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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将瓶中那最后一口水喝光,抹了抹嘴,将空瓶随手扔进了漆黑的谷底中。
他在附近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静静的在那等着格雷,这半个月来相处的时间已经深刻的让他明白这个大脑堵塞的家伙到底有多么的不靠谱。
足足半个月,他们在个峡谷的一旁走了不下数千公里,却依旧还是无边的荒土!
到后来格雷说实在是走不动,让他先走,他随后就到。
就是刚刚,他们在峡谷的一旁找水源的时候。
说这话的他,眼神有点慌张,有些不敢看他。
很是可疑。
不过守望一点也不在意,那些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欺骗也好,背叛也罢,他现在都已经漠不关心了。
远方的区域刮起了沙城暴,天与地相接的地方出现一条条的细线,那是恐怖的沙龙卷,在吞吸那片区域所有的生灵。
他移开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荒土、峡谷。
黄色的,黑色的。
……还有废墟色的。
不知何时起,他也看惯了这副末世的凄凉景象,不会觉得悲伤,也不会再哭出来,甚至心中也没有了那股淡淡的惆怅与担忧。
他知道他救不了人类。
他就是人类。
他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其他人类?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是失败的。
“但是一切,总会有那么一丝可能性的。”守望呢喃着。
“哪怕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你将其找遍,也会发现一道接引天堂的光。”
“若是找不到那光……”守望抬起头,灰白的眼瞳直直的看着太阳,被强烈的辐射灼烧的剧痛起来。
“还有通往轮回的路。”
格雷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小心的潜行着,他脸上的肌肉都紧绷的有些僵硬,心中不仅有紧张,还有愧疚。
他骗了守望。
这让他很是痛苦。
“对不起啊守望,但回头我会跟你解释的。”格雷轻轻的说,手中紧紧的攥着一角破碎的硬片,那是一只红色的苍鹰,他曾经队伍的标识。
我们又要见面了……
阴尺!
高大的帐篷里,苍魔的二把手在书台前愉悦的翻着一些记录,不久前他终于将队伍里的那个大块头甩出去了,这让他的心情好像雨过天晴的太阳一样明亮。
哪怕他的名字和这个词何等的不符。
阴尺,这是他的名字。
不过这不是他的真名——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是谁,甚至是他自己也是。
这是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他原来那个名字,已经不需要了。
没有价值。
那种东西,就该丢掉,就像是那个肌肉傻瓜一样。阴尺冷笑着,用温水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成咖啡。
阴尺,钝而无锋,他却希望自己能用这把尺子杀人。
他把杯子端起来,拿在手中轻抿。
人类很羸弱。
他无比清楚。
和那些变异的丧尸已经进化的生物比起来他们简直就像是一张薄纸一般脆弱。
失去了武器,他们便什么也不是。
连鱼肉都算不上。
因为太容易了,得到他们不需要费任何的力气,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嘴中的津液,那会需要费力气吗?
当然,这只是比喻。
他们可比唾液要好吃的多,他们比鱼肉都要好吃的多!
他们,可是所剩不多的美味佳肴!
阴尺轻巧的把玩着手中的那一把小小的银尺,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一把细小的尺子,他想杀怪物,他想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为此,他可以不顾一切。
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生存。
为了人类。
帐篷被掀开,阳光轻柔的溢了进来,抚摸过这空旷的地方,当它消去后,一切都重归寂静……
守望坐在石头上,简直像是个入定的老僧,看着前方,望眼欲穿。
这家伙怎么还不来!
他觉得自己有点抓狂了……
守望望向身边的鸿沟,很是小心的走到边缘地带,向下望去,他居然连云雾都望不到。
只有黑,掩盖了那无底的深渊。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强烈的不安刺激的他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守望觉得有些不妙,他……也许该去找找。
不安越来越强烈,这让他忍不住飞奔起来,脚步越来越快,手中提着闪耀着寒光的煋黎。
锋锐中带动着杀意!
“格雷……等我。”守望眼中满是刺骨的寒光,他可绝不容忍那种事的发生!
绝不!
……
格雷贴着密集的帐篷悄悄前行,谨慎的躲避着路过的成员,这些人他都很熟,都是曾经的战友。
苍魔是一个大团体,有近乎上百号人,他们公平分配,相互攀比训练,等级森严,简直像是个集中营。
想要在这么多人里找出一个人可不容易。
其他人他都可以无所谓,但那个人他一定要带出来!苍魔是典型的狼多肉少,其中总共就只有区区十几名女性,而且相貌参差不齐,小黎是其中最漂亮的,之前有他庇护没问题,但现在……
她又那么漂亮,若是把她继续留在这里简直无法想象!要知道,在这里所谓的人性有多么的脆弱。
这里只有等级,那就是一切。
若是其中有个成员立了大功请求把黎许赐给他都可以!只要高层同意,那么没问题,一旦有谁反抗,便是更为凄惨的下场。
是他把她从战争中救出来的,他一定要把她救出来!格雷暗暗发誓,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有没有一点私人感情在里面,他现在只是想要救她。
只要这是真的就好。
格雷蹑手蹑脚的向前匍行,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滚落,今日应该是例行的会议,营地中应该没有多少人。
希望真是如此!
格雷不由自主的想,仔细的数了数,他离开这里只有二十多日,按照常理来说,想必会议的日期还没变!
这就是机会!
去她的房间,等她回来!格雷坚定的向黎许的房间潜了过去,躲过了路途中的好几波巡卫,抵达后他无比的意外,黎许前的守卫居然有很多,围绕着帐篷在巡逻。
而且帐篷也大了很多,想必是后来换的了。
这帮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格雷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跳的盯着帐篷。
他已经发现了破绽,守卫每一次巡逻是从两边交错而过,每一批的第一个成员与另一边的第一个交错而过,但紧随其后的第二个因为距离关系需要数秒才可以看见第一名的后面。
机会!
两边相隔四米,第二位的目光看到帐篷的中间那大约四秒的时间,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不难。
他紧绷着身子,浑身的肌肉都隆了起来,他块头虽大,却不是累赘,这些肌肉给了他比平常人更快的速度和反应力。
他腿部的瞬间爆发力绝不比最顶级的短跑运动员慢。
四……三……二……一
就是现在!
他的身体在那瞬间像豹子一样扑了出去,就像是一束光,从天而降,无比迅捷的滚进了帐篷里,帐帘只是微微的晃了晃便恢复了平静。
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怀疑!
完美!
格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傲然的抬起头,看到一大屋子人都傻愣愣的看着他,这一刻,天空中静的无比诡异,好像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所有人都傻了。
没有换日期……难道不能换地方?
格雷很彻底的淡定了,平静的看着他们,想着待会要怎么求饶才能让他们不打脸。
万一毁容了就惨了。
PS:今日手指刺进去根木刺QAQ.......好疼,影响了码字速度,在下深刻的理解了平日不好好暂存稿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