般急速旋转起来。
当是时,风随剑走,沙随风行,八十斤的重物在石铁一身怪力的加持下露出了真正的爪牙。一个人造的旋风卷起漫天风沙,整个擂台迷迷蒙蒙,不能视物。强烈的风压四散开来,台下的吃瓜群众不得不向后退开数步。
整整十息后,擂台上的风暴才渐渐平息,只见石铁大口喘着粗气,门板石剑像木杖一样被他杵在地上,整个人倚靠在剑上才维持不倒。
唯独不见刚才还踌躇满志的金旭阳。
“噗”
有人发现了躺在擂台下方的金旭阳,那模样好不凄惨,衣服丝丝缕缕勉强遮蔽身体,披头散发的样子足见刚才在风暴中心的压力何其大。
不用说,金旭阳是输了的,被甩在擂台下昏迷不醒,至于是真的昏了还是装的,这一点没人在意。好在还有他平日交好的三两朋友见势不对,把他背出场外,想来是治疗去了。
“怎么样,还有哪个来挑战?”
石铁虽然疲惫,但借着刚才狂野的胜利,气势如虹。
没有人敢赌他还能不能再来一次大旋风,场下一时倒没了声响,好不尴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