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华凌并没有任何推脱的话语或者行动,就和赵昀起一道入宫了,既然早晚都要面对,能拖得住一时,也拖不住一世,还要白白惹人疑心,况且,若他们不想自己有个孩子,那么即便自己侥幸怀孕,怕是也护不住多久,就不必让这个孩子痛苦的白白来这世上走这一遭了,来日方长,走着瞧吧。
赵昀起看着昨日骤然晕倒今日又坦然的坐在入宫轿辇上的谢华凌,心中思绪百般,说出口的却是无关紧要“我先去拜见父皇,你一会儿去母后宫中稍坐,母后慈和,无须担心。”
谢华凌轻声答应道“嗯。”
两人心思各异,俱是不再多言了。
坤宁宫中。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吉祥。”谢华凌依礼跪拜。
“快起来吧,来人,赐座。”皇后一派雍容。
待谢华凌入座后皇后才继续关心的问道“入府后一切可还习惯?”
“承蒙娘娘记挂,臣妾一切都好。”
……
皇后不曾摆架子给下马威,谢华凌也表现的十分知礼,看起来倒是十分和睦。
几句寒暄过后,皇后聊起了正题“秋水,去把前几日高僧送过来的平安符取来。”
“是。”伺候在皇后身旁的宫女福了福身应了下来。
谢华凌在心里暗笑,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多时,秋水捧着一个小锦盒走了回来,皇后示意她直接送到谢华凌身旁。
皇后面不改色的说道“凌儿,京中的法华寺极为灵验,这平安符是法华寺的高僧前几日供奉来的,本宫与你一见如故,这平安符便送给你吧!”
“这……娘娘厚赠,臣妾愧不敢当。”谢华凌装的十分惶恐,戏嘛,既然做了,便要做的逼真一些。
“无妨,太子爱重你,你自然当得起,为了方便携带,这符已经被制成了项链的样子,你要记得,这平安符需得日日带在身上才能灵验。”皇后一番话说得十分平静,心里却也在感慨,这也不算是说谎,毕竟这平安符能到谢华凌的手中,其中确实是有太子爱重的原因,而且,日日带此符在身上便能平安,这句话也不假。
“是,谢娘娘。”谢华凌打开锦盒,拿出平安符细细的打量,又轻嗅了下“这符独有一股异香呢。”
“想来是供奉时熏的檀香吧。”皇后面色微变,眸色复杂的看了谢华凌一眼。
“娘娘的好意臣妾记在心里,还请娘娘放心,这平安符臣妾定会日日都带在身上。”谢华凌神色不变,慢条斯理的把平安符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盖在了外衣下面。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谢华凌有了心理准备,情绪隐忍倒是未见变化。
门外宫人来禀“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见。”
“快宣。”
“是。”
说话间,赵昀起便已步入了殿中“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儿不必多礼。”皇后算了算时辰,有些促狭的问道“起儿今日这么早过来,想是为了凌儿吧?”
赵昀起客气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本就是分内的事情。”
皇后却不甚在意的样子,仍旧笑得温和“我知道你孝顺,你日日都进宫,请安也不在这一时,今日是凌儿第一次入宫,你带着她在宫中随意逛逛吧。”
“是,谢母后。”
谢华凌也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娘娘体谅。”
“好了,本宫有些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吧。”皇后冲着两人摆了摆手。
“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
……
皇宫内御花园。
赵昀起和谢华凌慢悠悠的走着,奴才们都被遣到远远的地方跟随着。
“刚才母后都和你聊什么了?”赵昀起随意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就是随意的聊了些家常。”谢华凌没有和他提起平安符的事情,她不敢问他,也不敢深追究,因为她害怕结果是这一切赵昀起都是知情默许,甚至是极力促成的,心知没有逃避的必要,可还是不忍面对真相。
赵昀起不再追问,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沉默的走了许久又问道“这御花园中的景色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谢华凌根本就没有仔细看景致,这一成不变的东西前世早就看腻了。
“比之边塞又如何?”
“边塞啊……”自己来这京中也快一年了,时间真快呀,离开仿佛还是前天刚刚发生的事情,谢华凌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远方,可目之所及能看到最远的地方就是朱红色的宫墙。
两人慢慢便行至了湖边,果然看见一只小船漂摇的靠在岸边。
谢华凌看见小船后来了些兴致“我们等一个会划船的奴才来。”
“不必。”赵昀起却要拉着谢华凌直接上船,这船不大,两个人刚刚好,若是再容下一个划船的奴才,便会显得拥挤,而且,多好的两人独处时间,何必要带第三个人来,赵昀起心中的小算盘打的极好。
“殿下还学过划船?”谢华凌被拉着往前走,顺势问道。
“没有。”赵昀起说的理直气壮。
“啊?”没学过还敢把自己独自往船上领?谢华凌愣了一下,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的话你说得这么自豪干什么?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用学吗?”赵昀起已经率先跳上了小船,船只轻晃了两下便又归于平稳,然后像谢华凌伸出手。
谢华凌看了看湖中水的深浅,又看了看赵昀起向自己伸出的双手,一咬牙一跺脚便扶着他的手也跳上了船,一边跳还一边说道“臣妾不识水性,这条命病便托付于殿下您了。”
赵昀起稳稳的接住跳下来的谢华凌,听了她说的话,偷笑了两声“爱妃可是有些贪生怕死呢。”
谢华凌在船上站稳后便不怕了,于是也调笑的说道“嫁给殿下后,太子府的权势和威望臣妾可还都没来得及用过呢,若这新婚燕尔便溺毙在湖中未免也太冤枉了吧。”
赵昀起点了点谢华凌的鼻子,虽是责备但语带笑意的说道“你呀,满嘴死呀活呀的,没人教过你这些避讳的话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