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宫回来后,太子府中一切都风平浪静。
沈念云也曾来找过几次谢华凌,话语中的挑拨暗示之意甚为明显,可谢华凌并不想对秦柔妍动手,甚至还十分希望她这个孩子能平安落地,这样的话,皇长孙之位有了着落,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就不会总盯在自己身上了吧。
这沈念云倒是当真打的好算盘,明明是她自己想除,却不亲自出手,而是来挑唆自己,真当自己是个傻的吗,于是每次沈念云来的时候不管暗示明示的多么明显,谢华凌就装傻充愣,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来过几次之后,沈念云也就明白了谢华凌的想法,虽然不理解她为何对皇长孙的身份如此不看重,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念云便也渐渐不往谢华凌的长春榭中来了。
正巧谢临风怕妹妹闷在太子府中无聊,特意差人送来了新扎的蝴蝶大风筝,正中了谢华凌的心意,更是每日乐得清闲在府中花园放风筝,时常传来欢声笑语。
这一日,正在谢华凌放风筝时,丫鬟夏荷过来回禀道“娘娘,秦昭训来花园赏花,正巧遇到了刘奉仪,非说刘奉仪冲撞了皇嗣,如今……正罚跪呢。”
谢华凌一边绕着风筝线一边说道“据我所知,秦昭训虽然位分高于刘奉仪,但是她应该是没有处罚其他宫妃的权利吧?皇后娘娘不是说这府中内宅诸事暂由沈念云打理吗?”
“话是这样说,但是这秦昭训仗着入府时间早,现今又身怀龙嗣,已经当众给沈侧妃娘娘甩过好几次脸色了。”秋叶在一旁略带些八卦的语气说道“而且在这府中,娘娘您和沈侧妃娘娘位分都比她高,董昭训和她又是平级,所以秦昭训平日里也就敢对刘奉仪发发脾气。”
谢华凌一脸平静地继续问道“那秦昭训可曾真的惊了胎?”
“怎么可能?秦昭训精神状态可好了,奴婢刚才远远瞧着,她那骂人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呢。”夏荷顿了顿继续说道“依奴婢看,这秦昭训说是被刘奉仪站着看花惊到胎气,倒还没有说被娘娘放风筝惊到更有可信性。”
谢华凌略瞪了她一眼有些赌气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身怀龙嗣我还不能放风筝了不成?若是真能被一只风筝惊到,这还怀什么!”
“娘娘……”夏荷语重心长地压低了声音劝道“沈侧妃娘娘空担虚名却是个不管事的,这秦昭训如今行事愈发胆大妄为,咱们还是躲着她点吧,白白沾了一身腥气可怎么办。”
谢华凌恹恹的收线把风筝收了回来,心里想着这风筝是放不成了,难不成以后还要偷溜出府?可是一想到偷溜出府之后会带来的芳嬷嬷,谢华凌就没有这个心情了。
谢华凌又对夏荷使了个眼色“去把刘奉仪带过来。”
“是,娘娘。”夏荷答应道。
“娘娘?”秋叶有些不解“您和刘奉仪并无私交,怎么突发奇想要帮她了?”
“刘奉仪人不算坏,也是个可怜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再说这秦昭训也不占理,没事的。”
秋叶有些担忧的说道“娘娘,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奴婢听闻这后宫争斗复杂着呢,娘娘可千万要当心。”
谢华凌宽慰的对她笑了笑“我会当心的,别担心。”
谢华凌这边是主仆情深,其乐融融,秦柔妍和刘雪瑶那边却是真实的宫斗现场。
秦柔妍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悠闲地踱步,而刘雪瑶站在一旁,她的贴身丫鬟则正被秦柔妍的人掌着嘴。
秦柔妍一边慢慢踱步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妹妹呀,我如今身怀龙嗣,若真被你冲撞掉了,你有几个脑袋能赔得起呀?不过姐姐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了,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也不会说与殿下听的,怎么样?姐姐我还是待你不薄的吧?还有,妹妹你这丫鬟嘴可太利了,该好好管教管教,要不然哪天冲撞了妹妹你自己可就不好了,正好我进今日无事,便替妹妹出手管教一下,妹妹不用太过感谢。”
“有劳姐姐了,只是我自己的丫鬟,我自己会管,不敢劳动姐姐亲自动手。”刘雪瑶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
“妹妹这样说,看来是这小小奴婢还不知错,再用力些打她。”秦柔妍挑衅的看着刘雪瑶,然后吩咐道。
“你……”刘雪瑶怒气险些就要控制不住了。
秦柔妍向前挺了挺肚子“怎么?妹妹刚才罚跪是还没罚够吗?姐姐我好心让你起来,你好像不知悔改的样子呢。”
刘雪瑶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越说话她越会动手,于是也不分辨了,干脆闭了嘴,任凭秦柔妍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只期待时间能够过得快些。
“住手!”
刘雪瑶听见陌生的阻止声音,诧异的看了一眼来人“夏荷姑娘?”
夏荷奉谢华凌命令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小丫鬟两面脸颊已经被打的红肿,可还在不停的受着打,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便直接出声阻止了。
谢华凌常常委派夏荷做事,所以这府中人人都知道夏荷是谢侧妃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谢侧妃娘娘家世显赫,又深得太子殿下宠爱,所以府中诸人遇到夏荷时对她的态度大都十分友善,当然,也有例外。
“呦,是夏荷姑娘呀。”秦柔妍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自从谢华凌入府后,太子殿下一次都没有来过她的紫云堂,秦柔妍很难对这样一个竞争对手的侍女摆出一副好态度。
夏荷依礼福了福身“见过秦昭训,见过刘奉仪。”
“什么事?”秦柔妍十分不耐烦的问道。
夏荷似是毫不在乎秦柔妍的恶劣态度一样,不卑不亢的回道“奴婢不是来找您的。”
秦柔妍仍是语气不善“那你要干什么?”
夏荷转向转对刘雪瑶说道“刘奉仪,您不是和我家娘娘约好了今日去给她绣一柄团扇吗?再晚些去,今日可绣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