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天此刻的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雨中聚集的乌云,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管辖的地方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理喻!
虽然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有一部分事实想必还是会流传出去,凭这些那些人足以猜测到事实!
薛行天此刻无比后悔的是他给了守望那个信息罗盘和与他讨论了这次试炼的精英。
那一天他亲手指着显示板对守望用隐隐自豪的语气介绍着:“这两个人是这次试炼中无比杰出的人选,安心吧,你既然知道我看中他们那么应该清楚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了吧?所以你不会担心那些战士的生命。”
他这么保证着,所以让守望什么也没有做的就走了。
他保证过了……
那上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伏夕。
而关于伏夕的影像是不可能不流传出去的,当天晚上仅报社的直升机就来了十三家,更不要说还有将伏夕压回去时引起的围观与骚动。
守望……此刻想必已经得知了吧。
滴滴滴……
湛蓝的小圆盘不停的鸣叫着,吵闹着守望的内心。少女与邋遢老头路过街区,看到了摆放在街角商店内的电视。
守望第二个得知了这件事。
少女是第三个。
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惊讶,心情却都是五味杂陈,带着说不尽的复杂。
本该只是新闻的消息到他们的耳朵里却听出了另外的一些意思,这就是了解真相人的特权:不断纠结的烦恼。
剪不断,理还乱。说的就是他们这种状况了吧。
守望见过伏夕,他自然知道他是试炼的战士,那么既然他杀了巴别鲁的看守官,所有的战士一定都是被关押在了里面。
薛行天……你跟我保证过他们不会有事的。
可是伏夕身上却满是鲜血!
等守望理清了一切,才感到了深深的复杂。
他看向前几日才离开的军事基地的方向。
守望还有疑虑。
他只能再去一次,理清所有的烦恼,虽然猜到了真相,可他还想知道的更具体一些。
为了,看清他自己的本心。
守望再一次去了隔离军事基地。
“薛行天。”守望刚刚坐下便直接的说出了目的:“让我进入巴别鲁!”
薛行天平静的微笑着,点头应允道:“巴别鲁是座大城市,随时欢迎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那座监狱。”
薛行天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把茶杯放下,手掌交叉,第一次摆出了严肃冷漠的表情。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守望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后,他这么说道:“我们来商量吧。”
“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愿意跟你商量。”
“回答我的问题,然后说出让我无法反驳的理由,我就答应你不去巴别鲁。”守望认真平静的说道。
“监狱。”他补充道。
守望又看了看薛行天,见他脸色阴沉的没有回答,权当默认了。
“首先请回答我巴别鲁里面的数万战士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把他们放出来?”
“巴别鲁监狱里面没有战士。”薛行天脸色如同铁青的乌浆一样,生硬的回答道。
“……喂喂,薛行天,这种欲盖掩彰的伎俩未免太不自然了吧?你明明知道我是清楚的,作为你曾经看好的精英战士,他出现在巴别鲁的话其他战士一定会在里面。”守望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薛行天无法反驳的事实。
薛行天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那个蓝色的小罗盘扔到地上碾成碎片!
“守望,如果我告诉你所有的事实与真相,你会怎么办?”薛行天极为认真的盯住他的双眼。
“看我当时的想法而定。”守望的瞳孔微微缩了下,随即便很淡漠的说道:“我是个不愿违背本心的人。”
薛行天沉默不语,透着锐利的双眼仿佛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巴别鲁的看守官是由特定的贵族才可以任命的,因为其地理位置的需要与不给进也不给出的森严造就了这里铁血隔绝的气氛。”
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沉声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把试炼失败的战士们都运到那里关押,准备给予他们一点苦头吃就把他们给放出来。”
“只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薛行天重重的一叹,守望能够听出那里面包含了多少无奈与揪心,以及在那混杂在一起后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伏夕是将那个看守官分尸了,我去现场看过了,完全碎成了肉泥,他用了许多的工具,钳子、剪刀、钢丝、辣椒、盐、火烧烙铁、以及锋利的鱼钩,甚至于硫酸和指甲刀。”
“于是你是想告诉我伏夕是个暴徒吗?是他袭击并且残忍的分尸了看守官?”守望开口道。
他看向薛行天,两道精锐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守望微微眯起了双眼。
“薛行天,我不相信以你曾经看好的战士会是一个隐藏自己暴虐分尸想法的人,如果说你真的连那样都没看出来……”
守望冷笑着。
他不信。薛行天很清楚。所以他并不准备糊弄守望。
“我们在查看了巴别鲁中被分尸的看守官之后,还去临时监狱中看了伏夕,他的四周有许多医生在忙碌,穿着白色的衣褂与口罩,拿着吊水瓶与工具在黑色的地牢里穿梭来穿梭去,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薛行天轻叹一口气后又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心情与表情,脸色柔和之后才看向守望,“我问了那里的主治医生。”
“伏夕的身上有无数剧烈惨痛的伤痕,其中的痛苦与严重的侵蚀完全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薛行天用渐渐沉闷的声音渐渐低吼着。
“他的左手臂被人解剖过,整个的皮肉都暴露在了外面,造成了大量的失血,右手臂被人地上了大约五克拉的硫磺,毒素腐蚀进了肉里,让他的肌肉组织损坏了一大块,失去了应有的功能,挖掉大块的腐肉之后,里面的骨骼已经开始渐渐变青了!!”
“那是开始渗入进骨髓里的表现!而他的腹部被人划开,肌腱血肉模糊,连简单的包扎也没有,肉耷拉……”
薛行天说不下去了。
幸好守望和他都是精神坚定的人,否则恐怕都已经吐得一塌糊涂了。
守望能够想象到那副惨烈的足以让任何人心痛不忍的场景。
于是他看向薛行天。
薛行天也看向了他。
“所以并不是伏夕虐杀了看守官。”
“而是那个看守官……”
“虐待了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