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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对于恐惧有很多种的定义。
出于心灵的畏惧。
对于痛苦的难忍。
还有……
害怕死亡的怯懦。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恐惧战胜内心,而是你自己不再认识你自己了……
违和坐在大殿上,嘴中哼着歌,手中轻晃着一杯红酒,黑暗的大殿上,光线无比的昏暗。
大门咣的一声被撞开了,银白的月光照了进来,守望提着那个青年,看着上方的违和。
违和笑着对守望举了举酒杯,然而他没有一点的表情,右手一甩把青年丢到了他的脚下。
“是你派他去那么做的?”守望问道,语气很平淡。
“是的。”他出乎意料的很坦率的承认了下来。
“为什么?”守望攥紧了拳头,有些不能理解。
“那个妇女并没有得罪过你,那个孩子更不可能,那么为什么!”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双眼喷着火,将煋黎刷的抽了出来,剑尖直指违和。
“你在求死?”守望冷漠的问道,眼中寒光闪烁,“我与你并无大仇,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种事?我不信你有那么愚蠢。”
“告诉我原因。”
灰袍人愣住了,低低的笑出声来,双手将帽子缓缓的掀下,露出了那双英俊的脸,右手向前摊开,红宝石般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手心。
“我,想用你的剑,斩断这无法更改的命运。”
“若是可以,我想活着。”违和低声的说。“然而活着就代表着永无止境的痛苦!!你明白吗?那种你无论逃到哪里去命运都在追随着你的感觉。无法甩脱,无法逃离,一切都已经被注定了。”
他抬起头,眼睛里是绝望的光辉,“对,我的命运从出生那刻起就被决定了。”
“那真是一个痛苦的命运,绝望、不甘、残忍、还有无尽的悔恨……所以我不要那样。”违和坚定看着守望,右手慢慢的抽出了他的剑,那是一把长剑,闪着锋锐的寒光。
“无论如何……我要自己决定命运,不奢求自由,我只求能够安心的死去,不在重复着死亡,一次又一次!”
他愤怒的冲了上来,两把剑相撞,迸溅出了灿烂的火星,他们僵持在那里,剑身轻颤着,守望跟他对视,看到他眼眸深处的痛苦与决然。
“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噩梦,一点又一点的痛苦!”违和大吼着,守望感到一阵巨力突然从剑刃上袭来,身体被狠狠的击飞了,深深的凹陷进了墙壁中。
“那就是我这永无止境的命运,很悲哀,对吧?”他此刻的表情有些悲哀,脸上带着凄凉的笑。
守望从石堆中爬了出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违和。
“我曾说过,要让你做一次无法选择的命运。”违和看着守望轻轻的说道,“现在就是了——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良久的寂静,双方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立着。
“你疯了呢。”守望轻轻的说道。
“可能吧,一直以来的压力或许终于压垮了我那脆弱的神经。”违和笑着晃了晃剑,“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要永远的死去,安息在地下,哪怕灵魂万劫不复。”
“对于我来说,死亡就是奢侈。”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歪了歪脖子,露出了右半边的血管,那些粗大的血管狰狞的突起的,像是有生命一般的鼓动着,不断的变换着颜色,由红转青。
“这是‘不屈的灵魂’,半个时辰内,能让我更强大。”违和正了正脖子,血玛瑙般的眼睛看着守望,“代价则是我的生命。”
“你,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守望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们之间本无大仇,为什么要这样……
“所以我说了,你还是太仁慈了,王!”寒光对着守望的脸颊迅速的劈来,守望抬剑一挡,身体却被狠狠的抽飞了,撞塌了一个房柱。
违和没有骗他,这股力量绝不是之前的他能够发出来的,那个‘不屈’带给了他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
他还没有来的及睁眼,寒光再次刺痛了他的双眼,守望的身体忽然一迸,险之又险的躲掉了这次攻击。
剑刃劈在了墙壁上,让钢筋水泥的墙上出现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巨大的石块开始脱落。
烟尘弥漫,倒塌的石墙不知撞翻了什么,大火开始燃烧,将整座大殿包围在火海中,四周都在灼烧,就如同两人未曾见的血的杀戮。
守望气喘吁吁的站在大殿上,他的脸上被剑刃划出了一个小口子,违和站在他的正对面,提着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旋即一咬牙,将煋黎狠狠的插在了缝隙间,一用力撬出了一块巨大的青石板,身体回旋猛然一踢!对着违和那里排山倒海的翻飞了过去。
沿途刮出的气浪吹翻了一片的火焰,他的脸上诡异的一笑,向后急退两步,右手随意的一甩,一个东西就被他丢了出去。
被丢出去的是那个青年,他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青石板便与他狠狠的相撞,血雨迸溅了出来,浸湿了地面,浸灭了火焰。
违和踏着零星的血肉走了过来,双方的身体在同时动了,剑刃劈在了一起,火星四溅!
双方都打出了真怒,都不在逃避了!守望咬着牙用力的向违和那边的压剑,双方的剑刃一点一点的错过,刺啦!擦出了一片火星,纷纷砍进了对方的肩胛里!
血液飞溅,两个人不自主的后退,守望的脸上带着虚汗,这一剑没有开任何的玩笑,伤口极深,几乎要砍断他的手臂。
违和也是一样。
炙热的空气里,血液在快速的蒸发,守望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火光里,一切都看不真切了,眼前的人,眼前的事,似真似幻……
双方都麻木的提起剑,身体微微前倾,向着对方狠狠的冲去!两人在大殿的中心相遇,剑刃捅进了对方的身体里,有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守望无声望着天空,大滩大滩的鲜血洒在了地上……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你满意了?”守望静静的望着违和,他回以一笑,看着插在双方肚子上的剑,忽然咬着牙将手向背后伸去,颤抖着又抽出了一把长剑。
“没想到吧。”违和看着惊讶的守望勉强的笑道,“我的武器从不是单剑。”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这一刻……”
违和颤抖着举起剑刃,对准了守望的心口,狠狠的插了下去!
一个身影就在这时猛然冲了出来,挡在了守望的面前,剑刃插进了他的胸口,血花溅在了守望的脸上。
那朦胧的火光中,他看到了一颗血色的牙……